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速之道
葉辰心中凜然，當即施展踩着速影千幻之玄妙步法急速的後退。
只是，他速度還是慢了，斜側里有一道血色狐影穿過，他的胳膊上頓時就有一道血壑出現，仔細凝看，還能看出那是用利爪抓出來的。
「這速度也太恐怖了。」葉辰一邊後退，一邊抽出了赤霄劍，一劍劈出一道劍虹。
不過，他的一劍卻是劈在了空處，連風狐的皮毛都沒有沾到。
還未轉身，又有一道血色狐影閃過，他的身上再添一道血痕。
「就算沒有月影七星環的壓制，我也跟不上風狐的速度。」葉辰咬牙，竭盡全力揮動赤霄劍，凝聚成了天罡劍陣。
吼！
一頭風狐迎面撲來，龐大的狐影顯現，生生撞破了葉辰的防禦劍陣，葉辰被震得悶哼後退，而那隻風狐，肉身強大，卻是沒有絲毫的損傷。
噗！
噗！
噗！
倒退間，一道道血色狐影交錯，每次出現，都會被葉辰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奔雷！
葉辰大吼，奔雷一掌轟向一頭迎面撲來的血色狐影。
轟！
血色狐影速度太快，葉辰一掌未能打中，反而將風狐身後的一座巨石拍的粉碎。
撼山！
一陽指！
亢龍！
接下來，葉辰玩兒命的施展玄術，但任他秘術強橫，但卻是絲毫無建樹。
風狐不愧是速度著稱的妖獸，自從交手，葉辰不斷受創，而且讓他頗感無奈的是，他甚至不曾見到過一頭風狐的完整面目。
半個時辰下來，葉辰身穿的道袍已然變成血色的了，身上不下百道的爪印森然可怖，並非他修為實力不夠強，只因這風狐的速度太詭異，以至於他渾身的氣力施展不出來。
葉辰徹底沒脾氣了，連他最引以為傲的身法秘術，都跟不上風狐的速度，讓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師傅，你就不準備說點什麼嗎？指點我一下也行啊！」被風狐逼的直欲發狂的葉辰，不由得看了一眼空中盤膝假寐的楚萱兒。
「靜心，凝氣。」楚萱兒也只說了這四個字，完事兒便閉口不言。
「這就完了？」
「這才第一天，你急什麼。」楚萱兒一句話，嗆得葉辰差點吐血。
「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怎麼會長記性。」楚萱兒依舊沒有睜開雙眼，悠悠笑道，「能撐多久算多久，年輕人嘛！多吃點苦頭還是好的。」
聞言，葉辰頓時有一種要罵娘的衝動。
噗！
噗！
風狐依舊肆虐，每次穿過，葉辰身上都會顯現出血痕。
不知何時，葉辰倒在了血泊之中，渾身真氣被耗的乾乾淨淨，整個人都昏厥了過去。
至此，楚萱兒才起身，將葉辰帶離這裏。
夜晚，一座山洞中，篝火通明，被整的半死的葉辰揉着太陽穴站了起來。
咦？
心中一聲輕咦，葉辰眼珠左右轉動着，發現這個山洞看起來很面熟，過了一會兒，他臉色不由得變得有些奇怪，這山洞，不就是他跟楚靈兒那啥的那個山洞嘛！
啊…哦啊….哦….！
莫名的，葉辰有一種錯覺，耳畔不由得響起了當夜楚靈兒的叫聲，特別是想起那具完美無暇的胴體，讓他渾身都有一種酥癢的感覺。
「醒了？」篝火旁，盤膝假寐的楚萱兒睜開了雙眼，一句話打斷了葉辰的遐想。
「醒了。」葉辰摸了摸鼻尖，暗道這世界真是奇怪，兩月前他跟楚靈兒在這裏春宵一夜，兩月後，卻是跟楚萱兒共坐篝火旁。
「不曉得現在告訴她那夜的事，她會不會當場掐死我。」葉辰心裏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就不想說說今日和風狐對戰的感受嗎？」楚萱兒瞥了葉辰一眼。
「疼。」葉辰只說了一個字，說着還不忘揉了揉自己還有些腫脹的臉龐。
「那你以為，你跟風狐的速度還差多少。」
