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明智的拜訪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氏笑着說道：「原因很簡單。這個巡按那就是出力不討好的一個差事。說白了就是得罪人的。雖然陳昱實力強，不怕人報復，但是他也不會讓人把他當槍使喚的。所以我覺得他只是想藉此機會清理山賊，為他的南北貿易鋪路而已。」

王氏的分析，令張文耀眼前一亮，是呀。陳昱與顧將軍研究的剿匪一事，不就是南北貿易線途徑廣西這幾個州府嘛。

王氏繼續說道：「咱們又沒有得罪他，更沒有與山賊勾結。我覺得主動向其自首，並且表示將積極配合他的行動。他定然會欣然接受的。畢竟有了你的配合，他的工作也就好開展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王氏的話，成為了黑暗中張文耀的指路明燈。

張文耀決定前往陳昱那裏負荊請罪。他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去拜訪陳昱了。

陳昱此時正在樹下乘涼，與鄭可、阮廌聊天呢。

眾人利用下午已經將收到的情報進行了一番分析、整理。所以晚飯後，陳昱等人就在樹下邊喝着茶水，邊聊著天，十分愜意。

當聽說張文耀來拜訪。鄭可說道：「恭喜侯爺。張大人這是想通了。」

陳昱笑着說道：「想通了沒什麼，關鍵是看他有沒有誠意呀。走，去會會這個張大人。」

張文耀見陳昱率人親自到府門口迎接，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陳昱原本要在大堂與張文耀會面，畢竟對方是一名知府，也算是地方大員了。

但是張文耀卻主動提出，想和陳昱單獨談談。

陳昱就引著張文耀來到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裏只有陳昱和張文耀兩個人。

陳昱笑着說道：「張大人。現在屋裏只有你我兩個人。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我保證這個話，出不了這個屋。」

張文耀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噗通給陳昱跪下了，說道：「下官有罪，求侯爺救救我。」

陳昱別張文耀的這個舉動嚇到了。他忙上前扶起張文耀，說道：「張大人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吧。不妨說出來，能幫上你的忙，我一定幫。」

張文耀說道：「那我先謝謝侯爺了。」

接着張文耀就把自己的事情交代了。當然他也表示自己絕沒有與山賊有任何來往。同時表示，一定全力配合陳昱懲處這幫與山賊勾結的官吏。

陳昱自然要安撫張文耀一番，他說道：「張大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人做錯了事情不要緊，知錯就改就是了。關鍵是你犯的也不是什麼大錯。收點銀子而已。我可以理解。」

張文耀見陳昱這麼說，就放心了。暗贊妻子王氏厲害。

陳昱繼續說道：「張大人作為平樂府的知府，自然也對平樂府的山賊有所了解，不知張大人對此次出兵剿匪有何看法？」

張文耀既然已經決定站到陳昱這一邊，那自然是向陳昱說了實話，他說道：「侯爺。恐怕會讓您失望了。」

「說來聽聽。難道這幫山賊的戰鬥力比正規軍都厲害。」

張文耀說道：「那倒不是。以前也都進行過圍剿，可是收效甚微。原因我覺得有這麼幾點。第一個就是下邊有人通風報信，這些山賊就事先得到了消息，就會提前做好準備。如果圍剿的官兵多的話，那他們就避其鋒芒，先轉移走。待風聲過後，再回來。如果覺得還有得一拼的話，就事先做好埋伏，等著官軍入瓮。第二個就是現在的衛所戰鬥力不行，由於上官欺壓、剝削，一些人就逃離了衛所，上官又趁機開始吃空餉。而留下來的那些人又缺乏日常的訓練，上了戰場，自然就不行。最重要的是他們士氣低落，上官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圍剿也就變成了裝裝樣子。但是也不是所有的衛所都這樣。有一些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雖然張文耀的這番話，陳昱早就通過暗衛的情報知曉了。可是他能當面說出來，說明他還是有誠心幫助自己，打算改過自新的。

陳昱之所以選擇接納張文耀，而不是一棒子打死他。還是出於自己苦心建立的南北貿易線得以順暢運轉。平樂府的位置太重要了。有了張文耀的支持，今後的往來貿易勢必會越來越好。而這些山賊，陳昱根本就不擔心。

即便是此次官軍圍剿失敗，他也絲毫不擔心。

陳昱點了點頭，說道：「張大人所言極是。現在的確是陷入了這個怪圈。所以我此次就想將官府中與山賊勾結之人一網打盡。沒有了這些人通風報信，那些山賊就成了聾子、瞎子，剿滅起來也就容易多了。也讓咱們平樂府官場恢復到風清氣正的狀態。這也可以說是張大人的一個功績呀。說不定朝廷還能為此擢升你呢。」

張文耀豈能聽不出來陳昱的意思，他忙說道：「多謝侯爺栽培。文耀一定盡最大努力配合侯爺剿滅山賊。」

陳昱滿意地笑了笑，說道：「現在咱們就先看官軍表演吧。如果他們真如你所說的那麼不濟的話，你我在研究剿匪一事，也不遲。」

看着胸有成竹的陳昱，張文耀覺得自己今天前來負荊請罪，真是太值了。他請示道：「侯爺。那我這段時間需要做些什麼。籌集糧草，還是準備攻城工具？」

陳昱擺了擺手，說道：「都不需要。對付山賊其實就是一件小事，自然會有人去做的。作為廣西巡按，我的職責是巡察官員。張大人不妨將本府那些劣跡斑斑，需要清理出隊伍的官吏揪出來。當然了，如果你有其他州府，甚至是廣西三司人員的情況，也可以說出來。」

張文耀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恭恭敬敬地回道：「侯爺放心。我回去就開始着手辦理此事。一定不讓侯爺失望。」

陳昱高興地說道：「張大人也不要着急弄。慢慢來就是了，咱們還是有時間的。剿匪尚需時日。這件事怎麼也得在剿匪之後進行。畢竟有了山賊的口供和證據，更加有說服力呀。」

張文耀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陳昱最後告誡道：「張大人。今日你我所說之事，事關重大。我希望你能夠守口如瓶。如果傳出去的話，極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你沒看到我都帶着軍隊上任的嘛。就怕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狗急跳牆。」

張文耀知道陳昱所說不假，就說道：「侯爺放心。今日的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好。」

兩個人談得非常好。張文耀見天色已晚，已經談完了，就告辭了。

這一次，陳昱沒有送張文耀。而是讓譚穆春代表自己將張文耀送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