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三十二章 是我慚愧
「瑤池聖地被襲擊？」北聖聞之，猛的皺眉，瑤池可是東荒聖地，有極道帝兵護佑，縱然仙母不在，但其底蘊之可怕，遠非外界所想，沒有帝器，誰人敢襲擊一脈大帝的傳承。
「難不成，是洪荒族？」北聖試探性道。
「去看便知。」葉辰抬腳登天，直奔瑤池聖地，眉宇緊皺，眸光明暗不定，敢襲擊瑤池聖地，必定來歷頗大，在擔憂瑤池聖地的同時，他也在擔憂他寄存瑤池的寶物，那可是他全部的家當，若被人盜走，那才是真的扯淡。
「瑤池被襲擊？又有洪荒族來玄荒作亂？」
「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瑤池女帝的傳承，還真流年不利，三天兩頭的出變故。」
「以老夫看，就是洪荒族。」
如葉辰和北聖這般，奔向瑤池的人不在少數，四面八方皆是，議論聲此起彼伏，中州、南域、西漠和北嶽的大勢力，都被牽動，早與瑤池有盟約，如今瑤池有難，哪有不來之理。
葉辰如神芒，北聖如仙光，一前一後，速度極快。
不知何時，才見瑤池聖地映入眼帘，卻入目皆滿目瘡痍，足半數以上的仙山崩塌，一座座殿宇崩毀，青磚瓦片散落的滿山皆是，記憶中風景大好的蟠桃園，如今也是狼藉一片。
一眼望去，滿山的仙女，多是相互扶攜，仙衣染血者比比皆是，未受傷的弟子，則在合力重築山巒，修復著破敗宮殿。
這副畫面，如似遭了戰火，觸目驚心。
可以得見，每一仙女的眼角，都掛有淚痕，帝道的傳承，何曾這般凄慘過，她們愧對女帝，辱沒了瑤池至尊的威名。
「並非洪荒。」北聖四看沉吟，「無半點洪荒氣息。」
葉辰未答話，望向了蒼空，那裏，懸著瑤池聖地的帝器，雖有極道帝威垂落，卻是仙光暗淡，似遭了重創。
「見過聖體。」見葉辰走來，仙女慌忙行禮。
「無需管我。」葉辰說着，一步踏入瑤池大殿。
殿中，瑤心和眾瑤池長老皆在，大多都有傷，尤屬瑤池大長老，傷的最慘重，有十幾個瑤池長老，正圍她盤坐，給她療傷。
葉辰不語，卻雙目微眯，盯住瑤池大長老。
更準確說，他是盯住瑤池大長老身上的傷痕，縈著七彩幽光，化解著其精氣，使傷口非但不癒合，反而還向外在擴張。
「誅仙劍？」北聖顰眉，也望見了那道傷痕，不難猜出，瑤池大長老身上的劍痕，出自那該死的誅仙劍。
比起她，葉辰的眸光更深邃，除了誅仙劍，他還嗅到了另一抹熟悉的氣息，一抹專屬聖體的氣息，所屬女聖體。
也便是說，襲擊瑤池聖地的，乃女聖體和誅仙劍。
當日，他對女聖體用了天照，便是誅仙劍將女聖體捲走的，二者同現身瑤池，他並不意外，搞不好，女聖體與誅仙劍已融合，一尊無限接近大成的女聖體，外加一尊可怕的誅仙劍，這般強大的組合，饒是一脈帝道傳承，也是擋不住的。
想到這裏，他施了周天演化，以還原場景。
模糊間，他望見了一副朦朧的畫面：一道矇著黑袍的倩影，提着誅仙劍進了瑤池，無視瑤池的結界......。
正如他所料，襲擊瑤池聖地，正是女聖體和誅仙劍。
葉辰的臉色，不由難看了一分，無需再問，便是二者已融合，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如此強大的組合，諸天誰人能制衡。
因法則限制，其後的畫面，他無法推演出來。
更不知女聖體和誅仙劍，為何要襲擊瑤池。
說話間，他之手掌，已放在瑤池大長老肩頭，聖體本源和血脈之力齊出，灌入瑤池長老體內，幫其抹滅誅仙劍殺機，聖體專克誅仙劍，並非虛傳，有他出手，瑤池大長老身上的傷痕，一道道皆復原，而體內的誅仙劍殺機，也被極速盪盡。
「特么的，襲擊瑤池的人呢？」
「一點不知憐香惜玉，就看不慣這種人。」
殿外傳來嘈雜的罵聲，話音未落，便見一隻猴兒和一頭牛進來了，正是小猿皇和夔牛，一人扛着烏金鐵棍，一人拎着雷霆戰斧，都進大殿了，還罵罵咧咧的，咋咋呼呼的沒完。
他二人身後，便是辰逸。
其後，便是南域五大王族、蒼龍族、靈族、古族和巫族，皆是族皇親臨，中皇、西尊以及諸天眾帝子，也不分先後到了，可以這麼說，瑤池聖地的盟友，在今日，基本全到了。
「咋到哪都有這貨。」龍劫瞟了一眼葉辰，頗是不爽。
「心上人被俺家老七拱了，有啥感想沒。」小猿皇戳了戳龍劫。
「滾。」
「俺這有東神的珍藏版，要不。」夔牛擠眉弄眼道。
「要。」
