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25第 25 章

小四兒走前吃了一頓皮兒薄餡兒大的餃子,是秦青親手包的。

他當時是硬著頭皮跟秦青套的近乎,趁着她洗碗時在一旁搭手,她不說話,他也沉默,暗中卻下着決心,想着她洗完這隻碗就求她,再洗完一隻碗就求她,結果直等她開始洗筷子,他才小聲說道:「姐,你上次包的餃子特別好吃。」

秦青聽了一愣,旋即抿嘴兒笑道:「很久沒吃了吧,想吃嗎?」

小四兒猛點頭,說:「想!」

「吃什麼餡兒?我給你包幾個。」秦青把碗筷擱到下面的櫥櫃里,抬頭問他。

「什麼餡兒都行的。」

「那白菜木耳香菇吧,明兒中午過來。」秦青用手臂撩了撩頭髮。

小四兒得了秦青這句話,頓覺身心輕快,原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竟是如此簡單,他撓了撓頭,不自禁地咧嘴笑了笑。

秦青沒顧得上看他,鍋碗瓢盆都洗完,又拎着抹布擦料理台和抽油煙機,待收拾妥當出來,見客廳只有秦母一人在坐着看電視,周家林和秦父在書房裏說話,不知道在鼓搗什麼東西,她一眼見着沙發上那件黑色西裝,心中微動,過去拿起來,摸了摸口袋,果然摸到一串鑰匙,她裝作不經意地把衣裳挪向一旁,然後把鑰匙忘地上一丟,又彎腰撿起來,往秦母身邊蹭蹭,揪起一把鑰匙,說:「媽,這個是咱們家鑰匙嗎?」

秦母把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挪過來,瞟了一眼,說:「是啊。」

秦青說:「你怎麼把咱家的鑰匙給他拿着啊,我拿回來了。」說着把自家鑰匙卸了下來。

秦母面無表情地繼續轉回電視劇,秦青捏著鑰匙回了卧室,把門一合,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她終於可以安枕無憂了,那人再強勢霸道,也不能真的撬她家的門吧。

從秦家出來時已經過了九點,剛一出門,小四兒便向周家林邀功:「師父,秦姐說明天中午包餃子。」

周家林慢慢地往前走,說:「怎麼求來的?說說。」

「我就說她包的餃子好吃。」小四兒回他。

「還怕她嗎?」周家林掏了鑰匙開門,突然感覺不太對勁,把鑰匙串翻來覆去看了幾眼,頓時沉了臉。

小四兒察覺到他不高興,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他看見秦青卸了一枚鑰匙,可是她不是說那是她家的鑰匙么?

周家林推門進屋,說:「叫你什麼時候過去吃?」

「明天中午。」

「嗯。」周家林把西裝外套丟在衣架上,開始解襯衫扣子:「我明天有事,下午要是趕得回來,就送你去學校,趕不回的話,你就自己坐車走,過陣子逢上放長假,回老家去看看吧。」

小四兒點頭應是,他聽老夏說,今天早上師父接到舅公的電話,話沒誇半句,只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末了說了句,別干砸了。

他沒見過舅公,只是聽過他的「威名」,說是他脾氣不好,一不高興就喝酒罵人,曾把小舅子罵得卷行李回了老家,發誓再也不會跟他出去幹活。

他坐在沙發上拿了本書翻了翻,見師父脫了襯衫,光着上身走進浴室,寬肩厚背,像坐山一樣,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覺得那背影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寂寥。這個詞兒,是跟他同屋住着的一個人常掛在嘴邊念叨的,他此時有點明白這兩個字眼湊在一處的含義了,可是有些時候,突然看透一件事,心裏卻不太舒坦。

秦青記着侯磊和財主的晚餐,下午特意修飾了一番,跟父母打了招呼,說是工作上的應酬,大概會回得晚些。秦母精神不大好,病懨懨的樣子,秦青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老毛病犯了,吃了葯想睡覺,叫她別在跟前煩,要幹啥就幹啥去。秦青叮囑秦父別出去下棋了,在家裏照看着老媽,拿了包就出門了。

到訂好的飯店后,侯磊已經來了,說是財主堵車,要晚點,秦青見這地兒裝修考究,環境優雅,從旁而過的服務生個個神情倨傲,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她低聲問侯磊:「這裏很貴吧?」

「貴才顯檔次,我們是來跟人要錢的,沒有人會笑着往外掏錢,得讓那人心裏舒服了,話才好說得出口。」侯磊也低聲回道。

秦青接着說:「可是我不太會說話。」

侯磊說:「不用你談,你就負責做個點綴。」

秦青不解,問:「什麼叫點綴?」

「就是花瓶,戳著好看,就著下酒。」侯磊說完看她,「懂了吧?」

秦青微怒,說:「萬一他有特殊需求呢?我是不是要負責被摸上兩把啊。」

侯磊哈哈哈大笑,說:「逗你玩兒的,你是這項目的第二負責人,人家要贊助,當然要摸摸我們的實力,你專業性比我強,有什麼問題,全由你來作答,錢的事兒,我來談。」

秦青揚手作勢要打他,眼神一瞟,見着一極為面熟的男人向他們這邊走來。那人也看見了她,沖她笑了笑,說:「小青青,好久不見啊。」

侯磊聽到這把聲音,忙站起身來:「丁老闆!」

丁一白同他握手,說:「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坐。」說着話,又看向秦青,「多日不見,人是越來越漂亮了。」

