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二十九章 缺什麼呢?

第三千零二十九章 缺什麼呢?

再回大楚,刑天頭顱又被擺在廟宇。

葉辰與姬凝霜在廟前,靜靜佇立了很久,也靜靜看了很久,有種預感,不止天冥兩帝有,他二人,貌似也已有了某種覺悟。

戰神刑天,多半還活着。

莫說至尊,連蕭辰都有這等感覺了。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越發詭異了。

當晚,瑤池便閉關了,不止要悟道,還要尋求封禁帝道烙印的方法,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上一試,為葉辰他年證道做準備。

歲月如刀,斬盡天驕。

葉辰或許便是其中一個,算算時間和年月,葉辰所剩生命,已不足五百年。

五百年,便是一個大限。

霸天絕地的荒古聖體,會被滄桑的歲月,逐漸風化,逐漸磨的油盡燈枯。

玉女峰巔,葉辰靜若石像。

帝的晚年,是悲涼的。

大成聖體的晚年,亦是一樣,他不是帝,可帝的某種心境,他此刻感同身受,有毀天滅地的戰力,卻無奈去逆轉冥冥定數。

五百年的大限,或許便是一個定數。

映着暗淡星輝,他又蒼老一分,雪白的長發,再難換回如瀑的黑髮,他之氣血,在漸漸的消沉,他是有情,歲月卻無情。

給他足夠的時間,必能證道。

這個信念,天冥兩尊帝依舊堅守着。

然,誰給他足夠的時。

驀然間,葉辰又抬了手,一時間成刻刀,在虛幻的帝道門上,一刀一頓的雕刻着;以時空成畫筆,一筆一頓的描繪著。

冥帝揣了手,仰望蒼緲。

那座虛幻的帝道門,真真龐大,比他見過的所有帝的帝道門,都要龐大很多,氣勢恢宏,大氣磅礴,僅是虛幻的,便已有一種極道帝威,那等帝威,並非一般的帝威。

不得不說,葉辰的刻工與畫工,真真舉世無雙,將那帝道門,刻的惟妙惟俏。

可惜,任他手段通天,還是不能將帝道門,刻成實體,虛幻的門,還是缺了些什麼。

缺了什麼呢?無人知道。

冥帝收了眸,未再去看,那條斷了的帝路,還需葉辰去摸索,身為帝的他們,無法為其指引,連他都不知,聖體如何才能成帝。

倒是鴻鈞的眸光,越發深邃了。

曾有那麼幾個瞬間,還在微微皺眉宇。

「可是想到了什麼。」

冥帝瞥了一眼。

道祖不語,只輕輕搖著頭,皺着的眉宇,未曾舒展,某種猜測,也僅是猜測。

冥帝神色不怎麼爽,太了解鴻鈞了,就喜賣關子,有就說唄!非要藏着掖着。

十年,葉辰整整刻畫了十年。

第十一年,他離了大楚,走的悄然。

這一走,便是好多年。

世人曾見過他,或在星空漫步,或在星河駐足,世人不知他是否在悟道,只知他如遊客,也如一隻遊魂,總是神出鬼沒。

第十二年,他去了誅仙劍,在楊閣老和俠嵐的墓前,定身了良久,灑了一片酒水。

第十五年,他又到天荒,靜靜佇立。

第十七年,他去了幽冥大陸,在幽冥帝子的雕像前,一座便是三日,一語不發。

第十八年,他去了玄荒,拜訪了禁區。

第十九年,他落在了無淚城。

如今的無淚城,再不見一個人影,當年諸天浩劫,除無淚外,無淚城全軍覆沒,無淚走了,這已是一座空城,冷冷清清的。

他又坐在了山巔,安靜靜刻着木雕。

曾有一瞬他抬眸,看了一眼一方。

還有人來,乃無淚仙子和無情仙子,也曾屬無淚城,結伴而來,故地重遊,神色依舊淡漠,無淚亦無情,只在不經意間,流露人的悲涼,有血有肉,哪會無淚無情。

她們待了九日,才默默離去。

臨走前,還曾側眸,望了一眼葉辰。

當夜,葉辰也走了。

第三十年,他去了天界。

再歸來時,帶回了混沌體。

第四十年,他去了冥界。

此番,並未帶着瑤池,卻帶了一個兩三歲模樣的小傢伙,乃冥絕的孩子冥天。

幾百年了,冥天自長到兩三歲,就未再長大,葉辰曾看過,是血脈的緣故,經由歲月變遷,在沉澱中一種名為道源的神力。

不過,他人雖小,修為卻不低,在懵懵懂懂中,已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聖人,讓頗多老傢伙們都很尷尬,人比人,氣死人哪!

