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裏農家
第一章山裏農家
這是一個依山傍水寧靜的小村莊，傍晚時分，在田地里幹活的人們陸陸續續的踩着夕陽回到了家裏。村前空地上玩耍的孩童也隨着各自父母的喊聲三三兩兩的跑進了自己的家。陸德海手裏拎着行醫箱和一個小包裹臉上掛着些許的寬慰從鎮上緩緩的往家裏趕，「幸虧及時，要不大通鋪的李世伯可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咯」他邊走心裏還這般默想着。轉眼間就來到了自家的門前，「娘，
爹去鎮上能不能給我帶禮物來啊」一個約十來歲的少年的期待聲音飛向了他的耳旁。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詭笑的把包裹放在門前右邊的小石板上。然後帶着笑推開了半虛掩的門。
「桂芬，我回來了。」
「爹，你怎麼才回來」陸穎風看見爹進來問道，轉而看看爹除了自己的行醫箱之外別無他物，頓時臉上顯露出了些許的失望。
「回來了，李世伯的病怎麼樣了」桂芬淺笑的看着陸德海，旋即打開了鍋蓋張羅著把飯菜端上餐桌。
「幸虧及時，命給救活過來了，可老人家歲數大了，身子骨虛，還得好好調養。」陸德海邊說邊把行醫箱掛在客廳東邊的木勾上。
「恩，活過來就好，他家底豐厚，少不了補藥調養。」
「爹，你洗手」陸穎風是陸德海唯一的兒子，他手裏捧著小木盤端到客廳西邊的木桌上喊道
「恩，」陸德海讚許的看了看兒子，臉上帶着隱約的笑意走到了水盤前，挽起衣袖洗手準備吃飯
「爹，你下次什麼時候去鎮上，我那把採藥鐮刀太小了，很不好用。」陸穎風，期許的看着父親說道，心裏不免有些責怪，今天出門爹都答應了今天給他買把新的採藥鐮刀，爹今天肯定很忙，想到這個緣由也就釋然了。
「下次啊，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呵呵」
「吃飯吧，風兒你也趕緊洗洗手吃飯。」
「哦，」
「風兒，我落了個東西在門前的石板上，你去幫我拿回來。」
「啊，哦」爹平時也不落下什麼東西呀，陸穎風詫異的往外走，桂芬笑着看着陸德海，她最了解他了，答應孩子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忘的。
「他爹，你這是——-」
「跟風兒開個玩笑，哈哈」說着手從兜里掏出個玉鐲子，溫柔的遞給了桂芬，「戴上這個活絡活絡氣血，這是我托茂才兄從郡裏帶過來的，上次去探望世伯的時候聽說茂才要去州郡運葯，就托他給你買個玉鐲子」
「這是上等的好玉呀，要很貴吧」桂芬甜蜜的注視着玉鐲子，只見此鐲子翠綠間隱約均勻的點綴著條條的雲白，煞是好看。
「恩，我看也是挺貴的，我給他那些錢肯定是買不到這麼好的。」陸德海沉思的說道。「我和他從小一起跟父親學醫，又是世交，情同手足，他也知道你氣血不旺，心裏惦記着給你在外謀葯調治，這玉鐲子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可這價值恐怕我們把家產賣了也抵不了。」
桂芬緩緩的把玉鐲子套在左手上，再微抬起手打量著「他常年在外跑生意，家裏頭照料難免能周全，李世伯身子又不怎麼好，你必定是多照應着，也算是承了這份情。我們在鄉里鄉親的行醫，只掙個餬口的散碎錢趕不上茂才他走南闖北的生意。」
「我和他到這一代算起來是三代世交，就這份情就是沒這鐲子我也會如此，到是世伯這身子骨真讓不如人意，今天下午，世伯醒來后還跟我念叨着我父親，瞧他那精氣神着實令人擔憂，醒轉后也不見他怎麼高興，說是要跟我父親去做伴，其實我知道他心裏的孤寂的，茂才一年難得幾天在家裏，老人家嘴上不說，心裏頭還是希望茂才能多在家裏操辦着。還好茂才下午還是趕回了，要不我還不知道怎麼勸呢」
「要是茂才成個家能有個一兒半女的，老人家心裏就舒服不少了，也道是造化弄人百靈妹子那麼年紀青青就走了，哎------」桂芬說道這裏臉色陰霾起來
「回來前，我也勸茂才成個家，了卻老爺子一番心愿，好在這回，他沒跟我打哈哈，說是得考慮下，我知道他還是忘不了百靈的，可世伯的」說到這裏被陸穎風的聲音打斷了
