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三十四章 了因果

死寂星空浩瀚，人潮人海，站滿四方星辰。

還有觀戰者遠道而來，諸天的妖孽齊聚首，哪有不來之理，無需去問，僅看夔牛和小猿皇他們便知，已有人被揍。

對此，世人並無意外。

葉辰是誰，同階不敗的荒古聖體，曾獨戰六十四帝的狠人，論戰績，諸天妖孽誰人可比；論戰力，自也無人可及。

中央星空，葉辰儼然而立，拎着酒葫蘆，喝的是優哉游哉，已捏碎了淞羽給的玉簡，其內封的神識，皆已被攝取。

大楚第十皇多有上進心，這等局面下，都還不忘悟仙法。

不得不說，帝道縹緲的確玄奧，饒是他，都看的震驚不已，涉及了空間法則，還隱有一絲時間法則，奪天造化。

「無人再上，那便我來。」南帝踏空而來，披着古老戰甲，眸若星辰，黑髮如瀑，如凡人界的將軍，如修士界的仙王，磅礴的氣血，洶湧翻滾，難掩的古老異象，頻頻顯化。

葉辰一笑，收了思緒，隨意扔了酒壺。

戰！

但聞南帝一聲嘶喝，一步踏碎虛無，直奔葉辰。

而後，便是獸之嘶吼聲，玄荒南帝化了本體，乃一頭麒麟，還是血脈霸道的火麒麟，身形巍峨如山，一雙大眸璨璨生輝，通體烈焰燃燒，一縷縷仙輝纏繞，如驕陽那般耀眼。

來！

葉辰大笑，迎面攻伐，化作了一頭黃金神龍。

此神龍，並非真的龍，而是道的外相，他修的是混沌之道，可以道化萬物，若是他願意，也還能變成一坨屎。

吼！吼！

神龍盤旋，麒麟咆哮，戰在一起，皆體型巍峨，斗戰的場面，也頗是浩大，兩人所過之處，一片片星空被碾塌。

「這是神獸與聖獸的爭雄嗎？」世人輕喃，看的雙目怔怔，神龍代表神獸，麒麟代表聖獸，這般算，也無甚毛病。

「與洪荒麒麟比，南帝就是個小螞蚱。」太多老輩捋了鬍鬚，見過九塵的本體，那才是真的大，血脈也是逆天的霸道，無論體型疑惑本源，皆絕對的碾壓這頭後輩小麒麟。

「同階的洪荒麒麟，都未必是葉辰對手，南帝還差些道行。」眼光毒辣者悠悠道，對所謂的大戰結果，早有預見。

事實，也正如他們所料。

南帝遠非葉辰敵手，自開戰起，就被壓着打，麒麟的鮮血，染滿了星空，龐大的麒麟神軀，亦被打的近乎殘滅。

而且，葉辰還未動巔峰戰力，不然，早已分勝負。

「不知為何，見他被揍，莫名的舒爽。」白虎太子笑道。

「同感。」玄武太子亦語重心長道。

兩人可謂難兄難弟，皆愛着朱雀公主，偏偏朱雀喜歡南帝，這就很尷尬了，每逢見着南帝，就莫名的手痒痒。

聽着二人話語，朱雀公主的臉色，不由黑了一分。

而後，便見倆貨被踹開了，一頭雜毛虎，外加一頭小烏龜，走哪都有他倆，總喜做電燈泡，都沒機會談情說愛。

轟！

三人逗樂時，一顆星辰炸滅了，被南帝龐大的神軀壓塌的，他戰敗了，被葉辰生生打回了人形，肉身也隨之爆滅。

另一方，葉辰也化了人形，無一絲的狼狽。

這一戰，可謂絕對的碾壓。

「我輸了。」南帝踉蹌一下，笑的頗是自嘲，自也看得出，葉辰未動全力，至少，沒動飛雷神，不然，他會輸的更慘，真正與葉辰斗過，才知他的強大，連他防禦都破不開。

說着，他也暗淡的立場，倒也敗的灑脫。

「來來，站這。」小猿皇和夔牛那倆貨，很熱情的招了手，頗是熱情的說，還是一左一右，把南帝請他們那邊了。

他們那邊，除了他倆，還有日月神子炙炎、東周武王淞羽、戰王之子蕭辰，無一例外，皆是已被葉大少干敗的。

「莫急，待會兒還有更多。」

「俺們的隊伍，會一點點壯大，老七很給力的。」

「安心待着，莫亂跑。」

倆貨你一言我一語，終是把南帝請來了，但凡是被錘的人，都得來俺們這邊站着，這得分清楚了，也好各自安慰。

南帝深吸一口氣，並未拒絕，倆貨雖欠揍，但說的絕對不假，用不了多久，那些還未上場的妖孽，都會被打過來。