話落，這隻猴兒、這老牛和這條長蟲，便被瑤池眾長老踹出了大殿，俺們瑤池都被嚯嚯成這樣了，還有心情擱這扯淡。
「長老，是何方勢力襲擊的瑤池聖地。」正經人還是有的，如眾帝子，更關心這個問題，能將一脈帝道傳承打的這般慘，對方必定強大。
「只知是一個黑袍人，手持着誅仙劍。」未等瑤池長老回話，便聞瑤心給出了答案，「那人太強，深不可測。」
聞言，殿中氣氛瞬間壓抑，涉及到誅仙劍，每一人的臉色，都多了一抹冰冷，那該死的仙劍，不知遭了多少殺戮。
「大長老醒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聞之，眾人紛紛上前。
瑤池大長老開眸，掃了一眼殿中，目光租后落在葉辰身上，可以得見，飽含着慚愧色，「皇者，老身有負你之重託。」
「是我慚愧才是。」葉辰嘆息道。
此刻，縱腦子再不好使，也能猜出端倪了，女聖體目標是他，此番襲擊瑤池的目的，也必是為他的寶物。
這般算來，是他寄存的寶物，害了瑤池聖地，他不可能怪瑤池護寶不周，以女聖體的戰力，加上誅仙劍的可怕，誰人攔得住。
幸好，女聖體只擄走了他的寶物，並未大肆殺戮，不然，他會愧疚終生，一個考慮不周，險將瑤池推上萬劫不復的境地。
殿中的目光，多已落在葉辰身上，自他與瑤池大長老的談話中，不難聽出，此番瑤池遭襲擊，與他還有些許關係。
葉辰未曾隱瞞，祭了一道道神識，傳給了眾人。
眾人讀之，眉頭齊齊皺下，誰會想到，襲擊瑤池的竟是女聖體，而且，多半與誅仙劍融合了，如此陣容，瑤池安能擋得住。
哎！
皺眉之後，更多的是嘆息。
女聖體之事，他們早在三年前的靈域，便已知曉，乃助天魔的一方，還險些為諸天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之所以嘆息，是因一尊無限接近大成的女聖體，竟與天魔為伍，若她站在諸天一方，諸天何至這般被動。
「都是聖體，差距咋這般大嘞！」帝九仙嘟噥了一句。
這話，飽含深意，在場的也都不是傻子，自能聽出。
同為荒古聖體，葉辰與女聖體的立場，卻截然相反，一個曾為諸天戰死，一個險為蒼生帶禍劫，一男一女，這聖體一脈的兩個人，所做之事，乃一個極好的諷刺。
應劫狂潮時刻都可能終結，屆時，洪荒族會開戰，諸天本就落下風，如今，又加上一尊女聖體，一柄可怕的誅仙劍，這一戰，都未開打，諸天便已輸了。
沉默中，葉辰第一個轉身，出了瑤池大殿。
眾人慾跟上，可葉辰已消失。
大楚皇者雖走了，可四方勢力卻未走，自殿中往外去看，瑤池漫山全是人，盟友們很自覺，或是三人一組，或是五人一群，在幫瑤池仙女修築仙山，有那麼些個人才，在幫忙之餘，還不忘撩妹，或者說，就是跑來撩妹的。
俗話說的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說的就是他們。
俗話也說的好，人多力量大，破敗的瑤池，在四方的努力下，又成仙山林立，就連毀壞的法陣，也一併給人修好了。
映着月光，葉辰踏天而行，神色不怎麼好看，是他考慮不周，身家寶貝一件不剩，女聖體此番，做的那叫一個徹底啊！他甚至懷疑，凌霄鐵棍杳無音訊，也與女聖體有關。
深夜，他駐足在了東荒煉獄外，玄荒五大禁區已去四個，此乃最後一個，雖知希望渺茫，但也得一試。
然，未等他開口，便煉獄傳出一道枯寂話語，「借不得。」
煉獄乾脆，葉辰也乾脆，一聲嘆息后，轉身離去。
他走後，煉獄深處有兩道人影幻化而出，一個黑衣中年，一個白玉女子，與天誅地滅一樣，皆禁區的守護者。
「天誅地滅瘋了嗎？竟借了十尊帝器。」黑衣中年皺眉道，「一旦禁區有變，會是禍亂三界的浩劫。」
「他二人如此，必有緣由。」白衣女子輕語道，望向了縹緲虛無，「但願天王早日歸來，以鎮守禁區乾坤。」
另一方，葉辰開了域門，一路東行。
待跨過星海，又是浩瀚星空。
此番，他未用域門，只踏空而走，如一個無所事事的遊客，走過一片片星域，踏過一片片星空。
他在等，等誰呢？自是等女聖體，也篤定她會現身。
果然，在一片死寂星域，他定下了身形。
對面，空間一陣扭曲，矇著黑袍的女聖體現身了，亦如一隻幽靈，身體時而虛幻，時而又凝實。
比之先前，她那木訥的神色，多了一些人之情感，空洞的美眸，也多了些許神光，一瞧便知，此刻她有獨立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