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五十章 進退兩難

昏暗天下，葉辰緩步而行，身後有頗多至尊跟隨，他都儼然未覺，心神正徜徉在血繼限界中。

自由開血繼限界，感覺着實美妙，如今的血繼限界，與以往還不怎麼一樣，更霸道更純粹更可怕。

正因這些資本，讓他驀的生出，在與齊嫿干架的衝動，縱知依舊打不過，但絕不會輸的那般慘。

「聖體一脈，又涅槃一次。」

身後，夔牛帝意味深長道。

說着，還不忘瞟了一眼帝荒與紅顏。

葉辰破了聖體一脈的禁錮，得了逆天造化，同為聖體的他們，自也有機緣。

沒錯，也是血繼限界。

如葉辰，兩人在特定的時限內，也能隨意掌控血繼了，便如當年，葉辰開創了聖體不能證道的先河后，兩人也先後封位大帝。

兩人皆微笑。

雖為先輩，他們卻得益於後輩。

好似，葉辰便是一個攻城拔地的將軍，打下了一座座城池，而他們，撿的都是現成的，前是帝位，后是血繼，皆是造化與機緣。

「數量少，人卻強。」

斗戰聖皇笑道，聖體一脈只剩三個了，但隨便拎出一個，都是霸天絕地的存在，僅隨意隨意掌控血繼這一點，就足夠的嚇人。

前方，葉辰已開眸，一路嘀嘀咕咕。

這一走，不知走了多遠。

曾有一瞬，他血繼限界驀的消散，該是某個時限到了，雖能自由掌控和開啟血繼，但也如聖魔那般，只在特定時間才可以。

「我懂了。」

葉辰眸光深邃，終是想通了一件事，想通了血繼的來由，更直白點兒講，是參透了這等力量的來歷。

綜合他幾次開血繼限界，所遭遇的境況，大致可分為幾種：極盡憤怒、極盡傷痛、極盡絕望...。

如柳如煙死時。

如姬凝霜死時。

如踏無淚奈何橋時。

他開血繼之前，皆是某種情緒、意志和慾望，達到了最極端，極端到....在那一瞬超脫了天道的掌控，致使天道有缺憾，乃至那種只有上蒼才具備的力量，落入了凡塵，便是那所謂的血繼限界。