「爹，我就知道你不會忘的」陸穎風手握著鐮刀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
「爹，娘，明天我跟着羽凡哥上山採藥去，我今天跟李伯說好了」
「恩，別走深了，」
「知道，爹」
「吃飯吧，風兒」
「恩，」
陸穎風所在的村裏叫火雲村，火雲村的東邊和南邊是一座連綿的大山亘橫不知其盡頭，村的西邊三條小江從山裏頭蜿蜒而出由南向北的游向天邊。得益於江水的沖刷形成的平原，讓這塊肥沃的土地上的人們世代過着三餐能飽的農家日子。陸德海家是世代單傳的行醫世家，世代秉承著先祖醫行於人、不為謀利的遺訓，行善積德過着清貧的日子。陸家是村裏唯一的外姓，遠近村莊乃至於大沙鎮上都是李姓，村裏頭還有少數的幾戶以狩獵為生，李羽凡的父親李健生是村裏出了名的獵手，隔三差五的能從山裏頭弄出野豬、麂、兔子、獐等些野味出來。火雲村北20里左右是大沙鎮。李茂才一家就在大沙鎮上世代經營藥材生意。其祖孫三代與陸德海一家交情深厚，平時往來都當至親來通。雖然李家經營的是藥材生意但也只是在對於藥材的識辨方面頗有造就。至於醫術卻遠不及陸家的精深。茂才的父親對於陸德海的父親醫術頗為嘆服和人品的甚是敬重少年時就把他送到陸德海家中學醫，結果也只是藥材的識辨有些領悟。跟他們一起學醫的還有一個與他們年齡相若的百靈，百靈是陸德海的父親在行醫的路上撿回的一個孤兒，百靈打小性情乖巧招人喜歡，陸德海的父母對她視若己出，只是世間多苦兒，百靈自小就體弱多病，也是算幸運生活在行醫世家若在旁人家中早就夭折了。他們三個在10年左右的春秋中過着簡單、快樂的學醫生活，隨着年齡的增長，百靈雖然體弱多病但卻落得楚楚動人，算是遠近聞名的可人兒，在陸德海心中她是他唯一的妹妹。而對於李茂才卻是一份永遠的牽掛！世上的事總不能盡人所願，天意弄人，百靈被親人遺棄后碰上了對她視若己出的養父母，而後有擁有了李茂才對她全部的愛，一個女人擁有了這些，可謂老天對她不薄。豈知終究是紅顏薄命，在一個雪花翩躚的冬日，她脆弱生命的在親人和愛人的晶瑩的淚光中緩緩的消逝。臉頰兩行清淚寫滿了她對塵世的不舍和眷戀。人之於世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最心愛的人慢慢的消逝而沒有任何能力去挽救。她終究是李茂才心中永遠的痛。
次日，陸穎風早早的就起來拿着那把採藥的鐮刀在磨刀石上專心的磨著，鐮刀磨好之後放在門前的石板上，去屋裏取葯簍子和手套也一併放在石板上。之後半跑着向李羽凡的家中奔去。陸穎風今年10歲，生的清秀單薄，齊肩的長發隨意的披灑在肩上，兩眼清澈的彷彿秋水，一臉的稚氣顯現這少年獨有的單純。李羽凡今年17歲，身體發育的很好，沒有他父親李建生那麼的魁偉彪悍。卻也高大挺拔身材勻稱，頗為英俊。陸穎風在村裏頭跟李羽凡玩的最好，一直把他當親哥哥一樣，李羽凡也喜歡陸穎風的乖巧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看待。
「羽凡哥，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快到李羽凡的家門前的時候陸穎風就喊道
「小風來了，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啊，你羽凡哥在後院劈材呢」李建生提着兩大塊野豬肉往竹篙上晾曬。
「伯父早，早飯好了沒？」
「恩，就快好了，你伯母在做着」
陸穎風快步的走到了後院，只見李羽凡手握著板斧舉的老高，半露著胳膊用力往地上的一塊老樹樁劈去。雖是初夏的早晨，身穿一件薄衫他微感到有些涼意，可李羽凡的此時大汗淋漓，衣服像是被水泡過一樣。
「小風來了」李羽凡抬起頭微笑着看着陸穎風說
「恩，羽凡哥，我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恩，吃完早飯我們就走」李羽凡邊說着邊把劈好的木材往院角碼好。
「我爹昨天剛給我買了把新的鐮刀」陸穎風開心的說道。
「哦，怪不得，你一大早的就跑來催我，呵呵」
「嘻嘻，那我先回家吃飯，你快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