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糾結的問題
「不是丹方的問題。」葉辰輕輕擦拭了嘴角鮮血，「問題出在你我身上。」
「什麼意思。」不止是丹辰，就連丹一他們，也紛紛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你我陰陽不得平衡。」葉辰緩緩說道。
「不得平衡？」丹一等人愣了愣。
「我明白了。」丹辰眉頭一皺，似是想通了些什麼，「該是我煉丹術差你一籌，所以這陰陽，從一開始便沒有在平衡狀態，陰陽不得平衡，四象八卦便也失去平衡。」
「確如前輩所說。」葉辰深吸了一口氣。
「那這意思，要找一個煉丹術與葉辰齊肩的人代替丹辰才行？」丹一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或者說，找一個與丹辰齊肩的代替葉辰。」一個白髮長老沉吟了一聲，「無論如何，佔據陰陽兩儀之人，煉丹術要不分上下。」
「這不怎麼好找吧！」丹一撓了撓頭，「我等煉丹術皆弱丹辰一籌，丹辰煉丹術弱葉辰一籌，他倆皆是大楚巔峰級別的煉丹師，縱觀如今的大楚，不可能再找到與他二人齊肩的煉丹師了。」
「不，還有一個人。」葉辰開口說道。
「是誰？」丹辰等人紛紛看向了葉辰。
「諸位前輩的師叔祖：丹魔。」
「丹魔？」聽到這個人的名字，眾人眸光紛紛一亮，但瞬時又陰冷了下來，昔年的恩怨，他們記憶猶新，那場血劫，差點傾覆丹城，被捲入那場浩劫的煉丹師太多，一切皆因那丹魔而起。
「拋卻恩怨，師叔祖的煉丹術，的確與葉辰不分上下。」良久，丹辰才深吸一口氣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我沒有他這個師叔祖。」一個白髮長老冷冷一聲。
「沒有他，我們一樣可以煉出天寂丹。」丹一等人也是一臉義憤填膺。
見狀，丹辰看向了葉辰，「你曾說天玄門拍出的那枚天寂丹乃是一人所煉製，並未有其他煉丹師幫忙，那有沒有這種可能，你獨自一人，是否也能煉出天寂丹。」
「等會兒。」聽丹辰說完，丹一打斷了，有些詫異的看着葉辰，「你知道是誰煉製的那顆天寂丹？」
「知道。」葉辰拎出了酒壺，猛猛灌了一口。
「真的假的。」丹一等人一臉不信的看着葉辰，「你見過天寂丹？」
「自然見過。」葉辰拂手取出了那半顆天寂丹。
「靠！」看到那半顆閃著紫暈的天寂丹，丹一那幫老傢伙集體爆了一句粗口，若非葉辰拿出，他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裏呢？
相比他們，丹辰就淡定多了，此事葉辰三年前就已告知於他，只是他未曾告訴丹一他們而已。
丹一他們的表情有些奇怪，紛紛上下打量著葉辰，誰會想到，天玄門拍賣的天寂丹，會有半顆會在葉辰的手裏。
想想，那時的葉辰，也只有凝氣境吧！一大幫空冥境、准天境打的驚天動地都沒搞到的天寂丹，他竟然搞到了，這運氣是開掛來的嗎？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愕然之後，一幫老傢伙那個唏噓咂舌啊！
「凝氣境時運氣都那麼好，難怪你這一路跟開了掛似的。」
「不曉得嗜血閻羅知道之後，會不會從棺材縫裏爬出來踹死你。」
「好了，言歸正傳。」丹辰一語止住了眾人的唏噓咂舌，再次看向了葉辰，「那人可以不用其他煉丹師幫忙便煉出天寂丹，你或許也可以。」
「對對，你可是丹聖。」
「諸位前輩太抬舉我了。」葉辰笑了笑，「那枚天寂丹，的確是一人所煉製，也並未有其他煉丹師幫忙，但那人之所以能一人煉出天寂丹，是因為他先天便高我們一等。」
「高我們一等？」眾人皺下眉頭，「什麼意思。」
「煉製天寂丹的那個煉丹師，身負的不是靈魂，而是元神。」葉辰道出了這則秘辛，「也便是說，獨自一人煉製天寂丹的先決條件便是具備元神，我靈魂等級雖已是天階圓滿，但終究還未蛻變成元神，僅此一點，我一人便不可能煉製出那六紋天寂丹，也正是這個原因，天寂丹的煉製，才需諸位前輩的幫忙。」
「如此，那便助你靈魂蛻變元神。」丹一當即說道，「比起求丹魔，我更願意走這條路。」
「前輩也太小看靈魂和元神的差距了。」葉辰笑着搖了搖頭，「天階圓滿靈魂蛻變成元神，就如准天圓滿的修士進階到天境，雖只差一步，但卻是一道極其難以跨越的鴻溝，那是要看造化和機緣。」
「這有什麼。」一個白髮長老捋了捋鬍鬚，「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歲月，一年不行那便兩年，兩年不行那便三年，三年不行那便十年、百年。」