「我們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葉辰小聲說道。
「其實你可以讓它們的速度變慢的。」楚萱兒悠悠一笑。
聞言，葉辰眼光瞬間一亮，知道楚萱兒這是要指點他了，便搓着手湊上前，嘿嘿一笑，問道，「師傅，怎樣讓它們的速度變慢。」
「很簡單，你的速度若快過它們，它們的速度不就自然變慢了？」
「那問題是，我的速度已是極限了。」葉辰慌忙說道。
「看來，你的苦頭吃的還有有點少。」楚萱兒笑吟吟的起身，而後一手拽住了葉辰的衣領，提着葉辰直接走出了山洞，「魔鬼訓練，繼續。」
吼！
吼！
很快，寂靜的夜晚被接連的獸吼聲所打破。
大半夜的，楚萱兒又把葉辰扔進了風狐妖獸出沒的地方，剛剛復原的葉辰，又墮入了噩夢之中。
待到黎明將近，楚萱兒才拎着血淋淋的葉辰回到了山洞。
如此，日復一日，轉眼就是九天。
九日來，葉辰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楚萱兒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一旦他復原，便會被扔進風狐妖獸出沒的地方，每次回來，渾身上下除了傷痕還是傷痕。
自然，葉辰這九日來的苦頭不是白吃的，他的身法速度，在風狐的磨鍊之下，明顯有了突破，雖然依舊跟不上風狐的速度，但收穫還是不小的。
又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日子，葉辰再次被扔進了風狐妖獸的領地。
吼！
葉辰剛剛着地，斜側里就有血色狐影竄出。
見狀，葉辰慌忙腳踏玄妙步法躲避，那血色狐影就那樣貼着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吼！
還未等穩住身形，第二隻風狐便撲殺了出來，繼而是第三隻，第四隻……。
葉辰開始變得手忙腳亂，雖然速影千幻的步法玄妙無比，但卻遠遠跟不上渾身血痕出現的速度，還沒有一個時辰，便已經是一個血人了。
至此，盤膝在空中雲端的楚萱兒才緩緩睜開了雙眼，輕語一聲，「凝神，靜氣。」
或許說，自從他帶葉辰來與風狐對決，自始至終都只是這四個字。
凝神，靜氣。
狼狽後退的葉辰，心中從未斷絕過默念這四個字，但無論他怎麼樣做，都無法跟上風狐的速度，身上的血痕，也是一道接着一道。
「你可知，為師前九日為何讓你吃盡苦頭也都不曾指點你嗎？」雲端上，楚萱兒淡淡開口，
「不知。」葉辰一邊躲避風狐的撲殺，一邊回應一句。
「所謂的速度，與人的修為無關。」楚萱兒再次開口，「你的身法秘術固然玄妙，但也正是這種玄妙，讓你太過遵守它的常規，以至於不是你在駕馭它，而是它在駕馭你。」
楚萱兒的話語縹緲，苦戰的葉辰卻是靜心聆聽，心中也在暗自的揣摩，他知道，魔鬼訓練九日，楚萱兒這是真正在指點他。
「速度也是一種道，速之道，是人御道，非道御人。」葉辰沉思間，楚萱兒的話語再次響起。
「是人御道，非道御人。」葉辰話語喃喃。
「速之無極，隨形如影，千之無唯，隨心似幻。」靜靜的，速影千幻的真意在他腦海閃過。
速影千幻，的確是身法玄術中的上乘秘法。
它的確玄妙，玄妙的讓他不敢去質疑其中的真諦，但這正是這份玄妙，給他畫了一個圈，讓他不敢走出這個既定的桎梏，以至於從始至終都在這個圈中徘徊。
「師傅，你是要為徒走出這個圈嗎？」
「速影千幻，無形無影，無極無幻。」
「速之道，我就是道。」
驀然間，葉辰迷茫的雙眸中，有一道頓悟之光閃過，喃喃笑道，「師傅，你的話，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