第198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顧鐵卿《清嘉錄》中提到：「五日財源五日求，一年心愿一時酬；提防別處迎神早，隔夜匆匆抱路頭」。

正月初五，俗稱「破五」，是中國民間「迎財神」的日子。

這一天，商家都會選擇在這一天開業，放鞭炮，迎接財神到來。

初五的早上9點，易小海代替父母去舉行了超市的新年第一次正式開業，並且給每一個員工發了開門紅包………

……

這一個新年，有人歡喜有人憂。

年前張澤濤等人被抓，不當引發了北江縣的地震，更是在金陵市內引起了一場風雲。

張澤濤在桃園鎮化肥廠貪污案中充當了保護傘的角色，調查組組長蘇達當時卻沒有處理，這一次面臨停職，被全面調查的危機。

李明亮在北江縣常委會已經失去了控制，如果再少了蘇達，那真的是徹底失控了，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李明亮的關係網發力，企圖把事情控制在一個有限的範圍。

同時市紀委調查小組在對張澤濤進行調查時，張澤濤供出了市裏的盧副市長，高祥曜順勢拿下盧副市長，原本大好的局面出現了變化。

盧副市長的被抓，似乎是打到了某些人的痛處，加上李明亮的關係網，雙方同時發力，高祥曜壓力陡增，事情也脫離了他的控制。

好在春節的到來，給了他一定的緩衝的時間。

……

湖畔佳苑別墅18棟，富麗堂皇的客廳里，站着兩個精壯的男子。

他們雙手後背，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姜成龍穿着一套居家服，身後跟着的是他最得力的下屬黑子和姜豹

「龍哥……」

「龍哥……」

兩個男子恭敬的叫了一聲。

姜成龍揮揮手讓兩人坐下，黑子上來給兩個人分別遞了一個信封，裏面全都是照片。

「阿大，阿二，照片上的人，你們要派人盯緊了，記住，一定要用可靠的人……」

兩個人領了任務，起身離開。

「大哥，真的要走這一步？」姜豹不確定。

「姓盧被咬出來，現在被關在哪裏誰都不知道，老傢伙坐不住了……」

市紀委調查小組逮捕盧副市長之後，局勢不明朗，姜成龍口中的老傢伙已經慌了，因為盧副市長掌握的東西對他是致命的。

姜成龍靠在沙發上，神情疲憊：「先按照老傢伙的要求做，盯着劉書記的家人……」

「大哥，綁劉書記的家人，你覺得我們能落的什麼下場……」

姜豹嘴上罵罵咧咧：「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就是想讓我們死……」

「行了，現在說這些沒用……」姜成龍努力提起精神：「黑子，滇省的線路準備好，要是香島那邊走不了，就直接去緬甸……」

「龍哥，滇省那邊一百萬美刀一個人，要先付一半……」

如果從滇省走，去緬甸，他必須要帶幾個忠心的手下，不然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這樣一下子就是幾千萬，不得不讓姜成龍心疼。

「你們也不用過於擔心，到現在高祥曜還沒有動手，證明事情還有轉機……」

姜成龍的語氣不確定，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

高祥曜這個年過得喜憂參半。

喜的是兒子高飛和王靜琪在年後會正式訂婚，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事。

憂心的是，因為自己急功近利，導致了現在局勢的不確定。

他原本是準備順勢拿下盧副市，誰知道被姓盧的擺了一道，姓盧的交待的東西，讓他退不得，進不了，相當於架在了火上烤。

「爸，靜琪他爸到了……」

書房裏，高飛打斷了高祥曜的沉思。

「好，我馬上下來……」

高飛沒有走，反而走書房，坐在父親的面前：「爸，還在為那件事煩心？」

高祥曜點點頭：「牽扯太大，影響太大，不知道上面有沒有決心徹查……」

高飛很清楚，有時候官場上並不是看對錯，而是會考慮到平衡和穩定。

如果徹查，在全國範圍內肯定引起極其惡劣的影響，所有人臉色無光，但是如果不徹查，那就是給那些人緩過來的時間，到時候高祥曜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爸，我倒是覺得你不需要那麼擔心……」

高祥曜有些好奇的問：「你說說看……」

「爸，你現在做的事，你覺得是對還是錯……」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高飛笑了笑：「我沒忘……你總說我性格過於激進，不懂得中庸的道理，其實我的性格是遺傳了你……」

「你總說為官之道乃中庸之道，我也一直認為你是對的，可是後來，我跟易小海聊天的時候他說的一段話讓我有一種頓悟……」

「他問我，如果為官知道就是中庸之道，那法官除了法律向誰中庸？警察除了真相向誰中庸？幹部除了為民，向誰中庸？國家主權，除了堅守又如何中庸？……」

「當時我被他問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後來想想他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高祥曜眼裏也透著一股精光：「那你說說什麼是為官之道……」

「我也問了和你同樣的問題……」高飛陷入了回憶之中：「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是做一個毫無作為的清官好，還是做一個為民做事的貪官好……」

高祥曜也跟着想這個問題，發現他沒有答案。

「我當時也回答不了……跟我說……為官要隨心，做問心無愧的事，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人民，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大道三千，走自己的路……」

高祥曜這一刻有些明悟，自己這些年似乎丟掉了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現在被兒子的一席話點醒了。

「他一直都表現的這麼特別？」

易小海的這些話並沒有太深奧的道理，但是這不像一個18歲的花季少年應該有的想法，倒像是參悟了人生真諦的老人說出來的話。

「他有時候很成熟，有時候像小孩子……你安排我去北江工作那次，我心情不好，他陪我喝酒，他勸我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什麼話？」

高祥曜現在對易小海很好奇。

「你在享受家族給你帶來權利和地位的同時，也要接受家族對你的束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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