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樸實的村民

()曾飛華是離開村子后第一個回來的知青。雖然這些知青給村裏人帶來了很多的麻煩，但是他們也給貧窮、落後的小村莊帶來了生機，讓村民打開了眼界。

到這個村子來插隊的知青都是來自省城的學生，他們的髮型、衣着以及他們說的普通話，都讓村裏的人稀奇不已。

可是他們偷隊里的菜、偷村民的雞，還有悄悄的談戀愛，這些行為很讓村民們厭惡，但現在他們一個個都走了又覺得不舍。

住在附近的不少村民受到了隊長的邀請，一起來陪曾飛華和龐珊吃飯。

龐珊過來了，懷裏抱着兩床被子，她想把被子送給隊長家，只帶着幾件衣服離開。

看到曾飛華的眼光落到了她剛換的褲子上，立刻飛紅了臉。

曾飛華的臉也紅了，低下了頭。

隊長老婆看到龐珊抱着被子進來，馬上迎了上去：「小龐呀，這是送給我們的嗎？」在當時的農村，這可是很貴重的禮物。

很多村民家裏都沒有一張完整的被褥，都是坑坑窪窪，厚薄不一的。他們蓋的被子的被裏大都是自己紡織的棉布，有不少的人家連條好褲子都沒有。

「嗯，我們晚上就要趕到鎮里，吃完飯就走。」龐珊把被子遞給了隊長老婆，隊長老婆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從村子到鎮里要走四個多小時的山路，而鎮上只有一班去縣城的班車，是早上七點出發，下午三點才能到達縣城，然後坐十二個小時的火車，才能達到省城。

很多村民連縣城都沒有去過，更不用說離這裏這麼遙遠的省城了。

也許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村民拿出自己平時都捨不得吃的東西，幾個雞蛋、一塊臘肉或是一壇自釀的米酒，湊成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飛華呀，省城是不是有很多的高樓？聽說有幾百層高，都看不頂是嗎？」有一個村民好奇的問道。

「幾百層高？」曾飛華樂了，「我也沒有看到過呢，好像我知道最高的高樓是四十層，也只有一幢。」

「人很多？車子多不多？」又有一個人問道。

「當樣多了，這麼笨的問題你也問！我聽說城裏的女人都穿裙子，還故意把頭髮弄得卷卷的，像雞窩一樣，是？」有一個稍為年青一些的村民搶著說道，他就是那個唯一去過縣城的人，回來吹了一年。

曾飛華只感覺鼻子有些發酸，若不是他也在這裏生活了三年，他是無法體會到這些村民的心情的。

這三年來，他只去過一次鎮上，知青們都是輪流到鎮上去買日用品，鎮供銷社的牙膏和牙刷都是為知青們準備的。

村裏人從來不刷牙，更不會去買牙膏牙刷。

曾飛華此時的心情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還帶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離開。

這餐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然後跟着兩人一起來到了知青點，龐珊知道他們想要一些她留下的東西，房間里還有一些鍋碗瓢盆，水桶、臉盆等。

他們把兩人送出了門口，就開始回去搶屋裏的東西，聽着身後傳來的吵鬧聲，兩人心裏更是感慨萬分。但龐珊很快被將要開始的新生活所吸引，她馬上就會回到城裏，又住進十多年前住過的小洋樓。

被下放到內蒙改造的父母也回來了。

龐姍盼望着跟父母的相聚，他們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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