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如果一次吃三十五個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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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了今天來醫院碰碰運氣,洪凌兩點就已起,現在眼睛紅紅的,腦袋暈暈的,只希望這個醫生能給她一點奇迹吧。.o其實要說什麼奇迹洪凌也不太指望,曾經或許有過。
有一位很好的人曾經給過她回信,洪凌給那位老師寫過三次信,那位老師回過兩次,最後就消失了一樣。
那個認識老師的論壇也一直登錄不上。
洪凌覺得這些時間以來她幾乎沒有半點進步,不僅辜負了老師當初給她的幫助,還辜負了她自己許下的承諾。
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偏偏承受這些苦的人會是她呢。
洪凌搖搖頭,雙手放在白色大衣兩側口袋中,臉上的表很小,幾乎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
更確切的形容是,這張臉上的時間似乎過的很慢,彷彿被切割成無數個薄薄的碎片,時間在每一個碎片上徘徊、猶豫、好像每一個碎片都是一座巨大且道路錯綜複雜的城市,它沒有方向,一直在轉圈,總是在迷路。
「喝點牛好不好?你是不是沒吃早飯?」
沐站了起來,打開冰箱取出一瓶牛。
洪凌又一次不知所措,這……是醫院?
她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對她而言有些困難,她很少這麼大範圍的活動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洪凌不太敢看很遠的地方,也不太敢看太多的東西,她有一種隱藏的很深的不安,說不清也道不明白。.o真要說出來,實在是太瑣碎了,誰會像當初那位老師一樣看她嘮嘮叨叨幾千字的信,又認認真真回復了一萬字。
可以說洪凌對於今天來醫院見醫生這件事真的沒有抱什麼希望。
雖然從家裏到花園橋社區衛生中心只有20分鐘的步行時間,但是洪凌自踏入醫院的那一刻起她就後悔了。
這個網上被吹上天的醫生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不修邊幅,五樓的這間門診室也不像是正常醫院的門診室,不過好在醫生人好像還算客氣。
「不用了,我吃過早飯了。」洪凌說了謊。
「醫療保險卡讓我看一下好嗎?」
洪凌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病曆本,又從病曆本中取出醫療保險卡,雙手捏住卡的兩端遞給沐,行為異常恭敬好似在遞名片一般。
「你現在是讀高二還是高三?」沐看了看病歷卡隨後問道。
「高二。」洪凌又把雙手放回大衣口袋中。
「哪裏不舒服嗎?」
「我我就是」
要怎麼說呢?洪凌又一次後悔了,真的不該來醫院,為什麼要來醫院,根本不知道怎麼和醫生說。.o可是,也許這個醫生能有辦法呢,網上不是說這裏的心科醫生非常厲害嘛。
洪凌猶豫不決,沐也沒有看她,自顧看着病歷卡,病歷卡上總共只有一頁,還是兩年前洪凌突然得了腸胃炎去醫院的就診記錄。
「睡覺好不好?」沐開始了常規問診。
洪凌遲緩的點了點頭,「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算好的吧。」
其實洪凌想說,睡着的時候是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只要醒來,世界就不對勁,高高的牆就開始擠壓她周圍的空間,使她的活動範圍變得原來越小。
「你今天怎麼來醫院的?」沐問。
「走路。」洪凌回答。
「幾點起的?」沐又問。
「啊?」洪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要如實回答呢?洪凌拿不定主意。
「在出門前遇到什麼困難嗎?」
「這個」
「有什麼古怪的想法阻止你做什麼事?」沐雙眼看着洪凌,洪凌避不過沐的視線,只好點了點頭。
「我出門前打掃了一下房間,主要是頭髮」
「頭髮?」沐撓了撓自己的頭髮。
洪凌又想笑,又不知道該怎麼笑,門牙咬住了嘴唇,只覺得有些怪怪的——這個醫生怪怪的。
「你掉頭髮嗎?啊,高中讀書壓力實在太大了,掉頭髮也是正常的。」
「嗯。」洪凌如釋重負,點了點頭。
「腸胃功能呢?從病歷上看,兩年前的腸胃炎是因為吃壞東西了吧。」沐看着病例說道。
「是的,是吃了雪糕,那時候吃的太多,然後就」
一聽雪糕吃的太多,沐興奮地說,「我也有過,有一次去吃一個自助餐,雪糕免費,居然是哈根達斯啊,你知道這個雪糕吧。」
洪凌的臉微微有些泛紅,「當然,當然知道,很貴的。」
「是啊,而且所有口味全部免費,幾百個哈根達斯雪糕堆成一座山在我面前,你知道我吃了多少?」
洪凌搖搖頭。
「我吃了o別說洪凌有些驚訝了,就連楚思思都有些嚇到。
就算是最小份的哈根達斯冰激淋吃o吧,全部口味都吃一遍大概也就十種,吃了三輪半,就算再好吃也不能這麼吃啊。
聽醫生這麼一說,洪凌也想笑了,但是她的嘴角僵僵的,不知道要怎麼笑,只能禮貌地回答,「我當時是吃可多吃了六個。」
「六個可多?迷你的還是正常大小的那種?」沐用手比劃了一下。
「正常大小的,就是外面便利店賣的那種。」洪凌說道。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就吃到六個的嗎?」沐好奇地問。
「我」洪凌想說又不敢說。
「我先說吧,我那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發誓,我真的不是因為那雪糕不要錢這一個原因就吃了o沐信誓旦旦的舉起手說道。
楚思思一臉懷疑地看了眼沐,又把頭低了下去,好像自己一直在認真看書一般。
「我是因為啊,當時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吃着心裏不安,各種原因吧,主要是顏色和口味,我覺得吃了巧克力味之後就要吃草莓味,然後薄荷味,但是吃過薄荷味之後就好像不對勁,要再吃一個芒果味,然後我突然覺得這個順序不好,應該最先吃草莓味,然後吃薄荷味,再然後吃巧克力味,這樣的順序下來,我吃到最後一個口味正好是藍莓味,在那座雪糕大山上吧,這幾個味道按照順序連起來正好是一個字母的形狀,我就按照這個順序吃了,吃到差不多這個位置」
沐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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