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給我台階我不要

陳昱沒想到馬天會這麼說，但是他的腦子也不白給。說道：「白送。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什麼時候，視錢財如生命的馬天，變得如此慷慨了。阮士。他真的白送給你糧食嗎？」

阮士也覺得馬天說得非常有道理。他也想附和馬天的話。可是看着陳昱那犀利的眼神，猶如一把尖刀刺向自己，阮士就有些害怕了，他顫顫巍巍地說道：「侯爺。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您們二位都是老相識了，有什麼事，好商量嘛。」

陳昱繼續追問道：「阮士。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真是白送給你的嗎？」

阮士沒想到陳昱將矛頭對準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做個和事佬，給陳昱一個台階下，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和馬天再給陳昱送些銀子，豈不是皆大歡喜。沒想到陳昱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他見陳昱問起，就說道：「馬天確實想送我一些糧食。但是我沒有要。畢竟現在糧食是個緊俏的東西。君子不奪人所愛嘛。」

沒想到一個商人，還能說出一句文縐縐的話。陳昱看着面前的馬天，還有阮士，命令道：「把馬天、阮士及其隨從押回縣衙，這些糧食暫時扣押。」

眾侍衛上前就將馬天等人抓了起來。

馬洪天忙上前說道：「侯爺。有什麼話，好商量。他們二人不是沒有私自交易嘛。」

陳昱沒好氣地說道：「馬村長。我還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呢。在你的村子裏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沒有責任嗎？至於他們有沒有私自交易糧食，我審過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馬洪天湊到陳昱面前，低聲說道：「侯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陳昱就跟着馬洪天來到了院外。

馬洪天說道：「侯爺。此事馬天確實做得不對。希望侯爺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他回來后，我給了他一些土地，他有了生活來源，也算是比較穩定，沒有鬧事。這次他就是想賺點錢花，沒有別的意思。還望侯爺海涵。」

陳昱看着馬洪天，說道：「我剛剛發了告示，他就往槍口上撞。這不是與我作對，是什麼。剛才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明顯是在挑釁。我這次不收拾他，他豈不是會更加得意了。馬村長，既然你說話了，我保證從輕發落，你看如何？」

馬洪天見陳昱這麼說了，只好答應了。

陳昱進院后，就率領眾人，將馬天等人押解回了縣衙。

陳昱沒有參與審訊，而是委託霍仁剛負責。

因為有一件比這事還大的事情，需要陳昱處理。

原來，前期大明朝廷派宮德海傳旨陳昱，讓他對欽州事件給朝廷一個交代。

陳昱當時剛剛將來襲的龍虎幫剿滅，活捉了嚴超等八百餘人。

他就把這八百多俘虜一併交給了宮德海。而且給出了合理的理由。

宮德海回京后如實向皇上進行了彙報。

宣德皇帝召集楊士奇等人，商討此事。

大臣們對此事的看法，大體分成兩派。一派認為，是欽州府方面先犯的錯誤，而且陳昱剿滅了龍虎幫，立下了大功。可以功過相抵，不獎也不罰。

而另一派則認為，陳昱膽敢襲擊欽州衛，根本就是沒有把大明放在眼裏。這樣的人必須嚴懲。否則朝廷的臉面何在。

雙方爭執不下。而朝廷中的官員得知此事後，也紛紛上書朝廷，其中要求嚴懲陳昱的人居多。

不得不說，朝廷中的這幫文官，一個個都是很好的演員。扮演着鐵骨錚錚、剛直不阿的忠臣形象。

表達嚴懲陳昱的意願，無非就是向皇上、向朝廷表明，自己是個維護朝廷尊嚴，維護大明律的正直官員。

迫於朝臣的壓力，宣德皇帝與楊士奇等人經過一番研究，決定給陳昱下一道聖旨，對於襲擊欽州衛的參與者必須嚴懲。

這麼做也是照顧到了陳昱的面子。因為他們知道，陳昱佔據三府一縣，手握重兵，嚴懲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此事又不能這麼不了了之。於是，決定嚴懲具體襲擊欽州衛的相關人員。這樣一來，朝廷的面子上過得去，而陳昱也毫髮無損。

聖旨傳到廣西方面，公孫豪派人一路護送至思明府。可是遲遲見不到陳昱。

公孫豪派來的人要見甄盛，可是寇準卻聲稱，甄盛正在養病當中，任何人不見。思明府的日常工作都由寇準來負責。

沒辦法，公孫豪派來的人只好找到劉大龍，說明此事。

劉大龍聽說后，就來找甄盛，依舊是寇準接待的，依舊是那番話。

劉大龍聽了，說道：「聖旨既然已經到了思明府，要麼通知侯爺到思明府接旨，要麼派人將聖旨送到陸那縣。總不能這麼一直耽擱吧。」

寇準回道：「甄大人正在養病。侯爺在陸那縣也是事務繁忙。我原本想等到甄大人病好一些，再向他稟報此事，由他通知侯爺。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思明州知州。」

劉大龍沒好氣地說道：「這和職位沒有關係，更與甄大人沒有關係。此事涉及侯爺，只需將聖旨送到陸那縣即可。或者通知侯爺到思明城來接旨，研究對策。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

寇準只好回道：「劉將軍放心。我馬上就派人通知侯爺。」

劉大龍出了府衙，回去后，仍然有些不放心。他怕寇準陽奉陰違，答應自己，卻不去辦此事。

於是他就派人趕赴陸那縣，通知陳昱此事。

陳昱聽了之後，也是覺得此事有些棘手。因為朝廷的意思非常明了，那就是嚴懲襲擊欽州衛的直接參與者。

換句話說，已經是退一步了。沒有直接點名嚴懲思明侯。這說明朝廷還不想撕破臉，與自己公然決裂。

但是齊泰心、仇武、卓不凡等人，都是奉自己的命令前去襲擊欽州衛的。把他們交出去，陳昱還真干不出來。

要是換做旁人，看到朝廷給自己台階下，自然是棄車保帥，讓齊泰心，仇武、卓不凡等人背黑鍋。

這麼做，朝廷有了面子，陳昱也完好無損，而只是犧牲了齊泰心這幫棋子而已，可以說是雙方皆大歡喜。

朝廷給陳昱下這個聖旨，也是出於這個目的。不僅可以平息朝中每日鋪天蓋地的嚴懲陳昱的摺子，而且還能徹底解決此事。

可惜，朝廷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們沒有考慮陳昱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