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墨菲定律

倒是王振為陳昱說了幾句公道話。而王振之所以這麼為陳昱說話，自然是有私心的。因為陳昱給他的孝敬實在是太多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一點，王振還是比較仗義的。

王振恭敬地向正德皇帝分析道：「麓川思家是雲南的土司。其實思家早就有反叛之心，只是沒有付諸於行動罷了。黔國公對其也是懷有戒心的。派遣了軍隊進行了提前部署，防止其發動叛亂。當年黔國公與英國公、成國公一同攻打廣西思明府時，這個思任發就曾經發動試探進攻，結果被黔國公早先安排的軍隊給打了回去。他就沒有敢再輕取妄動。此次找陳昱合作，陳昱斷然拒絕。思任發定然是擔心事情敗露，就馬上發起了進攻。黔國公既然已經在麓川周邊部署了軍隊，為什麼還出現了如此局面，我覺得還是雲南方面太大意了。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防守鬆懈，形同虛設，否則怎麼會著了思家的道呢。人家陳昱在廣西思明府老老實實地待着，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德皇帝想了想，王振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但是他仍然對陳昱不放心，他說道：「楊士奇告老還鄉時，曾和我說，這個陳昱到底是忠，還是奸，他一直沒看清楚。希望我多留意他。這還沒過多久，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王伴伴。你說陳昱是忠還是奸呢。」

王振聽了，心中很是無奈。這個楊士奇真是一個老狐狸。他定然是知曉了陳昱與自己的私交。臨走了還給自己埋個釘子。

王振也不敢保證陳昱對大明就是忠心耿耿的。畢竟陳昱現在是腳踩兩隻船。在大明有思明府這塊地盤。在大越管理著大越北部各州府。

而且大明這邊削了人家的爵位。而大越那邊不僅將大郡主嫁給了陳昱，人家依然保留着諒山侯的爵位。保不齊哪天陳昱抽風，帶着思明府投靠大越。

如果自己說陳昱是忠臣，那萬一出了岔頭，自己是有責任的。就算皇上不說什麼，那些朝中的大臣也會趁機彈劾自己。

如果自己說陳昱是奸臣，那對不起人家孝敬自己的那麼多的錢財。

這些都是王振大腦飛快旋轉思考的。最後他回道：「皇上。這個陳昱是忠是奸，我也判斷不出來。不過我有一招，可以試出來。」

「哦？說來聽聽。」

王振說道：「陳昱手下兵多將廣。雲南那邊目前處於相持階段。咱們完全可以派陳昱出兵增援雲南方面。他如果答應平叛，那他就是忠臣。如果他拒絕，那他就是奸臣。」

正統皇帝聽了，讚許道：「王伴伴這個計策太好了。既能檢驗出來，陳昱是忠是奸，還能對雲南方面的戰事提供幫助。」

王振繼續說道：「皇上。如果陳昱答應了派兵參與平叛。最後真能解決雲南思家的叛亂。皇上可以藉此機會對其大加獎賞。一來可以向大家表明您對有功之人的重視。二來也能將陳昱拉攏過來。據我所知，陳昱還是頗有才幹。將轄區治理得井井有條。」

正統皇帝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太皇太后一直視陳昱為心腹大患。幾次行動都沒能成功。陳昱被削了爵位，也沒有叛亂。這一點，還是值得稱道的。我覺得他會同意參與平叛的。」

王振見皇帝這麼說了，也是表示附和。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有些沒底呀。畢竟陳昱擁有獨立的軍隊和地盤，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皇帝。要想像思家那樣發動叛亂，也是極有可能的。

二人之間只是有着金錢往來。而王振也心知肚明。陳昱這麼做，無非是拉攏自己，讓自己在皇帝面前為其說話。

當時，掌權的太皇太后不喜歡他，滿朝文武也不待見他。自己雖然受皇上寵幸，可惜面對太皇太后和三楊為首的文武大臣，也是心有忌憚。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陳昱拋來橄欖枝時，王振自然是欣然接受。

這次向皇上獻計，讓陳昱出兵赴雲南平叛，既是幫助皇帝辨別陳昱是忠是奸。也是驗證自己與陳昱的關係能否繼續下去。

於公於私，這麼做都是對的。

正統皇帝自然不知道王振心裏打得如意算盤。但是對王振提出的由陳昱出兵平叛一事，還是頗為贊同。

他與楊溥等人提出了這個想法。楊溥、馬愉等人覺得可行。

思任發事先曾經派兒子思機發秘密前往廣西思明府，找陳昱談合作一事。陳昱沒有同意。

如果陳昱有叛亂之心，兩家同時起兵，勝算極大。但是陳昱並沒有這麼做。

當然，他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想置身事外，不參與此事。

此次下旨讓陳昱出兵赴雲南平叛，就能試出來陳昱究竟是怎麼想的。

曹鼐擔憂陳昱趁機與思家合兵一處，參與叛亂。楊溥當即表示，這一點完全不會發生。當年英國公、成國公、黔國公率領二十一萬大軍攻打思明府。後期撤離，陳昱都沒有趁勢反攻廣西。這說明陳昱還是有底線的。他如果想要參與叛亂，早就參與了，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大臣們統一了意見，向正統皇帝請示完畢之後，就草擬了聖旨，按程序送往廣西思明府。

王振在得知此事後，也是為了不讓陳昱這個財神爺犯錯誤，從而導致自己的這個財路斷了。他寫了一封信，命人秘密送給陳昱留在京城的暗衛，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送給陳昱。

牛小川接到這封信，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則王振派來的人不會讓其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廣西思明府。

於是牛小川派出精幹力量，拿着王振配發的腰牌，馬不停蹄送往廣西思明府。

陳昱回到思明府後，除了與黎玉呂、安妙妙等人在侯府嬉戲，就是與誠陽子、卓不凡等人研究雲南的戰事。

王振的信雖然是在聖旨出京后，才送到牛小川那裏的。但是，暗衛的傳遞速度要遠高於朝廷下聖旨的速度。

所以，當陳昱接到王振的信時，聖旨還在路上呢。

陳昱接到王振的這封信，打開一看，頗有些無奈。

你越不想發生的事情，它就極有可能發生。對於這種現象，有一個專門的定律，名叫「墨菲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