東方星空，中皇已出陣，紫衣飄搖。

葉辰微側眸，意味深長的摸著下巴。

自與中皇相識，還從未與之戰過，在昔年，頗好奇中皇來歷，而中皇的真正來歷，鮮有人知曉，好似是個秘辛。

然，渡准帝劫那日，他已搞清了其背景。

玄荒的中皇，也是一脈帝道傳承，所屬乃古老的大夏龍朝，此一脈的先帝，乃大夏龍帝，修的功法與中皇一模一樣。

可惜，中皇並非帝子，僅後世傳承。

至於大夏帝子，早在某一時代進天尊遺跡時，便已戰死了，斬他的乃窮奇帝子，這並非秘辛，整個諸天都知道。

「無需留手，我輸得起。」中皇笑道。

「好說。」葉辰的笑，還是那般燦爛，兩排牙齒盡露。

錚！

他話落，便聞錚鳴聲，中皇已手持仙劍攻來。

其劍並非實體劍，乃一柄虛幻的仙劍，類似於道劍的一種，有龍息縈繞，可有道之烙印，這種劍，是無視肉身的。

錚！

中皇一劍，堪稱霸絕，洞穿了乾坤，直攻葉辰真身。

去看葉辰，卻巍然未動，任由一劍絕殺。

接下來的一幕，就頗為詭異了，中皇巔峰一劍，竟刺空了，或者說，是葉辰在一瞬，虛化了身體，無視外界攻擊。

「帝道縹緲？」世人張了張嘴，滿臉的驚愕。

「如此短的時間，竟悟透了帝道縹緲，聖體天賦果是逆天。」無數的老輩唏噓，若非親眼得見，他們都不信的。

「總覺帝道仙法，在葉辰那，已成大白菜。」

議論聲此起彼伏，大楚第十皇，又給他們秀了一波天賦。

神色最精彩的，當屬東周武王，倆眼都直了。

此番，也得虧他家的先輩沒在此，不然，必也會無比尷尬，大周皇族傳承了仙法，何等玄奧，無盡歲月鮮有人悟透。

而葉辰，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頓悟，讓人情何以堪。

只是，他哪裏知道，葉辰悟帝道縹緲，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空間秘法他門兒清，而時間的秘法，他也早有涉足。

有這兩種法則在，悟帝道縹緲，其實並不難。

自然，這期間也少不了葉辰的天賦，曾悟了諸多無上的道，對帝道仙法的參悟，早有奧義心得，他人是比不了的。

世人矚目下，中皇已敗，敗的比淞羽更尷尬，僅一個回合，便敗的乾脆利落，一個帝道縹緲，整的他措手不及。

葉辰收劍，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這不能怪他，是中皇讓他動全力的，大楚的第十皇，可是個實在人，從不玩虛的。

中皇搖頭一條，緩緩轉了身。

身為大夏龍朝的傳承，他還是很自覺的，都不用夔牛他們呼喚，便直奔那邊去了，意思是說：輸的人，都往那走。

中皇落敗，西尊出場了。

如今的西尊，早已是長發飄飄，可他，修的還是佛家之法，又於傳統的佛法不同，乃是他另闢蹊徑，佛中多了道。

走着走着，一種雄渾冗長的佛音，便驀然響起了。

此佛音，傳自西尊，有一種魔力，聽的世人心神恍惚。

而西尊周身，也多了一絲絲無形的力量，聚成了一片海洋。

那是念力，佛家的念力。

在凡人界，念力被稱為香火，凡有人供奉，便是佛的信徒，世人的虔誠，便會聚成念力，信徒不滅，念力無窮盡。

這也是大日如來，被列為最詭異大帝的緣故。

古老的傳說，佛帝還活着，活在信徒心中，終有一日會歸來，莫說世人，連葉辰都這般認為，他見識過佛帝的可怕。

轟！

世人恍惚之際，西尊已開攻，無窮念力聚成的海洋，滔天翻滾，雖未虛幻之力，祥和莊嚴，卻載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不難望見，念力的海洋中，還盤坐這一尊佛，萬丈般龐大，金光璀璨，心口刻有卍字，佛音如洪鐘大呂，不曾斷絕。

