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鳳凰的震驚
一句話，赤陽子嘴角一扯，直接不說話了，只埋頭擦拭紫金葫蘆。
葉辰也自感沒趣，不再與赤陽閑扯，而是將焱妃放出了混沌鼎。
若天朱雀出來，雖未說話，但看葉辰的眼神兒卻是帶着不可言喻的驚色，今日若非葉辰親口道出，她都不知他還屠過大帝。
葉辰一笑，並未言語，祭出了聖體本源，灌入她體內，繼而便是諸多療傷的聖葯，紛紛捏碎，精元一同融入，為其撫滅傷痕。
若天朱雀這才收了心緒，靜靜盤坐，任由葉辰為她洗鍊朱雀血脈。
不遠處，埋頭擦葫蘆的赤陽子抬眸了，看的並非是葉辰，而是若天朱雀，好似能一眼看穿她的血脈，心中還微微有些詫異。
不知何時，才見葉辰收了聖體本源，緩緩吐出了一口渾濁之氣。
至於若天朱雀，傷勢已無大礙，盤膝在雨霧裏自行吐納，經由聖體本源洗鍊，血脈精純了不少，周身時而還有一隻朱雀幻化。
葉辰瞟了一眼赤陽，便也盤膝閉目，他的仙眼已解封，或者說早已解封，昨日縱是赤陽子不施以援手救他，他也不會被誅滅。
事實證明，他昨日被圍殺時扯東扯西拖延時間的決策還是很正確的，至少為他衝破仙眼自封爭取了寶貴時間，不至於太被動。
天色臨近黎明，鳳凰自深處出來了，而且比先前多了些精氣神。
眼見鳳凰出來，赤陽子忙慌起身湊了過來，一臉希冀的看着她。
鳳凰一笑，「淚中沉澱了一絲魂，已將其放入鳳凰仙池，加之鳳血和聖血，他多半可涅槃重生，這會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歲月。」
「如此便好，時間不是問題。」得了鳳凰確定答案，赤陽老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精神瞬間換髮，神態也隨之年輕了許多。
「一切還需謝謝那位聖體小友。」鳳凰抬眸看向不遠處盤膝閉目的葉辰，笑道，「是他為我等帶來希望，也給了太虛希望。」
「他的仙輪眼呢？你是否要收走。」赤陽子抬頭灌了一口濁酒。
「老實說，我憎恨了那雙眼五千年。」鳳凰笑的滄桑，「便是它，給了太虛盲目的自信，險些讓東華一脈在天虛全軍覆沒。」
「所以，你不打算替太虛收回六道仙輪眼。」赤陽子悠悠一笑。
「仙眼是太虛的，我無權過問。」鳳凰輕語聲曼妙，「若太虛能重生，是收是留，全憑他願，由它為那小友護道，倒也不錯。」
「能讓太虛傳下仙眼，你對他就沒點好奇？」赤陽子不由得笑道。
「與六道生的一模一樣，那小友該是六道的後人。」鳳凰坐下了，輕輕挽了一下白髮，期間還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葉辰右手指上的玄蒼玉戒，「太虛或許便是看重這一點，才傳下仙眼。」
「他可不僅僅是六道後人那般簡單。」赤陽子神秘一笑，也隨之坐下了，話語帶着諸多深意，「你可知他身負的是誰的本源。」
「難不成是帝荒的？」鳳凰俏眉微顰，試探性的看着身側赤陽。
「並非帝荒。」赤陽子輕輕搖頭，「是那尊劃時代的大成聖體。」
「聖體辰戰？」鳳凰被驚了一下，又一次看向了不遠處的葉辰。
「還有更驚悚的。」赤陽子話語悠悠，「六道的後人，還是大楚第十皇，只有聖體本源，沒有聖體神藏，卻是屠了一尊大帝。」
「這.....。」饒是鳳凰這尊准帝級的心境，也被驚得豁然起身了。
「你沉眠的這段歲月中，發生了太多事。」赤陽子並未繼續解釋，而是將葉辰與他先前的談話烙印在玉簡中，遞給了鳳凰，完事兒便起身了，「我先走了，去尋伏羲，看能否為他逆天改命，真是扯淡，誰他娘的吃飽了撐的將周天演化傳給了他。」
說着，赤陽子便罵罵咧咧的踏上了虛天，臨走前還不忘用欣慰的目光看了一眼葉辰，那是他修道來見過的最驚艷的一個後輩。
赤陽老頭走後，鳳凰捏碎了玉簡，攝取了其內的神識，神色卻是在讀取中化作了駭然，竟不知沉眠中，諸天門還有如此變故。
驀然間，她再次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葉辰，准帝的眸，除了震驚便是駭然，她難以想像，沒有諸天萬域的援兵，小小大楚竟能擋住天魔，也難以想像，一個天境小輩，竟屠了一尊帝。
此一瞬，她開始相信，姜太虛昔年將仙輪眼傳給他並非是巧合，而是通過逆天仙眼看出了什麼，這才將希望託付給那個後輩。
微風拂來，撩動了她的白髮，也撩動了她的心境，讓她突感歲月漫長中走的太快，以至於轉瞬之間，不覺自己已是老了時代。
雨霧繚繞中，她欣慰一笑，也起身走向了深處，蓮步如夢翩躚。
