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病態（1）

傅七勾起唇角，緩緩轉過身。

一陣湖風吹拂而來，偌大花園裏花草隨分綱要也，陣陣蘭花香散開。

老公爵手裏的拐杖啪嗒掉落。

「素....素芬...」

老公爵眼前模糊，恍惚記起當年夕陽下的奔跑，那是他奔騰逝去的青春。多年前，也是在這綠意叢生的花園裏，他初次見到那清麗如花的女孩子。

「公爵，這不是素芬。」程管家彎腰，將地上的拐杖撿起來，重新送回老公爵的手裏，「公爵，您忘了，素芬在當年那場意外里，沒了。」

「我沒忘！我沒忘！」老公爵顫顫巍巍，踉蹌扶著輪椅，渾濁的眼死死盯住傅七，「你，你到我書房裏去，我有事問你！」

傅七嚇得「花容失色」。

老公爵一個年過九十的老人，居然要她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僕去書房？

去書房幹嘛？

蓋着棉被純聊天？

傅七手指在輕微顫抖，目光無措。下意識看向程管家，眼神求救。

程管家臉色微沉，當年，老公爵也是把手無縛雞之力的素芬叫到書房...然後...程管家手指緊緊攥住，語氣儘可能平靜：「翠花小姐，公爵見您長得像他的故人，只想找您談談而已，放心。」

如今，程老公爵已經是九十高齡。

就算心裏想對翠花干點什麼。

可身體不允許啊...

所以，這個賈翠花暫時安全。

傅七慘白著臉，拘謹地跟在老公爵身後，戰戰兢兢地朝大明宮內走去。花園裏其他的園丁面面相覷，各個神色複雜。

「我就說嘛，翠花長得這麼好，肯定會被主子們看中。」

「可程管家看起來再年輕，也八十歲了。老公爵更不用說，年過九十，沒想到居然也是個...」

「我聽說有的人，越老越變態。」

「可憐翠花這農村丫頭，城市套路深，當初我就該勸她回漁村。」

「翠花也真倒霉，被程小公爵看中還好，居然被兩個老頭子，哎。」

傭人們都知道，如今的程家，老公爵老了，日子掰着手指頭倒數，程凱小公爵才是全島的希望。

可憐的賈翠花...

***

傅七驚訝地發現，老公爵居住的地方，幾十年來都未曾變化過。

雕花木門還是雕花木門，書房還是書房，蘭花還是蘭花，就連聽的歌還是那首俗里俗氣的《素芬》。

奢華書房裏，爐香陣陣。

傅七低着頭，緊緊咬着嘴唇，彷彿在面臨巨大的恐懼。她現在只是個女傭，宛宛類卿，是老公爵的初戀素芬翻版。

老公爵揮開下人，坐在柔軟的老式躺椅上，架起老花眼鏡，一會兒看老照片，一會兒看傅七，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這世上，還有如此相似之人？

「你叫賈翠花？」老公爵問。

傅七點點頭：「是...公爵，我叫賈翠花。」

老公爵眯起渾濁的眼，語氣嚴厲：「賈素芬，是你什麼人？你到底是誰？」

傅七身子顫了顫，結結巴巴回答：「我我不認識賈素芬，我們村子那邊，都姓賈...我和王保安隊長是老鄉，他三個月前介紹我來這裏...我路上耽擱了，最近才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