所以說，任何一個生靈，包括凡人與修士，無論何等身份、何等境界，皆有開血繼的可能。

前提是，能超脫天道的掌控。

但，並非超脫了天道掌控，便能開血繼，這不是絕對的。

自然，聖魔和已衝破禁錮的聖體，是不在此列的，它們本就出自於天道，先天便自帶天道的力量。

至於唐三少，是屬例外，他的血繼力量，是母體殘存，用一分則少一分。

當年，龍爺研究血繼限界，某些猜測是對的。

譬如...罵天。

罵天，只是一種形式，更深邃的講，該是對抗天，眾生的怨恨與不甘，同樣能衝擊天道。

因此，開血繼的方法有很多，但卻殊途同歸，就是儘可能的超脫天道掌控。

想倒是想通了，但做起來卻無比艱難，冥冥中的上蒼，可不是說超脫便能超脫的。

看其身後，已不見眾至尊，只他一人，還順着銀河走，感悟著血繼的奧妙，也領悟著永恆的不朽。

兩種神級掛，完美契合，也便是那永恆血繼。

啊....！

有一種怒吼，他是聽得見的，一次又一次的超脫掌控，天道又震怒了。

「終有一戰。」

葉辰看了看蒼緲，驀的轉了身，開始往回走，一路上不閑着。

破了天道禁錮，能隨意掌控血繼，他的永恆，也需繼續參悟，多種法則悟不到圓滿的真諦，永恆是難以蛻變的。

時隔多日，他回了列代至尊的聚集地，在現身的那一瞬，太多人的臉，都黑如焦炭。

如鬼帝，如玄帝...先前被下藥的至尊，基本都是眼眶冒火。

葉辰如似沒事兒人，找了個舒服地兒坐下了，隨意拎了酒壺，優哉游哉的喝着。

那副神態，很好的昭示了一句話：都老實點兒，我脾氣不怎麼好。

正是這神態，讓頗多至尊都咳了血，不是一般的窩火，干仗貌似干不過他，那貨已然起飛，拉都拉不下來的那種。

頗多女至尊掩嘴偷笑。

這麼多歲月了，還是頭回見這麼多帝集體吃癟，這個後世的小聖體，果是優秀的人才。

「小傢伙。」

一白髮老頭兒坐在了葉辰身側，慈眉善目的，一瞧便是那種不喜干架的至尊，巔峰天帝境，因多年耗損，神力與氣血皆萎靡不堪。

「丹帝。」

葉辰笑着，隨手遞來一個酒壺。

這個老至尊，所屬古天庭，以丹證道，來前便已聽女帝說了，戰力雖不強，但論煉丹術，縱觀兩紀元，無人是他對手。

這一點，葉辰心有感觸。

同為煉丹師，且都到了天帝級，無需開爐斗丹，僅看意蘊，便能分勝負。

在煉丹靈域，他的確不如丹帝，但也有齊肩的資格，若論斗戰，丹帝就差十萬八千里了。

「後生可畏。」

丹帝微笑，倒是接過了葉辰的酒壺，也不喝，就在手中攥著。

葉辰不在的這幾日，眾至尊有了一個不成文的默契，那便是葉天帝給的東西，無論是酒還是饅頭，可不能往嘴裏送，後果很嚴重。

葉辰瞟了一眼。

天地良心，裏面真沒下藥。

本帝....還是有點兒職業道德的，正經的人便正經的對待，不正經的如鬼帝和玄帝，那就朝死了嚯嚯。

期間，丹帝祭了不少神識，皆煉丹的意境與感悟。

丹之道也是道，悟丹便如悟道，這也算一條路，是能走出來的，面前的丹帝，便是很好的證明。

葉辰讀之，心境大起波瀾。

要不咋說活的久呢？丹帝對丹道的參悟，遠超乎他想像，起碼在這一領域，又讓他看到了另一片天。

「這些，且收好。」

丹帝拂手，一個乾坤袋落入葉辰懷中。

其內，塞滿了玉簡，每一塊玉簡，都是一個丹方，九成以上，都是九紋丹方，各式各樣，饒是葉辰瞧了，都眼花繚亂。

待他再抬眸，丹帝已走遠，背影佝僂，白髮蒼蒼，渾身上下，都籠暮著死氣，真就油盡燈枯了，沒幾年好活了。

葉辰微皺眉，這才明白，丹帝為何給他看煉丹意境，又送他丹方，顯然是交代後事啊！

如他所料。

丹帝寓意便在此，縱觀諸天與天庭，丹聖該是唯一一個...能繼承他衣缽的人，他或許會葬滅，但傳承不能斷，總要給後世，留下煉丹領域的瑰寶。

葉辰默然，一手攥著儲物袋，環看四方，任何一個至尊，都能盡收眼底，但卻都虛弱不堪，大多已壽元將終，若無絕地涅槃，必會成歷史塵埃。

轟！轟隆隆！

他看時，轟隆聲又起，還是極道帝劫。

此番，乃白芷與冥絕，一個冥帝徒兒，一個帝荒徒兒，證道都不分先後，一東一西，引來了兩片帝劫雷海。

老至尊們微笑，某種多欣慰色，看了白芷與冥絕，又側眸看了軒轅帝子、辰逸、東周武王....很多都已觸及了帝道屏障，假以時日，必能逆天證道。

葉辰未看，眸中陰霾不散。

後世崛起了，可老一輩至尊的狀態，卻極為糟糕，為封一代聖魔，為牽制天道，都已耗到壽元乾涸，一尊尊天帝，都神力枯竭。

良久，他才起身，一步消失。

再現身，已是一座峰巔，天庭女帝便在那，翩然而立，依如一座冰雕，只彩霞徜徉。

葉辰的陰霾，女帝同樣有。

這是她，自來了太古洪荒，至今未有大舉動的原因，她倒沒啥，葉辰底蘊也足夠雄厚，但列代至尊，卻都已是夕陽的最後一抹斜暉。

新晉的至尊，尚能出太古洪荒。

但，油盡燈枯的列代老至尊們，是無法出太古洪荒的，出去死的更快，只因太古洪荒中，有一種神秘力量，能拖慢衰老的速度。

但外界就不一樣了，在這裏能活三年，出去的話，三日都未必活的到。

這場太古封印的籌謀，他們近乎拼幹了所有，如今的境況，是進退兩難。

下方，九道人影已聚集，乃劍神、造化神王、羽化仙王、帝萱、玄皇、東凰太心、混沌體、位面之子、第四神將。

整整九尊大帝，在列代至尊的目送下，奔向了太古洪荒的門戶，要從太古路回諸天，太古洪荒危機已解，需派援軍，回諸天鎮守。

萬眾矚目下，九道人影漸行漸遠。

隨後，便見太古洪荒的門戶閉合，以免力量外泄，需要某種力量，拖慢至尊們蒼老的速度。

「或許，可篡改規則。」

葉辰驀的一語，這是他想到的方法，想讓眾至尊，在有限的生命力，突破到准荒帝，顯然不太可能。

比起這個，篡改規則或許有生機。

說白了，便是從天道那...奪壽元，將眾至尊丟失的壽命，已篡改的規則的方法，給其逆轉回來。

女帝沉默不語，只仰看蒼緲。

篡改規則，談何容易。

如這等方法，她並非未嘗試過，卻很難走的通。

天道不是傻子。

冥冥的法則，在其掌控下，是循着某種規律運轉的，硬要篡改，也得能找着地方下手才行。

奈何，葉辰只天帝巔峰。

若聖體至尊也是荒帝，蒼生會毫不猶豫的開戰，在場的列代至尊，會用僅剩的壽命，來極盡升華，來完成最後一戰，他們會死，但會死的很有價值。

偏偏，時間不等人。

PS：今天三章。

（2020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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