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三十章 一夢千古
「歷史軌跡既已改變，又何必再執著。」葉辰笑着轉了身，一步步漸行漸遠，留給二人的，僅是一道蕭瑟的背影。
他是看過未來的一角，怎一個慘字了得，天地是血淋淋的，真正的屍骨成山，血流成河，蒼生戰的是何其的慘烈。
曾有那麼一幕，他至死都會銘記：八荒戰神背着東凰太心，映着那末日之光，以沙啞的話語，說着那可憐的希望。
未來的葉星辰，成功了，逆轉時空而來，成了神玄烽。
未來的葉辰，也成功了，亦逆轉了時空，成了這紅塵。
歷史的軌跡，便因他二人的降臨，徹底改變了，悲慘的是，他們顛覆了乾坤，卻丟了本有的記憶，一個比一個渾噩。
至今，他都想不通，原本歷史的諸天葬滅，與若曦有何關聯，一個紅塵要殺她，一個六道要救她，究竟哪個才是真。
載着這等疑惑，他又進了一座地宮。
此地宮，幽暗無光，也如封印紅塵的小桃林那般，有重兵把守，更有極道帝器鎮壓，只因若曦，被封在此地宮中。
依舊是一座祭壇，若曦安靜的躺在上面。
她身上，亦有帝荒種下的封印，非帝不能解，大成的聖體，也不知她身份，只知她的來歷頗大，不然，紅顏也不會那般懼怕她，而她與楚萱楚靈的關係，也困惑了葉辰很多年。
嗡！嗡！
正看時，突聞兩聲嗡隆，白玉龍椅和凌霄鐵棍不分先後飛出，繞着祭壇轉來轉去，閃爍著仙光，似激動也似疑惑。
這等畫面，葉辰並無意外，早知若曦與古天庭脫不了干係，白玉龍椅和凌霄鐵棍這般，讓人詫異，卻在意料之中。
「萬古多少秘辛啊！」葉辰揉了眉，緩緩轉身。
他是轉身了，可白玉龍椅和凌霄鐵棍卻未跟隨，依舊繞着若曦轉，看架勢，沒準備跟他走，要留在此處陪若曦。
葉辰駐足，一聲乾咳，「先與我走，他日再來。」
嗡！嗡！
龍椅與鐵棍皆嗡動，靈智不低，而這兩聲嗡動，葉辰讀的懂其意思，好似想告訴他：你先走，他日我倆去尋你。
葉辰扯了嘴角，頓覺一陣肉疼，他就不該來，一個不留神兒，寶貝丟了，一座白玉龍椅、一根林曉鐵棍，無價之寶。
尷尬！
無奈的搖了頭，葉大少蔫不拉幾的走了，暗想着日後要多來，起碼得把這兩件寶貝弄走，丟在天玄門可不放心。
再來看蕭辰時，眾老傢伙已不在。
至於蕭辰，體內帝道殺機，已盡被抹滅，靜靜盤在雲團上，重塑破裂的神軀，有金色的戰龍，環繞其身，龍吟聲雄渾，戰意凝聚的龍形，頗有敵意，見了葉辰，便咆哮嘶吼。
葉辰懶得於它一般見識，只看蕭辰。
進階了准帝境，便是一大涅槃，如今的蕭辰，比先前更不凡，戰神殘留的傳承，已完全融入，加持着其道則，血脈之力更純粹，極為霸道，饒是荒古聖血，都忍不住躁動了。
「等你一戰。」葉辰微笑，收了眸轉身走了，用不了多久，他與蕭辰之間，會有一場切磋式的練兵，必分高下。
寧靜的夜，他回了恆岳，落在了玉女峰。
入目，便見紅顏。
今夜的她，未刻木雕，也未啃靈果，就杵在姬凝霜閨房外，站在小板凳上，探著小腦袋往裏瞅，咋看都像個小偷兒。
葉辰挑眉，掩了氣息，偷摸湊了過去。
紅顏似看的太入迷，儼然未察覺到某人的到來。
葉辰走到，也如紅顏那般，往裏瞅。
突的出現一人，驚得紅顏渾身一激靈，差點兒栽下小板凳，見是葉辰，小臉兒瞬時發黑，你特么的走路沒聲兒嗎？
「大半夜的，瞅啥呢？」葉辰笑看紅顏。
「你媳婦成精了。」紅顏罵着，搬著小板凳，氣呼呼的走了，心情本是美美噠，看見葉辰那張臉，就莫名的來氣。
葉辰撇嘴，開了仙眼，往姬凝霜房中看去。
這一瞅不要緊，嘿，他媳婦真成精了。
這個成精，可不是妖精，而是姬凝霜的變化，修為不升反降，從大聖巔峰，降到了大聖一重；又從大聖，跌落到聖王，其後便是聖人、准聖、皇境、天境....一路跌到了凝氣境。
而後，她之修為，又從凝氣境，一路攀升到了大聖巔峰。
如此往複，形成了某個循環，降一圈兒，便升一圈兒。
「這....。」
葉辰神情奇怪，如此詭異的現象，真頭回見，也難怪紅顏，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她門外，如此新鮮事，豈有不看之理。
再瞧姬凝霜身側，三部無字天書環繞，映出了諸多的異象，勾勒著一副美妙的畫面，饒是輪迴眼，竟也難望穿。
「瞅啥呢？」葉辰正看時，突見一個鋥光發亮的腦門。
來人乃龍一，並未出山修行，感知到葉辰，才來這玉女峰，見葉辰在門外偷窺，便也湊了上來，腦門兒賊是明亮。
待瞅見姬凝霜變化，這貨也懵了。
「這啥情況。」葉辰不明所以，看向了龍帝殘魂。
「該是某種涅槃。」龍一摸了下巴沉吟道，一語頗具深意，「她不在現實中，更準確的說，她是時而在現實中。」
「不懂。」葉辰疑惑的搖了頭。
「她在悟夢之道。」龍一話語悠悠，「之所以有修為之變化，映射的該是夢中修為，虛與實交織，造了某種循環。」
「這也行？」葉辰扯了嘴角，雖沒怎麼聽懂，但牽扯夢之道，那就高大上了，他媳婦在夢道的路上，已越走越遠。
「做好思想準備，她這一夢千古，很可能醒不過來。」
「你未免太小看她了。」葉辰笑了笑，他對姬凝霜的信心，早已刻成信念，遙想昔年，一個夢回千古，連宇宙都能跨，怎會被區區夢境困住，這個涅槃，姬凝霜必逆天蛻變。
「信不信由你。」龍一伸了懶腰，「你家先輩在哪。」
「我曾問過先輩，永生的契約，他解不了。」葉辰悠悠道，還是給出了一枚玉簡，其內，刻着那片星空的坐標。
「無關契約，是為他事。」龍一接過，轉身走了。
目送龍一離去，葉辰又回身，就扒著窗戶，靜靜望着姬凝霜，修為之變化，還在持續，升升降降，真就個循環。
如龍一所言，姬凝霜時而在夢中，時而在現實，千古的夢，該是很長，夢之道的奧妙，他未悟透，也難知其真諦。
悄然間，夜幕散去，黎明到來。
紅顏出房門時，往這方瞥了一眼，對姬凝霜，難掩的是震驚，好似見過這等蛻變，那是夢回大帝，與此如出一轍。
讓她不敢相信的是，所謂夢之道，也僅是東神萬物之道的一種，那個小女娃對道的參悟，絕不在葉辰混沌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