「爺爺。」

小傢伙一聲呼喚,暖了帝的心。

冥帝笑的那叫一個樂呵,帝也是人,凡間隔輩親的事兒,也也同樣適應於至尊。

「不錯。」

見冥帝抱着小娃娃,隨處溜達,道祖捋了捋鬍鬚,還是頭回見那貨溺愛的神情。

鬼城的大街,無比熱鬧。

怎麼說嘞!冥界的至尊,抱着小娃娃逛街的一幕,咋看都是養眼的。

「真好。」

冥界的深處,葉辰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干他的事,扒開了一座祖墳,撬出了些寶貝。

抱孩子逛街的冥帝,渾然不知。

「葉辰,你個賤人。」

三五日後,一聲大罵,響徹了陰曹地府,某人還真是會見縫插針,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不知撬走了多少他珍藏的寶貝。

第五十年,葉辰落在仙族祖地。

如今的仙族,一片破敗,一場諸天浩劫,巔峰強者近乎全部整完,致使此族人才凋零,大聖倒是不少,卻難見准帝。

葉辰拜祭了姜太虛,前前後後幾百年了,供奉雖不少,卻至今未見姜太虛出靈。

還有鳳凰的雕像,也屹立在仙族。

與姜太虛一樣,至今無靈的跡象。

待回玉女峰,已是第六十個年頭。

瑤池還未出關,只見帝道異象。

「老爹,我去看過娘親了。」

老樹下,葉辰坐着,葉靈握著一個小拂塵,掃著葉辰肩頭的灰塵,越發懂事了。

「可曾與你說話了。」

葉辰微笑,提出了一壺酒。

葉靈鼓了鼓小嘴,未有回應,幾乎每三五日都會去,每次都能進那凌霄寶殿,她該是整個諸天,唯一一個能進凌霄殿的。

這,或許是若曦給的特權。

可惜,任她如何呼喚,對方都無言語。

「會回來的。」

林詩畫摸著葉靈的小腦袋,笑的溫柔。

「出了,出靈了。」

林詩畫話方落,便聞一方驚喜的咋呼聲,聽音色,乃熊二那貨,嗓門兒賊響亮。

聞言,葉辰抬眸去看。

乃冥絕的雕像,被供出了一絲靈。

這都冥絕的孩子,傳承了冥絕些許血脈,也歸功於東荒女帝,自那冥天的血脈中,淬出了一絲冥絕的神力,經幾百年供奉,終是出靈了,接下來的復活,也只時間問題。

寧靜的夜,幽寂的恆岳,變的不平靜。

去看青鸞,淚眼婆娑,已泣不成聲。

去看冥帝,坐在界冥山,竟在偷偷抹淚。

喜事,不止一件。

相隔不過三日,白芷也出靈了。

與冥絕不同的時,她的出靈,歸功於帝器鳳凰琴,當年,便是鳳凰琴,與白芷並肩作戰,染有白芷的血,沉澱出了一絲靈。

其後歲月,葉辰每隔十年,便會出去一回,或三五日,或三五年,來來回回。

天冥兩帝皆知,他是在冥思。

帝道門早已成形,就是缺一樣東西。

歲月蹉跎,又一個百載終結。

葉辰只剩四百年壽命。

深夜,他又立在了山巔,繼續刻畫。

「未到兩千歲的大成聖體,卻已到晚年。」

已復活的冥絕,嘆息的搖了搖頭。

「最強最驚艷,難道還要最短命?」

路過恆岳時,白芷輕喃了一聲,漸行漸遠,要去找她的愛人,一走會是很多年。

月下,葉辰更顯蒼老了。

反見之者,無論是至尊,亦或世人,多會嘆息一聲,幾乎所有的續命丹藥和神物,他都吃過一遍了,四百年會是一個大限。

「你若死了,你家的媳婦咋辦。」

大半夜的,熊二摸著下巴,嘀嘀咕咕。

「放心,有俺們。」

謝雲和司徒南揣着手,說的語重心長。

轟!

夜裏,一聲轟隆,響徹了恆岳,也響徹了大楚,以玉女峰為中心,帝道光暈滿眼。

抬眸去看,才知佇立山巔的葉辰,已換了形態,背影堅韌,如似一座豐碑,鎮在歲月的盡頭,有帝威流溢,有帝道天音回蕩。

「成...成帝了?」

太多人被驚醒,望着玉女峰。

「成你妹,那不是葉辰。」

未睡的人,給出了確定答案。

的確,那不是葉辰,是帝尊。

時隔幾百年,葉辰與帝尊,又換了輪迴。

與上次不同的是,此番是被動換,連葉辰都不知,稀里糊塗就入了輪迴。

帝尊,還是那個帝尊,靜靜佇立,一動也不動,只靜靜仰眸,望着那座帝道門。

「來天界,敘敘舊。」

「來冥界,敘敘舊。」

同一瞬間,天冥兩帝齊齊傳了音。

帝尊未回話,一點反應都沒。

兩帝皆尷尬,未再呼喚。

「第一輪迴嗎?」

南冥玉漱她們,都立在老樹下,仰看着山巔,不知為何,有一絲心慌,生怕葉辰消失。

瑤池出關了,或者說,是被帝尊驚醒了,百年閉關,悟道有所得,可對自己的帝道烙印,依舊束手無策,難以將其封印。

她也在看,這是她第二次見帝尊,同樣是帝,帝尊給她的壓力,強到難以形容。

山外,已有幾道人影掠空而來。

乃帝萱、第四神將和劍神,還有人王、造化神王、玄皇、魔尊、劍尊和東凰太心他們。

可惜,那座山巔,成了禁地,除了東荒女帝,無人能踏足,是帝尊威壓太強大。

這一夜,又太多人來,只為一睹帝的風姿,不是所有人,都知帝尊與葉辰的關係,只知那尊帝很可怕,比東荒女帝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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