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說七說八的

清早余曉起身後，發現房間里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褪了色的紅木衣櫃立在牆邊，兩張木床並排著，書桌上還放了煤油燈和一通書，牆上掛着副「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的字畫，這不僅是爺爺奶奶的房間，也是她七歲之後睡的房間。

余夢瑤不願和她一個房間睡覺，時常故意找茬，每每余夢瑤自顧自地哭得厲害了，她會被那偏心的后媽趙晶晶推到門外罰站。

余言一直與小叔余湛睡在一個房間，所以可憐的她只能和爺爺奶奶睡在一起。

後趙晶晶因嫌棄兩個老人臟，直接和老人分家了，甚至沒有通知在外捕魚的丈夫餘慶年。

余曉和不過大了她一歲的小叔鮮少吃趙晶晶做的飯。即便趙晶晶平時做好飯而孫英子夫婦還未從田裏回來，她也從不叫余曉倆孩子吃飯。

余言開始不知趙晶晶的心思，還叫過兩人一起吃飯。那頓飯後，趙晶晶還不要臉地從孫英子房間舀了兩勺米。

自那之後，余曉和余湛再也不去那桌吃飯。

余言倒也義氣，沒事就跟他們一起挨餓、一起踩着小板凳學做飯。所以三個孩子早早就會自己做飯了。

小肚雞腸的趙晶晶，能教育出什麼好女兒。余夢瑤還不是從小就愛搶人的東西，連長輩也敢打罵。

余曉揉了揉臉，說道：「哎，起了！」

她掀開門簾的瞬間，看到了穿着一身花裙子的余夢瑤。打扮得這樣花枝招展，是因為要去見孟亦一的吧。

余言跟在余夢瑤身後，一臉嫌棄道：「你就穿成這樣去見人啊？」

「穿成這樣怎麼了？」

余曉鎖住房門，認真看了眼自己的裝束，灰白襯衫配着大喇叭褲，梳着利落的馬尾辮，不是挺精神、挺好的嗎？

余言就當沒見着余夢瑤一般，直接越過在等他打招呼的余夢瑤，一蹦一跳地朝余曉走了過去。

余夢瑤眼中閃過一絲狠意，而後又笑眯眯地對余言說道：「哥哥，等會叫我！爺爺怕二姐去了孟家尷尬，特意讓我陪着。」

余曉平靜說道：「你要不想去，我們不勉強。余言，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余夢瑤被噎住，眼眶快速蓄滿淚水。她指著余曉說道：「別……別得寸進尺！幫你，你還說七說八的，等會敢丟下我試試，我讓媽打斷你的腿！」

余言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抓着余曉白皙的手臂比了比，「你說你最近老幫着奶奶去採茶葉，怎麼一點也不見黑啊。這張臉又白又嫩，跟剛出鍋的水煮蛋似的。」

余曉被他摸了臉也不反抗，只盯着他鮮活的模樣瞧，雖然雀斑多了點，臉上還有道猙獰的疤，但她這哥哥還算好看的。

余言被看得毛毛的，突然捏住了她的臉頰。

看余曉驚訝地睜大雙眼，余言痞笑道：「沒有一點痘子的臉，很會招人喜歡的啊，我家小妹果然是最好看的。」

「少來。」

被忽視的余夢瑤看到趙晶晶端著粥出來，立刻跑過去告狀：「媽，你看他們……」

不等趙晶晶說話，余言兄妹就默契地指了指廚房，一邊走一邊提醒著對方都要記得帶東西。

被忽視的趙晶晶母女臉色都不好看。大概是想起余夢瑤等會要進城了，趕緊讓她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