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人生如茶
又是新的一天，這片遼闊土地，祥和而寧靜。
吱呀！
玉女峰上，閣樓的房門打開了，不知沉睡多久的葉辰，抬腳走了出來。
眾女見狀，紛紛起身，看到葉辰的形態，卻是一陣心疼。
葉辰還是那個葉辰，卻是白髮蒼蒼，嘴邊滿是鬍子茬，眸子黯淡無光，整個人都頹廢無比，如一個病入膏肓之人，沒有一絲生氣。
「葉辰，你別這樣。」上官玉兒開口了，美眸中浸著淚花，認識他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葉辰如此頹廢，看着讓人心疼。
「我沒事。」葉辰努力擠出了一絲牽強笑容，聲音沙啞而乾澀。
「姐姐的鳳玉珠釵。」楚靈兒將一隻珠釵遞了過來，美眸中亦是閃爍著淚光。
葉辰接過，滄桑的溫情中，帶着哀傷緬懷，驀然間的恍惚之中，一句句輕妙的話語在其耳畔響徹，如塵封佳釀，掩不住那濃郁的酒香。
「來，為師帶你好好參觀參觀玉女峰。」
「這是玉女閣，我平時都是在那裏打坐修鍊的。
「這是玉靈池，浸泡身體，可助療傷，以後你會經常來這裏的。」
「看見那座光滑的石頭沒，那是慧心石，平日裏沒事兒就多坐坐，有助於悟道。」
「那是人蔘果樹，可別偷吃哦！」
「那是玉靈苑，圈養著靈獸，平日裏你可別招惹它們。」
「這裏是玉靈洞府，這地方，平日裏切莫靠近。」
「我出去轉轉。」葉辰收了思緒，也收了鳳玉珠釵，再次擠出了一絲牽強的笑容，以寬慰眾女。
他的步伐顯得蒼白無力，背影也是那般的蕭瑟，朦朧的視線中，似還有那道曼妙的倩影，一切都好似在昨日，他剛上玉女峰，還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弟子，恍若隔世的歲月，留下了沉甸甸的殤。
清晨的恆岳，滿是盤坐在雲團上吐納的弟子，見葉辰走下玉女峰，紛紛愣了一下。
見...見過聖主！
無論是正在修鍊、還是路過的弟子，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繼續修鍊！
葉辰輕輕擺了擺手，來的無聲，走的也無聲，看的那些弟子長老暗自嘆息。
熊二、謝雲他們急匆匆來了，但趕到近前，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依如楚靈兒她們，他們亦是第一次見葉辰如此的頹廢，哪裏還有半點天庭聖主的雄姿。
我沒事！
葉辰笑了笑，如一陣清風一般走過，踏上了太虛古龍所在的那一座山峰。
山峰之上，太虛古龍悠然而坐，身前乃是一張石桌，他在煮茶，茶香濃郁，飄滿了整個山峰。
過來坐！
太虛古龍悠悠一聲，並未去看葉辰，好似知道葉辰的到來。
葉辰未曾說話，緩緩而來，坐在了太虛古龍的對面。
還在煮茶的太虛古龍，隨意瞥了一眼葉辰，但龍眸卻是下意識的微眯了一下，從葉辰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神秘有怪異的氣息。
一瞬間，太虛古龍恢復了平常神態，斟滿一杯茶遞向了葉辰，「趕得早，不如趕的巧，嘗一嘗，味道如何。」
葉辰默然不語，只是輕輕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眉宇間頓時顯現了些許痛苦之色，因為入口的茶太苦太苦了，苦的讓他難以接受。
「人生如茶，多是疾苦。」太虛古龍笑了笑，喝的悠然自得。
「人生如茶，多是疾苦。」葉辰話語喃喃，眉宇間痛苦之色緩緩消散，再次喝茶，這一次的茶水，雖然依舊苦，但卻苦的平淡了很多。
「你大可不必如此。」太虛古龍握著茶杯，很愜意的嗅着茶香，「大楚自成一輪迴，她或許還會輪迴轉生，你們依舊有再相見的機會。」
「我明白。」葉辰依舊在喝茶，可茫茫人海，想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師尊。」呼喚聲自遠方傳來，林詩畫踏天而來，玉肩之上，還端坐着那隻青鸞，依如往昔，青鸞見到葉辰之後，想都沒想，扭頭就飛走了。
「徒兒見過師尊。」林詩畫很懂禮數，落下之後，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今日怎有空閑來看我這個師尊。」太虛古龍饒有興趣的看着林詩畫，「還是說，有某個人在這裏，你是順帶來看師尊一眼。」
「哪...哪有。」林詩畫略顯緊張，慌忙自懷裏取出了一張紅色的請帖，「先前昊天世家送來的請帖，徒兒只是來請示師尊，你當真不去？」
「早說過，你代我去便可。」太虛古龍隨意的擺了擺手。
「葉師兄，你呢？」林詩畫抿了抿嘴春，這才看向了一側的葉辰，心中雖然暗自嘆息，卻是沒有表露，不想勾起葉辰悲痛的心緒。
「兩位姐姐嫁人，我自然會去。」葉辰牽強一笑。
「那好，明日我們一道去。」林詩畫輕語一笑，轉身又踏上了虛天，臨走前還不忘與太虛古龍對視了一眼，好似有些事他們心照不宣一般。
或許，今日林詩畫到來，本就是太虛古龍事先安排的，或者說這是他們為葉辰上演的一場不是戲劇的戲劇。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以某些事來轉移葉辰的注意力，不然正是窩在傷痛之中，縱然再強的修為，時間久了，也必定會成魔障。
事實證明，他們配合的還是很默契的，葉辰答應前去，證明他們已然成功了一小步。
葉辰自然不知兩人的私下好意，他體內流着昊天世家的鮮血，理應是昊天世家的人，昊天世家嫁女，他這個做弟弟的應該在場，他的情緣雖然變得滿目瘡痍，但還是要給他的兩個姐姐送上百年好合的祝福。
他依舊在默默的飲茶，那茶水很苦，苦到了靈魂里，但卻越喝越讓人回味無窮。
「你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太虛古龍再次為葉辰斟滿一杯，話語依舊充滿了莫名的深意。
「龍爺是指哪方面。」
「你自始至終，對我都有隱瞞。」
「龍爺你又何嘗不是。」葉辰淡淡開口，話語也充滿了莫名的深意。
「哦？」太虛古龍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看着葉辰，「你不妨說說。」
「你真能算出我的前世嗎？」葉辰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我的前世，當真是一個通天徹地的強者嗎？還是說，你從一開始，便對我撒了謊。」
「我不否認。」太虛古龍笑着搖了搖頭，「當年我的確騙了你，我的確算不出你的前世，或者可以說，你根本就沒有前世。」
「那讓我來告訴你我的前世是誰，我的前世是一個凡人界的將軍，自從軍那一刻，便從未卸甲，十年沙場征戰，保家衛國，一生無愧天地。」
「你知道你的前世？」太虛古龍眼眸一眯，眉頭微皺的看着葉辰。
「陳年記憶而已。」葉辰一笑，並未多說，飲了杯中最後一縷茶，便起身離開了，其後還有縹緲的聲音傳回來，「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你我再去天玄門，這一次，她會為我們解答所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