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紅塵殤
楚萱，你可還記得葉辰！
紅塵沾血的手掌，輕輕撫摸著白髮女子絕世的容顏，朦朧的淚光中，帶着滄桑的柔情。
白髮女子嬌軀一顫，並未躲開，怔在那裏，滿眼的迷茫。
當年的你，還是那麼美！
紅塵笑中帶淚，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似若載着無盡的滄桑。
白髮女子握劍的手在抖動，神色更為迷茫。
不知為何，看着紅塵那滿眼的淚光，她突感心頭在隱隱作痛，那種莫名的痛，甚至超過了紅塵刺她的那一劍，就在這麼一瞬間，痛的撕心裂肺。
錚！
誅仙劍錚鳴，讓她美眸中一絲迷茫頓然消散，她再一次被徹底的控制了心神。
噗！
白髮女子抽出了誅仙劍，踉蹌的後退了一步，站都站不穩了。她也受創了，先前被紅塵一劍洞穿了身體，雖然紅塵那一劍只有一半的威力，卻也是恐怖無比，若那一劍具備全部的威力，足以將她斬滅。
轟！
遙遠的天際，虛天乍然一聲轟鳴，滾滾的殺氣洶湧，漫天強者直奔這邊殺來，陣仗龐大，鋪天蓋地的人影，如汪.洋一般在碾壓着蒼茫天地。
白髮女子口中溢血，環看了虛天，不斷踉蹌的後退，退著退著，便如一道神虹一般，轉身飛走了，身在虛弱狀態，她如何斗得過漫天強者。
「楚...楚萱....。」身後，紅塵在呼喚，步伐搖搖晃晃，那隻沾血的手掌，朝着她離去的方向抓去，想要留住那道倩影，但抓到的卻是只是一縷幽霧。
微風拂來，踉蹌的他，倒了下去，視線變得模糊，那道遠去的倩影，也在他滿含淚光的眸中，變得朦朧無比。
嗖！嗖！
很快，一道金色身影和一道紫色倩影划天而來，速度如曠世驚芒，奇快無比，仔細凝看，乃是太虛古龍和紫萱。
兩人剛剛落下，便見躺在地上的紅塵。
見狀，兩人未及多想，紛紛一步跨越，來到了紅塵身前。
此刻的紅塵，形態甚是凄慘，滿身是血，胸膛那道森然的劍痕，還縈繞着七彩幽芒，化解着他的生機。
依如斬滅神玄烽的那一劍，洞穿紅塵的這一劍，也是絕殺的一劍，針對的是靈魂真身，讓他的靈魂不斷在崩潰，靈魂之火微弱暗淡，時刻都有熄滅的架勢。
該死！
太虛古龍一聲冷哼，紫萱亦是神色難看。
兩人不分先後的動手，手掌按在了紅塵身上，一股續命的神秘力量湧入紅塵體內。
蒼穹又有兩道人影划天而來，乃是歐陽王和刀皇，眼見紅塵如此形態，神情也難看到了極點，沒有多言，也紛紛一步跨越而來，施展秘術，挽救紅塵。
然，無論四人如何努力，都無法止住紅塵那不斷湮滅的靈魂之火。
那絕殺的一劍太恐怖，有毀天滅地之威，饒是紅塵的蓋世戰力，都無法抵抗，這若是換了普通的准天境，當場就已然身死了。
再看紅塵，靜靜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冰雕一般。
他雙眸雖然睜著，但卻木訥而空洞，就如一具傀儡一般，不知疼痛，對外界的一切，也皆是無動於衷，他再一次陷入了渾噩。
不遠處，葉辰來了，但卻是一手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嘴角還有鮮血流溢。
就在不久前，還在御空飛行的他，突感胸口一陣疼痛，如若被人刺了一劍似的，整個身軀，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四肢百骸、甚至是本源靈魂，都痛的撕心裂肺，讓蓋世的他，都墜落了虛天。
「你到底是誰。」葉辰跌跌撞撞而來，兩手揪住了紅塵的衣領，一雙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紅塵，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痛，但卻知道，他的傷，皆因紅塵受的那一劍。
對於葉辰的問題，紅塵沒有絲毫反應，依如一具行屍走肉，神色木訥，雙眼空洞。
「你到底是誰。」葉辰在咆哮，如若發了狂一般，狠狠晃動着紅塵，「你為何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為何通曉我的所有神通、為何會有六道仙輪眼.......。」
葉辰的聲音一道高過一道，咆哮嘶吼著，問出的皆是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多少年了，這些秘密就如幽靈一般，糾纏着他，讓他對着世界充滿了迷茫。
