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十二章 無情
「他……葉辰？」黑衣大聖老軀巨顫，蹬蹬後退，滿目難以置信。
妖冥族所有人，也皆如他這般，身軀顫抖，臉色慘白，暴怒的神色，皆因混沌鼎的出現，而化作驚恐，他們，不是怕混沌鼎，而是怕混沌鼎的主人，那是一尊殺神，一尊可怕的殺神。
轟！
所有人震驚是，混沌鼎大展神威，鼎身巨顫，瞬時變的如山龐大，黑衣大聖所祭幾百法器，一尊接着一尊，被其碾的炸裂。
噗！
黑衣大聖又遭反噬，一口鮮血狂噴，二度墜落蒼空。
這一刻，天地靜的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葉辰身上，他雖戴着斗笠、雖有秘法遮掩，看不透他的真容，但妖冥族人皆知，那就是聖體葉辰。
葉辰，天庭的聖主、大楚的皇者、不敗的戰神，不止一次屠滅帝，不止一次締造傳說，他，就是這世間，一個活着的神話。
「葉辰，他竟是聖體葉辰。」妖冥聖主眸子黯然，手握的殺劍，不經意間自手中脫落，整個人，都好似沒了精氣神，連站的力氣都沒了，癱倒在地，他的笑，帶着自嘲，蒼白而無力。
「葉辰，他竟是聖體葉辰。」妖冥族的人，也都如妖冥聖主那般，沒了支撐，所謂的希望之火，皆因那個命，而徹底葬滅。
「葉辰，他竟是聖體葉辰。」跌落蒼空的黑衣大聖，於大地上踉踉蹌蹌，他雖是大聖級，卻忍不住仰眸，仰看着那尊戰神。
「不可能，這不可能。」被禁錮的赤發青年，最是難接受這個現實，若非望見混沌鼎，他都不知，他惹得是一尊什麼樣的存在，僅僅葉辰這個名，便震懾著整個星空，那是一種象徵。
天地間，也只他的咆哮，甚是響亮。
再看妖冥族的人，上到大聖，下到小輩，都已絕望，既知是聖體，那便無需打了，強如洪荒族，都被覆滅了，他妖冥一族，遠遠不夠看，可以這麼說，大楚若想滅妖冥家，一息足矣。
可是，葉辰並不會因此，而停止殺戮，他之殺劍，還在錚鳴著。
月下，一道道人影，一道道的化滅，包括小輩、聖主、黑衣大聖，無一例外，皆死在他劍下，夜的殺神，並無絲毫的憐憫。
待葉辰走出，身後的妖冥仙山，轟然崩塌，一片仙境，頓成廢墟，葬了無數的生靈，每一顆碎石瓦礫，都染著妖冥家的血。
葉辰走了，戴着斗篷，提着沾血殺劍，煞氣滔天，盪的披風烈烈。
斗篷下，他的臉龐，無絲毫神色，平靜無比，眸子深邃，卻也黯然無光，好似誅滅了一族，於他的心境，並無太大的波瀾。
這便是殺神，心已冰冷，沒有情感。
或許，是一路風塵，見了太多殺戮，他也變的無情，漫漫征途，淌的是鮮血，踏的血骨，他的路，終生都伴隨着屍山血海。
「不可能，這不可能。」看着廢墟的妖冥家，赤發青年如似魔怔，變的神神叨叨，心神已崩潰，寸寸炸滅，化作縷縷幽雲。
他死了，到死都帶着悔恨，到死也都不知，葉辰與星海的那兩人，竟是何關係，為了他二人，荒古聖體……竟是屠滅他滿門。
葉辰未曾言語，緩緩走過，於月下，漸行漸遠，背影甚是蕭瑟。
出了古星，便見有一人影，踏空而來，許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
那是人王，終是走出了夢境，了結了與月華的因果，卻也算到了變故，這才一路尋來，葉辰用十年走的路，他一日便到了。
「發生了何事。」人王皺眉，凝視着葉辰，見葉辰渾身都是血，又煞氣滔天，不難想到，葉辰在這顆古星中，大造了殺戮。
「擾了應劫。」葉辰嘆息，拂手一枚玉簡飛出，其內，融著此事來龍去脈，包括酒劍仙和瑤池仙母，也包括剛滅的妖冥家。
人王捏碎玉簡，讀取了神識。