侯磊沒想到兩人竟然認識,之前想好的短介紹也省了,直接叫服務生過來點餐,只聽那邊的秦青笑着說:「再漂亮也沒有您漂亮,回眸一笑百媚生。」

丁一白頓了頓,說:「人都說說話好聽的人,嘴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青不吭聲,侯磊卻笑道:「丁老闆跟我師妹怎麼認識的?」

丁一白說:「叫小丁就行了,填個老闆顯得多生分,我不過是個富二代,還沒到老闆的份兒上,侯師兄你別太抬舉我了。」

侯磊唉聲,說:「這不是求到你這兒了,不得不嘴甜點么。」

丁一白把玩着手裏的高腳杯,說:「我們倆見過一面,玉哥兒的女人。」

秦青聽到這話,臉色微變,她同宋玉潤那檔子要成沒成的時日裏,幾乎天天被他帶着四處趕場子,雖然沒正式確立男女朋友,但在那群人眼裏,早已默認了兩人的關係,她定了定神色,說:「我和宋玉潤確實是以交往為目的相處了一段時間,但我這人性格不太適合他,所以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丁一白哦了一聲,說:「玉哥兒可不是這麼說的。唔,今天不談這些,說說你們的項目,咱們這麼一論,也算師兄妹了,這個項目我很感興趣,也知道現在正缺資金投入,但我想聽聽具體情況,還有未來能達到的收益。」

秦青斂起心神,開始給他講解項目,丁一白邊聽邊提出些疑問,她一一作答,侯磊在一旁不時地添上一兩句,幾人邊吃邊規劃,一頓飯吃完,事兒也談得差不多了。

侯磊去衛生間的空檔,丁一白又提起宋玉潤,說:「這傢伙去外地做項目了,走前跟我喝了頓酒,說是想穩定下來結婚。」

秦青嚇了一跳,說:「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丁一白說:「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什麼意思,不過我瞧他對你跟對其他女人不一樣。」

秦青忽地瞪大眼睛,問:「其他女人?他有多少個女人?」

丁一白略顯疑惑,說:「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秦青搖頭道,「那陣子我因為個人的原因,特別恨嫁,想找個各方面條件差不多的男人相處,正好相親遇到他,可我努力了很久,都對他喜歡不起來,所以對他的事情,我了解不多。」

丁一白忽然嘆道:「他好像認真了。」

秦青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丁一白也看着她,良久才說:「你有難了,被人惦記的滋味兒不太好受,我先祝你逢凶化吉。」

侯磊回來時正聽到逢凶化吉四個字,問:「誰有血光之災嗎?」

丁一白指了指秦青,說:「未來的某一天,她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哎。」

秦青沒理會他,低頭喝了口水,心裏卻有點莫名的擔心,她都有很久沒有收到宋玉潤的消息了,一度以為他已經跟別人談婚論嫁去了。

晚餐結束后,侯磊送秦青回家,路上問她和宋玉潤到底什麼情況,秦青扶額長嘆,說:「我曾想利用他,來壓制對另外一個男人的**。」

侯磊哪裏料到她會說得如此直白,一口氣憋在心頭,半天才吐出來,驚嘆道:「我靠!」

秦青又說:「我還想過要嫁給他,因為他條件好,符合我家人給定的合格老公的標準。」

侯磊又驚嘆:「我靠!」

秦青接着說:「我還被他親過,法式的那種親。」

侯磊再驚嘆:「我靠!」

秦青「哎」了一聲,說:「就這些吧,反正是我心思不純。」

侯磊消化完這些信息,說:「你心裏的另外一個男人,是誰?」

「我心裏沒人。」

「那不合理,有個調查說,女人都嚮往美的東西,如果對一樣美好的事物不關注,說明她心裏被另一樣更美好的事物填滿了,宋玉潤這人不錯,可你不喜歡他,只能說你心裏有個人,這個人把宋玉潤比下去了。」侯磊分析道,「那個人,就是你對他有**的男人。」

秦青側頭望着窗外的路燈,不語,只聽侯磊又說:「你這個年紀的女人,沒談過戀愛,說實話,心理是有那麼一點扭曲的,跟正常女孩子,很多想法和感覺,還不太一樣。」

秦青幽幽地說:「那我現在是個殘廢嗎?」

侯磊哈哈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是說你們想要一樣東西,會很矛盾,想要,不敢,不要,不甘心,得了,覺得不好,棄了,覺得不舍。」

秦青盯着他看,說:「你在國外這幾年,研究過女人心理學嗎?」

「我研究過我表姐的心理。」侯磊停了車,說:「男未婚女未嫁,發生些事情很正常,只要自己能擔得起後果,就不必把一些小煩惱擱心上。」

秦青解了安全帶,下車,說:「我的煩惱可不小,師兄你慢點開,我上樓了。」

「明天正點上班啊,今天的應酬不算加班。」侯磊沖她喊道。

「知道了,周扒皮!」秦青低頭看着腳下的路,頭也不回地應道。

師兄也說她看不透自己的心,這場景,這話,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她邊走邊想,忽地頓住腳步,這話曾在夢裏聽珠珠說過,那是個噩夢,她被挖了心,雖然裏頭卻空空如也,可她卻知道裏頭藏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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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頭VS女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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