「前輩此言差矣。」葉辰一笑，「造化和機緣，與歲月長短無關，魔王、鬼王、妖王等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蟄伏了悠悠幾萬載，不一樣還是准天圓滿？」
「反正我就是不信，非他丹魔出手，我等才能煉出天寂丹。」
「況且，就算我們肯放下芥蒂，又去何處找丹魔，我們根本不知魔域在何方，再退一步來講，就算我找得到丹魔，他會肯幫忙？他不搗亂就不錯了。」
「這個我信。」葉辰笑了笑，並未反駁。
「如此，那便等一等再做定論。」丹辰沉吟道，「不到萬不得已，我等是不會求他，正如丹一所言，時間多的是，等等又何妨，說不定哪天你就凝聚出元神了。」
「前輩真是太高看我了。」
「其他人我等不敢保證，但對你還是很有信心的。」眾人紛紛一笑，最主要的是葉辰這一路走來，做了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事，靈魂蛻變成元神，也並非不可能，他們自始至終都無條件的相信葉辰。
「怕是晚輩要辜負眾位前輩的期望了。」葉辰笑道。
「再渺小的希望，在絕望面前，都有無限的可能，這可是你經常掛在嘴邊的。」
「再說了，說不定天玄門哪天高興了，會再次拍賣天寂丹。」
「那倒也是。」葉辰乾咳了一聲，輕輕擺了擺手，向著殿外走去，「晚輩先告辭了，若諸位前輩哪日想通了，我替你們去找丹魔。」
「誠心給我們添堵是吧！」一幫老傢伙各個吹鬍子瞪眼的。
葉辰走出了大殿，卻是狠狠的揉着眉心，滿懷希望而來，卻是失望而歸。
他此刻糾結的倒不是要不要去找丹魔，而是嗜血閻羅到底把另外半顆天寂丹給弄哪去了。
若是找到那半顆天寂丹，再加上他手中的半顆，集齊一顆完整的天寂丹，服用之後，或許真能讓靈魂蛻變成元神，到時事情就好辦多了。
可事情就是這麼扯淡，嗜血殿被滅了、大楚統一了，就怎麼也尋不到那半顆天寂丹。
他倒是想把手中的半顆天寂丹給吞了，可半顆天寂丹的神效根本不完整，與一顆天寂丹的神效是有天地之隔的，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真是頭疼！
再次揉了揉眉心，他抬腳走進了虛天傳送陣。
夜空深邃，碎星如塵。
待他回到恆岳宗，已是黎明。
剛出地宮，葉辰遠遠便看見了兩道身影，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個神色木訥的青年，仔細一瞅，正是楚靈玉和紅塵他們。
兩人在散步，楚靈玉挽著紅塵的胳膊，一路都在為他介紹，像是一個導遊，但更像是一個溫柔的妻子，笑的嫣然，還有些小女子的純真爛漫。
見狀，葉辰微微一笑，緩緩走來，先是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木訥的紅塵，這才看向了楚靈玉，笑道，「難得見你這麼溫柔。」
「你這麼聊天兒，很容易挨揍的。」
「習慣了。」葉辰笑了笑，「你們在恆岳宗便好，莫要出遠門。」
「我明白。」楚靈玉挽了一下秀髮，似是知道葉辰話語所蘊含的意思。
本來，她是想帶着紅塵去凡人界，去他們曾經成親的那個凡人界小鎮，但因為紅塵狀態和身份特殊，上面才三令五申嚴禁他們走出恆岳宗。
這一切，她都心知肚明，這也是她到現在都還未解除太虛古龍和紫萱留在紅塵體內封印的原因。
「一切皆是為你們好，希望你能理解。」葉辰說道。
「自然理解。」楚靈玉笑了笑，側首看向了身側的紅塵，美眸柔情似水，「有他在，地.府也好，天庭也罷，如此便心滿意足。」
「葉師兄。」兩人說話間，一道倩影自虛空落下，玉肩上還有一隻青鸞，仔細凝看，乃是林詩畫。
「去北楚了？」葉辰笑着問道。
「它非要去轉轉。」林詩畫看了看玉肩上的青鸞，說到青鸞，它還是用忌憚的目光看着葉辰，當看到紅塵時，它乾脆溜煙兒飛走了，似是被嚇跑的。
「兩位前輩莫怪。」林詩畫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無妨。」楚靈玉看了一眼飛遠的青鸞，「如此神獸，當真不凡。」
倒是她身側的紅塵，看到林詩畫時，僵硬的身體不由得顫動了一下，木訥的神情之中，閃過了一縷迷茫。
驀然間，他僵硬的抬起了手臂，那隻滿是老繭的手掌，緩慢的摸向了林詩畫的臉頰，那雙空洞的眸子，竟還有晶瑩淚光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