山谷依舊寧靜，如夢似幻的美，時間也在悄然中再次迎來了夜幕。
又是一縷清風微拂，纏着皎潔月光，讓盤膝閉目的葉辰和若天朱雀都輕輕顫了一下，二人意識隨之飄離，遁入了奇妙意境。
誒？
冥冥中，葉辰輕咦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眼便見蒼茫大地，高山巍峨淋漓，長川洶湧翻滾，勾勒出一方大好的山河。
他愣了，發怔的看着眼前世界，這裏可不就是他的大楚故鄉嗎？鑒於有過此種先例，雖是詫異，但並未如前幾次那般震驚。
不過，時隔百年再次夢回大楚，一路風塵的他，心境是可想而知。
兩三秒后，才見他收了思緒，目光落在杵在天地間的九根仙柱，它們皆是擎天立地，如昔年擎天魔柱，上貫九霄，下穿大地。
他笑了，能看到那仙柱，便證明諸天劍神和大楚皇者尋到了大楚，此刻已在折返的途中，回歸諸天萬域，也只是時間問題。
心裏想着，他抬起了腳掌，踏着縹緲虛無，一路飛一路都張望。
依如他所想，本源已毀的大楚，靈力已極度匱乏，整個天地都是死寂沉沉，人雖是見了很多，可他們的修為最高才是靈虛境，連一個空冥境都少見，到處都是破敗相，似是蒙了陰霾。
路遇昊天世家，他忍不住定下身，看到了昊天詩雪和昊天詩雨。
除了他們，還有璃璋和陳榮雲以及他們的孩子，兩百年悠悠歲月，早已為人父母的他們，皆斂去了銳氣，多了長輩的溫和。
微微一笑，他默默轉身了，雖很想多看幾許時，可他不知這夢有多長，或許下一瞬便會醒來，他想見的人，還有很多很好。
夢回故土的他，又如一個風塵遊客，在虛無中飄離，遙望了澶淵古城、去了一趟盤龍海域、在炎黃總部駐足、在東陵古淵.....。
最後，他如一道流光飛入了南楚，進了恆岳宗，落在了玉女峰。
玉女峰巔，一道白髮倩影翩然而立，靜靜仰看星空，神色凄美迷離，美眸似水朦朧，如一尊夢幻中的謫仙，看的人心神陶醉。
那是柳如煙，每逢夜深人靜，皆會立在這裏，尋找最亮的星辰。
葉辰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如煙，神色變得有些奇怪，雖在夢境中，卻依舊能看破她的修為境界，很顯然的天境修為，如假包換。
看着看着，他不由得唏噓了，竟不知大楚又出新皇，而且奇迹般的是柳如煙，這才過去多久，能在靈力匱乏的大楚逆天封皇，她的天賦該是有多恐怖，饒是他的心境，也為之驚嘆了。
還是你厲害，葉辰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又是轉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用記憶晶石拍了一下楊鼎天、徐福、和唐如萱他們。
離了恆岳，他又趕趟去了青雲宗和正陽宗，但凡昔年熟悉之地，皆會留下他的身影，逛了一大圈，才飛上了九霄上的天玄門。
他趕得也是巧，天玄門小竹林里人影滿座，諸天劍神、東凰太心和大楚列位皇者都在此，其他還有不少，無一例外全是准帝。
值得一說的是，他的到來，讓在場人眉頭都皺了一下，相互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四方虛無，「奇怪，總覺有人窺看這裏。」
「能看到我，你們才通了神呢？」葉辰摳了摳耳朵，很自覺的尋了一個角落蹲在了那裏，想聽聽這些准帝們聚一塊兒在聊啥。
「是我等多疑了嗎？」三兩秒后，才見一個老准帝輕語了一聲。
「繼續先前的話題。」一白髮准帝看向了東凰太心，「神女方才說，紅塵是未來的葉辰，這穿梭時空之事，未免匪夷所思了。」
「六道仙眼奪天造化，以葉辰的天賦，能覺醒輪迴，也必定能參破時空。」東凰太心輕語道，「葉辰和紅塵關係，毋庸置疑。」
「如此說來，那六道也多半是未來的葉辰了。」玄皇沉吟一聲。
「難怪六道強的離譜，禁區都甚為忌憚。」太王深吸了一口氣，「未來的葉辰，究竟成長到了何種高度，已登臨帝境了嗎？」
「吾昔年破封遊走世間，曾有幸見過六道一面。」東皇緩緩開口，「以我的道行，竟是看不破他的修為，只知感覺甚是壓抑。」
「我與之戰過，並非大帝。」一直保持沉默的諸天劍神開口了。
「大楚壓制境界，已死的紅塵若放在諸天萬域，其戰力定是與六道不分上下。」月皇悠悠一聲，「我等也皆無一人是他對手。」
「可為何會有兩個未來的葉辰。」戰王皺眉頭，「來自不同時空？」
「相比這些，吾更好奇葉辰與仙武帝尊的關係。」天葬皇手握著一副古老的畫卷，「與帝尊竟也生的一模一樣，這會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