此刻，不止是他，太虛古龍、紫萱、刀皇和歐陽王他們亦是如此，紅塵與葉辰，長得一模一樣，並非是巧合，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是，對於葉辰的咆哮，對於紫萱他們的疑惑，紅塵依舊木訥如傀儡。
嗡！嗡！
就在此時，葉辰左眼仙眼嗡鳴一顫，紅塵右眼仙眼亦是嗡鳴一顫。
頓時，上一刻還如傀儡般木訥的紅塵，這一秒間猛地坐了坐了起來，沾血的雙手，死死抓住了葉辰的手掌，那空洞的雙眸，在清醒與迷茫中來迴轉換。
「殺...殺殺.....。」紅塵艱難的開口，神色痛苦不堪。
「殺...殺殺....殺了若...若....。」他的一句話斷斷續續，死死攥著葉辰的手掌，就如當日神玄烽一般，一句話似是用盡了他最後一份力氣。
然，紅塵這句話，依如昔日神玄烽那般，縱是用盡了最後一份力，也沒把它沒說完。
他的靈魂之火徹底湮滅了，疲憊的雙眼散盡了僅存的一點眸光，可謂是死不瞑目，只有兩縷血淚流出，劃過了那滄桑的臉龐。
哎！
眼見紅塵生機斷絕，太虛古龍等人紛紛嘆息，收回了按在紅塵身上的手掌。
他們儘力了，但終究是未能幫紅塵續命，眼睜睜的看着一代通天強者隕落，他是一代神話，卻是死不瞑目，讓人哀涼讓人悲嘆。
葉辰雕像一般，一動不動，怔怔的看着紅塵。
紅塵的手掌，依舊緊緊攥着他的手，如今的他，與昔日的神玄烽一樣，死不瞑目，臨死前都是那般痛苦，連最後的遺言都是如出一轍。
葉辰心頭劇痛，緊捂著心口，好似失去了一個親人一般，痛的撕心裂肺，玄倉玉戒也在悲鳴，似若在哭泣。
驀然間，這天地間似有古老的殞曲悠悠響起，為蓋世的紅塵送行。
哎！
冥冥中，似有這麼一聲縹緲的嘆息，悠遠而古老，仔細去聆聽，乃是伏崖的聲音，他立在天玄門大殿，有些悵然的看着面前的幻天水幕。
一側，東凰太心也佇立在那裏，靈澈的美眸，卻是閃動着深意之光。
「神女，到如今，你可曾看出那紅塵的來歷了。」伏崖側首看着向了東凰太心。
「那以你看來，他該是什麼來歷。」東凰太心淡淡開口。
「多半是葉辰的先祖。」伏崖沉吟的捋了捋鬍鬚。
「如果我說，先有葉辰，后才有紅塵，你可信？」
「神女，你莫不是說反了，我去查過諸天輪迴，葉辰的確只有二十多歲，若論年紀，紅塵比他大了九百多歲，該是先有紅塵，後有葉辰才對」
「我沒說反，你說的也沒錯。」東凰太心悠悠一聲。
「你沒說反，我也沒說錯？那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若他們是同一個人呢？」東凰太心深吸了一口氣。
「同...同一個人？」伏崖愣了一下，腦子一時間沒能轉過彎兒來。
「難道....。」三兩秒之後，伏崖猛地側首，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臉無法置信的看着東凰太心。
「如你所想，紅塵來自於未來，他是九百年後的葉辰，穿梭了時空，降臨到了九百年前的那個時代，所以，你我所說皆無錯，錯的是顛倒的時空。」
「那神玄烽呢？」伏崖氣息有些急喘的看着東凰太心。
「也是來自於未來。」東凰太心話語悠悠，「他是未來的葉星辰，亦是穿梭了時空，與紅塵不同的是，他降臨到了楚皇時代。」
「難怪，難怪紅塵和神玄烽能超脫大楚六道輪迴之外，難怪連諸天輪迴都照不出他們的前世今生，難怪他們與葉辰長得一模一樣。」伏崖如夢方醒，「如此說來，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時空，竟然是時空，無上的法則奧義，未來的葉辰和他的道身葉星辰，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是六道仙輪眼。」東凰太心一語道破了天機，「若我所料不差，未來的葉辰，必定集齊了兩隻六道仙輪眼，而且仙輪左眼還覺醒了時空法則，他們穿梭時空，正是以葬了仙輪左眼為代價，這也是為何紅塵只有仙輪右眼、而無仙輪左眼的緣故。」
「原來如此。」伏崖喃喃一聲，再次看向東凰太心，「可為何神玄烽和紅塵不記得葉辰和葉星辰，而且他們大多時間都是神志不清的狀態。」
「穿梭時空，乃是逆天之舉，打破了既定的法則、觸動了冥冥中的意志，他們的記憶，才被時空所磨滅，只有極少時間是偶爾清醒的狀態。」
「原來這才是問題的所在。」伏崖狠狠吸了一口氣。
「讓我想不通是，他們不惜付出了慘痛代價也要穿梭時空來到這個時代，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東凰太心看着已死的紅塵，神色有些迷茫，「難不成，未來的諸天萬域，會有驚天變故。」
【作者題外話】：抱歉，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