「大日如來凈世咒。」宇空帝子輕喃。

「心智不堅者，若被那念力海洋吞沒，多半會被度化成佛。」天缺帝子沉吟，第一次見西尊動神通，難掩是意外。

「度成佛都是輕的，能給人碾成灰。」無極帝子唏噓道。

遙看葉辰，眉宇微皺，自認得大日如來凈世咒，聽着那佛咒，他神海之中，也響起了佛音，也是如來的凈世咒。

自冥界歸來后，他還動過凈世咒，又一次與佛扯上了因果，但凡與佛都，便會惹出那因果，凈世咒也會自行響徹。

一定意義上講，他已被佛盯上。

說話間，佛的念力海洋已到，當場將他吞沒。

他未動，任由念力洶湧。

而這念力，的確很詭異，無形無相，卻有化滅和度滅之力，不成佛，便被會被度滅，念力是無窮盡的，難以抹盡。

還有外來的凈世咒，與他神海響徹的凈世咒，竟是有聯繫，可謂裏應外合，要化滅他的道，欲將他度成一尊佛。

可惜，他非昔年小修士，已是一尊准帝，六道輪迴都闖過來了，心智何等堅定，又怎會被凈世咒，輕易的度化。

開！

隨他一聲鏗鏘，又幻化成龍，金光璀璨，於那在念力海洋中，肆意的翻騰，矯健的龍軀，每一塊鱗片，都是他的道。

轟！轟隆隆！

這等轟鳴，響徹了星域，葉辰每翻騰一次，念力海洋便躁動一次，念力海洋每躁動一次，這片星空，便劇烈晃蕩一次，多有虛無空間，已然崩塌，多有死寂星辰，接連炸滅。

世人皆後退，並非怕震動，而是怕那念力，都知佛的詭異，可不想與佛，扯上半點兒關係，其後果，不堪設想。

「日後再喝酒，可別叫那貨。」夔牛揣了手，意味深長道，「早已非佛家之人，還搗鼓念力，還想給人度化成佛。」

「此佛非彼佛。」日月神子悠悠道。

「他之佛，乃他之道，不度眾生，只度己身。」淞羽笑道。

轟！

淞羽話方落，便見念力海洋中的金佛，轟然炸滅。

噗！

西尊噴了血，橫翻了出去，連那念力海洋，也隨之湮滅。

吼！

龍吟聲雄渾，葉辰直上九霄，又化回了人形。

所謂的念力和凈世咒，奈何不得他。

「只能幫你到這了。」西尊微笑，輕拂衣袖，退出了戰場。

「多謝。」葉辰一笑，望向了蒼緲。

如他這般，世人也皆仰首。

但見縹緲之上，金色仙芒四射，有聚成一尊佛，萬丈龐大，佛音雄渾而莊嚴，更具度化之力，太多人心神都失守。

「大...大日如來？」有人驚異，滿目的驚愕。

「聖體與佛有因果，此番惹出大帝如來念之身，並不意外。」有人沉吟一聲，是見過此畫面的，當年，在中州諸天山，葉辰便是被如來的念之身鎮壓的，一壓便是一百年。

「西尊的用意，我懂了。」

「名義上為斗戰，實則欲為葉辰抹去佛之因果。」

「他之佛心，更宏大。」

「下次喝酒，還叫上他。」又是夔牛那廝，還是語重心長，看出了西尊用意，那還是兄弟，既是兄弟，喝酒得叫。

唵、嘛、呢、叭、咪、吽....。

凈世咒又起，傳自如來念之身，字字如雷霆，震顫著星穹，更多人站不穩腳跟，心神被佛音混亂，難擋其佛的度化力。

萬眾矚目下，如來念之身動了，一掌壓下。

那一掌，金光璀璨，遮天般巨大，掌心刻有卍字，掌指間，更有古老佛紋流轉，一掌重如山嶽，碾滅了乾坤法則。

葉辰不語，只仰眸靜靜望着。

如此一幕，如似歷史的重演，遙想當年，那尊無上的金佛，也是遮天的一掌，要將他這個忤逆佛的人，徹底鎮壓。

那年，他的確被鎮壓了，一座五指山，整整壓了他一百年，見多了人世悲涼，若非大楚天庭來救，他早成一抔黃土。

哎！

世人嘆息，自知昔年之事，一尊剛烈的聖體，被佛無情鎮壓，那段歲月，很好的闡述了一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不需你的慈悲。」

葉辰一喝，衝天而去，亦如當年，載着一股桀驁不馴。

聖體剛烈不屈，昔年如此，今朝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