瞬時，他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冰冷的殺機，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四方蔓延而去，可以得見，浩瀚星空，一寸寸結成寒冰。
葉辰有恨有怒，他又何嘗不是，若換做他，他也會誅人九族的。
「可有方法逆轉。」葉辰問道。
「沒有。」人王答的乾脆，臉色愈發難看，「此番，何止擾了應劫，也結了因果，本就是厄難與機緣共存，經此事，厄難會完全掩蓋機緣，能否應劫過關，要看酒劍仙和仙母之造化。」
說着，人王也拳頭緊握，滿眸愧疚。
自責，他怎會不自責，若非他太過貪戀紅塵、不願遁出那個夢鄉，葉辰也不會獨自上路，試想，若先前他也在場，或許還可用大神通逆天篡改，但此刻，一切都已晚了，應劫已被擾了。
「冥冥定數嗎？」葉辰喃喃而語，說出了他最討厭說的一句話，他不信冥冥定數，只信人定勝天，可今日，上蒼又作弄人。
久久，兩人都未挪動腳步。
葉辰不動，是在等人王，或許下一瞬，人王就會告知他那個噩耗。
人王不動，是在推算，越算眉頭皺的越深，因為，酒劍仙與瑤池仙母的命格，正逐漸減弱，正如燭火，時刻都有可能湮滅。
「你有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了。」兩人沉默時，一道大罵響徹星空，打破了平靜。
遙看而去，才見是一紫衫青年，頭髮甚是蓬亂，腰間掛着酒壺，還背着一把仙劍，許是被追殺，於星空連滾帶爬，跑的賊溜，聖王的修為，愣是跑出了大聖級的速度，一路疾風帶閃電。
再看他身後，乃是一胖老頭兒，更準確說，是一個禿頂的胖老頭兒，大臉奇黑無比，老眸冒着火花，手中還拎着一個棒槌，正玩命的追殺紫衫青年，這老頭可不簡單，是一巔峰大聖。
「你丫的，還我神珠。」老頭兒一路追一路罵，嗓門兒賊亮。
「啥你的神珠，我撿的。」紫衫青年撇嘴，口上說着，速度卻絲毫不減，堂堂一尊巔峰大聖，愣是被他甩出了幾千丈還遠。
兩人一追一逃，都在飆速度，在路過人王和葉辰時，也都不忘掃了一眼，也僅僅只是一眼，而後，便一前一後劃過了星空。
許是太過專註，葉辰與人王看都未看，還在糾結仙母和酒劍仙。
不知何時，人王才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懸哪！」
一句話，葉辰的心，真就懸了起來，那是兩尊准帝，都對他有恩，這若死了，那是何等的悔恨。
最棘手的不是這個，而是他此番插手，所有應劫的人，多半都受波及，天曉得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應劫失敗，後果太嚴重。
「看造化了。」人王又嘆息，邁動了腳步。
「莫有厄難才好。」葉辰輕喃，隨之跟上。
「嗯？」前方，剛走出兩步的人王，驀然停了腳步，側首望向葉辰，問道，「方才，可是有一胖老頭和一紫衫青年飛過去了。」
「有。」
「這感覺。」人王嘀咕一聲，一邊推算，一邊下意識的回首去看。
算著算著，這廝便猛然動身了，語氣急促，「快快快，追。」
葉辰愕然，不明所以，跟着追了上去，疑惑道，「有問題？」
「活着，他竟還活着。」人王的神情，激動萬分。
「你指的是？」見人王這般，葉辰更疑惑，第一次見人王如此。
「林星，造化神王。」人王激動道，連語氣都顫抖了。
說着，他之速度，在一瞬間，攀升到巔峰的最巔峰。
為此，他還不惜動了人皇的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