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阿哥。眼下關寧軍卡著俺們進出的通道，要是那吳三輔得了戰馬到時候翻臉不認賬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小主子。哥哥這會兒是錦州的協調官，那吳三桂兄弟心裏也忌憚俺們八旗的軍力坑誰也不敢坑哥哥。」

佐朗大致上摸清了吳三桂的算盤因此拍著胸脯保證，還讓跟隨他去山海關的包衣留下協助婦人辦事，自己帶上婦人的一個隨從繼續南下。

他當然不是膽大包天敢瞞着多爾袞去資助關寧軍軍資，佐朗明白一旦八旗撤回關外，面對接踵而來的南方明軍，他們與吳三桂部的關係就會變得比較微妙。

他斷定多爾袞會和吳三桂建立某種聯繫暗中互惠互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便宜自己的發小，不光能撈一票還能到多爾袞那去請些許功勞。

佐朗離開后這婦人帶着車隊隱到路旁讓旗民出面在官道上收購戰馬、騾馬，花了兩天多功夫用高於關內三四成的價格收購了近三百匹戰馬，百餘頭騾馬，同時她讓佐朗的包衣帶着管家趕去錦州求見吳三輔。

吳三輔當然不會接見佐朗的下人，當聽說有戰馬交易后他讓府里的二管事出面詢問，了解情況后吳三輔不敢做主去見吳三桂。

吳三桂聽說後有些矜持地笑了笑，說了句沒想到佐朗這廝挺機靈，隨後他吩咐吳三輔親自掌握這條線，暗地裏與正白旗權貴做交易。

這時候光復朝從南方運來的糧秣和食鹽只是象徵性的吳三桂在這方面也挺緊張不可能滿足對方的要求，不過其他方面倒是限制不多，即便在日用鐵器方面也卡得不嚴。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刀槍、火器等軍械是萬萬不能交易的，畢竟光復朝軍力鼎盛、氣勢如虹吳三桂也不想觸霉頭。

那韃子婆娘經歷多做事頗有魄力，第一次與錦州方面順利交易后也不急着回盛京，只在城東十里鋪停下令左右隨從去北面的旗莊裏購買馬匹、騾馬，然後再次去錦州成交，同時派一個隨從趕回去帶人車過來運貨。

一來二去，這個韃子婆娘竟然換購了三四十大車各種物資，當然，她也不敢明目張膽招搖過市，都是混在旗民中間分批運送，這一出就是翻倍的利潤。

撞上如此大運韃子婆娘越做越來勁，乾脆搬到附近的一個空莊子裏操控一避人耳目，很快，物資並不豐富的錦州的各種物價開始上漲，吳三輔得報覺得頭疼只能去吳三桂那討主意。

吳三桂似乎胸有成竹，他讓吳三輔去找朝廷派來的聯絡官，說是買通了幾個有些門道的韃子在暗地裏偷偷換購戰馬和人蔘、貂皮等物品，奈何錦州物資在有限，若是朝廷想要換購戰馬的話可以從南方海運日用品，也需要一些糧秣。

很快，這件事情被報到了劉亘那而，劉亘正為接下來在北方的作戰頭疼呢，聽說吳三桂搞得到戰馬也不計較裏面的貓膩，從大營派專人隨船趕去錦州交易。

這件事也給了他一個靈感，隨後劉亘傳令閻應元和靳勝武，令兩人在戰俘營搜尋蒙古軍將，放他們回去為今後的這類接觸和交易打前站。

吳三桂部在錦州城大把大把撈取油水，佐朗深一腳淺一腳花了兩天多時間才趕到山海關外，沒辦法，一路上都是出關回老家的旗民，人家大車小車霸佔著官道他逆流而行簡直就是犯眾怒。

本來佐朗應該在驛站換了馬匹直接入關趕去天津衛大營，不過有些事還得知會山海關守將以免他們與錦州方面發生不必要的衝突，這一去就耽擱了不少功夫。

韃子守將早就得到了警訊正狐疑不定在那在那猜測錦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聯絡官佐朗送上門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廝令左右去備酒席招待拉客，趁此機會詢問事由。

聽說吳三桂沒有把事情做絕那山海關守將真鬆了一口氣，他勸佐朗說山海關距離天津衛大營沒有以千里也得有八百，就這般快馬趕過去肯定受不了，不如在山海關睡一覺養足精神再上路。

佐朗一聽覺得挺有道理，自己不是專業的傳令兵要是在半道上摔落下馬搞得傷筋動骨實在不划算，這廝真在將軍衙門睡了三個時辰才騎着兩匹戰馬趕路，同行的還有三位山海關守將的傳令兵。

吃飽喝足有了精力佐朗幾人趕緊趕慢一路平治到薊縣城外才停下來喘口氣，就在他們歇息喝水的時候，驛站外有從順天府趕來的車隊準備歇息一陣趕去山海關。

也是驛站的小廝多事，說是裏面恰好有從山海關趕過來準備去天津衛大營的傳令兵，於是一個官員急匆匆走進來詢問，佐朗一瞧來者竟然是認識的人趕緊起身相見。

來人就是多爾袞派去順天府提取銀子準備和吳三桂做交易的角色，那廝見錦州協調官佐朗竟然趕到了薊縣當即臉色大變，問他錦州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佐朗讓他屏退左右然後把告訴山海關守將的話有複述了一遍，聽說吳三桂並沒有徹底翻臉那廝稍稍鬆了一口氣，想了會兒擔心地問關寧軍會不會徹底封鎖錦西走廊，要是那樣的話他就沒必要送銀子過去了。

佐朗覺得吳三桂存了兩面討好、養寇自重的心思短時間之內不會與八旗死磕，但誰也不知道南方的光復朝會給他多大的壓力，因此最終繼而過如何誰也不敢斷定，這種大事只能交給攝政王去考慮。

佐朗說到這一步那廝決定暫時不去錦州了，就留在薊縣驛站等候多爾袞的最新通知，由於此次他攜帶了五十萬兩銀子不能離開，因此也派了三個戈什哈跟隨佐朗去天津衛大營通報情況。

佐朗從薊縣直接南下香河縣，隨後沿着大運河官道一路直奔天津衛，沿途換馬不換人，困了累了就把自己捆在馬背上有隨從牽着韁繩奔跑，把自己搞得有狼狽多狼狽，終於在當天天深夜趕到了大營外。

此時，佐朗已經快要癱掉了，只能有門口的護兵架著朝多爾袞的大帳跑去，而通報緊急情況的護兵已經一溜煙跑開了。

多爾袞在睡夢中被包衣奴才和護衛的戈什哈一起喚醒，這廝最近精神不濟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看了看一臉急切的戈什哈還以為是阿濟格那邊出了什麼事，待聽到是錦州的協調官佐朗求見頓時變了臉色。

多爾袞來不及穿衣直接從床榻上跳下來往外走，護衛的戈什哈讓包衣奴才拿上衣服趕緊跟上，稟報說佐朗連夜趕路人已經快累癱了，此刻正有大營門口的護兵在架過來，請主子穿好衣服接見不遲。

這廝能不急嘛，要是吳三桂那個三姓家奴這時候在錦州反水，那關內的八旗軍民只能繞道千里從大草原逃回盛京，不說沿途蒙古族部落會不會落井下石，身後的三路明軍絕對會死纏爛打、窮追不捨。

如此形勢即便大軍逃回盛京估計也難以站穩腳跟，那局面可就面臨生死存亡之危局了，似乎不對啊，這對吳三桂和關寧軍貌似也沒什麼好處。

等等，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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