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一條忠誠的狗(1)
「你居然還活着!」
傅七眼神猙獰,握緊手裏的刀子,手指在發抖,被歷史歲月掩蓋的恨意再度襲上心頭。
程牧修嗓音沙啞:「找不到你,我舍不死...昔月,我找了好久好久。」
程牧修沒有傅七的長生不老體質。
當年的實驗室,被傅七親自摧毀。程牧修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摸索到殘餘的藥劑,服下。
這藥劑有延年益壽的功能,所以他活德比一般人久。
可殘餘的藥劑只能延續壽命,不能延續青春,所以程牧修的身體一天天垮下去,衰老下去。
可他捨不得死。
胳膊老化了,就切除,換上機器手臂。
腿斷了,就切除,換上機器腿。
他身體一半都是醫學機器,頑強地苟活下來。為了不讓身體腐爛,他忍受着0°低溫,像行屍走肉般活着。
「昔月...」程牧修眼神迷離,「你看,我沒有拋棄你。我說過,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過來找你的。我...咳咳咳,沒有食言。」
傅七握緊匕首,冷冷道:「食言?你讓我覺得噁心!」
一百多年前,程牧修是個留洋的科學家。
工業革命后的法蘭特國力強盛,開始不斷入侵庫蘭國的疆土。程牧修為了保衛庫蘭國,聯合一批科學家,啟動【改造人體】的科學實驗。
就像是漫威電影里的美國隊長;或者黑寡婦。
他們豢養了幾百個年幼的「實驗者」。
從小給她們服用增強人體功能的藥物,定期抽血檢查。
傅七——當年的白昔月,是被試驗的對象之一。在骯髒的實驗室里接受了一次又一次慘無人道的實驗后,白昔月終於成為唯一成功的實驗品。
不老,不死,戰鬥力驚人。
「昔月,是我賦予你永生,你應該感謝我。」程牧修眼神貪婪。
傅七的聲音就像是冰凍過,冷冷的,充滿殺意:「感謝你?感謝你們摘下我的心臟,再重新安裝回去?感謝你們切斷我的四肢,促進我快速自愈?還是感謝你們,往我軀體里注入各種毒素,讓我百毒不侵?還是感謝你們把我扔進彈藥庫,自生自滅?」
一字一句,都是控訴。
永生。
聽起來多美好的詞。
歷朝歷代多少人苦苦追尋過。
可誰又知道,永生背後的代價呢?
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血和淚水流干,把天真單純的傅小七變成傅七。
「昔月,我這是為了保護國家,才不得不這樣做。」程牧修緩緩開口,語氣全無後悔,甚至還有點驕傲,「這些年,你為庫蘭國做了多少貢獻,這就證明,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你是庫蘭國最忠誠的匕首,咳咳...歷代君王都需要你。你看葉司白...他也需要你的輔助,才能順利登基。」
傅七嗤笑,一步一步朝程牧修走去:「最忠誠的匕首?你怎麼不說,是庫蘭國最忠誠的狗呢。」
從最開始,她就沒有選擇命運的權力。
保護庫蘭國,是命運套給她的枷鎖。
她這看似光輝燦爛的一生,都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