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械感

械感

林一凡離開之後，完全不知道寢室里發生了什麼。

他拿着那沓設計稿，看了看手上的腕錶號碼，很快腕錶在空中投下了一片光幕。

短髮女孩出現在了光幕中，穿着極其清涼，發梢上還掛有水珠，歪著頭，夕陽正好打在了她的臉頰上。

若是這個場景讓別人看到，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男性牲口鼻血直流。

不過還好林一凡沒在大路上與何曉雯通話，他出了門，便找了一幽靜處，看得四下無人，這才與何曉雯聯繫。

若是走在路上與何曉雯聯繫被人知道了，恐怕他林某人會成為全校的公敵。

他林一凡可不是楚麟，楚麟能夠一打幾，看着那小子精瘦，拳頭卻是厲害得緊，林一凡可不能和楚麟比。再說了，人家楚麟那成績和家世，是他林一凡能比的么？

所以他只有躲起來，才有勇氣聯繫何曉雯。

光幕之中傳來了聲音，何曉雯拿着一塊粉紅色的毛巾正擦拭著自己還有些濕的頭髮。

「林一凡，楚麟師兄他不願意幫忙看看么？」

何曉雯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毛巾，眼中出現了一絲黯然之色。

「沒……沒。」看得佳人神色黯然，林一凡竟然結巴了起來。

何曉雯嘆了一口氣，隨後轉身將毛巾掛好，那光幕一直隨着她轉動，林一凡能看到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沒事，我知道，楚麟師兄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幫助別人呢？」

說着，甩了甩頭髮，坐在了書桌前，神色黯然，隨即微微一笑。

可那笑，林一凡看得出來，很是勉強。

他好幾次想鼓起勇氣告訴何曉雯楚麟師兄已經評估了她的設計稿，可每次話到喉嚨口，都說不出來。

何曉雯低着頭，突然說道：「謝謝你了，林一凡。」

說完之後，眼看着何曉雯便要結束通話，林一凡憋在喉嚨里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楚麟已經幫你評估好了，在我手裏！」說着將那沓設計稿拿了起來，朝着光幕中的何曉雯揚了揚。

何曉雯睜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本就大，此時更顯得動人。

不過何曉雯不僅是校花，更是這一屆機甲設計中的學霸，她很快便恢復了神情，脫口而出：「不會是你……」可話說了一半，她便立馬止住了，當着別人的面說出來，未免有些傷人。

林一凡倒是不在乎，她們這些校花之類的人，有此顧慮也不足為奇。

林一凡抓了抓頭，看着有些尷尬的何曉雯急忙說道：「楚麟他全科SSS，我勉勉強強才過了B級，而憑你的成績，應該能一眼看出來是誰評估的吧？」

他本來是想讓何曉雯相信這些評估是出自楚麟之手，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只等到了一句「抱歉」。

林一凡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何曉雯請了一個朋友幫她拿回設計稿之後便走了。

林一凡看着那人的背影，隨後看看自己手上的號碼，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去洗了一個手，至於那串號碼，他也懶得記。

……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了三天，第二天便到了周末。

對於周末，林一凡向來有自己安排，至於其它事，他基本都沒放在心上。更別說學習什麼之類的了，反正認識了楚麟之後，他的期末成績從來不用愁。

趁著夕陽，林一凡洗了頭，換了一身自己覺得較為乾淨的衣服，走出了門。

他買了一盒口香糖，嚼著口香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跟着，便雙手插兜朝着城郊走去。

每一座城與城之間都有光罩保護著，說是什麼能源保護罩，反正只有通行證的人經過了檢查才能隨意的在各個城市之中來往。林一凡長這麼大，都沒去過其它的城市，他也沒有通行證。從小到大，從幼兒園到現在的大學，十幾年過去了，他都是在這座城市裏生活。

圓形的藍色光罩罩住了這座城市，林一凡總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都是在一個蛋殼裏。在「蛋殼」的邊緣，一些小村落坐落在此地。

每到夜晚，這裏熱鬧非凡。

雖然說如今科技發達，什麼事都可以通過光幕之類的東西完成，可有些事，若是借用了高科技，便就失去了樂趣。

賭博，便是其中之一。

處於「蛋殼」邊緣的村落，盛行賭博。

他們賭博，全是靠手，靠運氣。他們不想太多的藉助了科技來做這件事情，第一個原因就是，大家在光幕上賭博，哪有現實中賭博有樂趣。第二個重要的原因便是，通過網絡賭博，容易受到高科技的影響。大多數喜歡玩兩把的人，哪裏懂那些，假如有人請了高手，在網絡虛擬中賭錢，那他們豈不是只能任人魚肉？

所以，他們更喜歡面對面的賭博，最多利用稍微算是高科技的牌桌來洗牌和派牌，至於這樣你都能出千且當時不被發現的話，這些村落里的小賭場也就認了。

畢竟進入高科技時代，出千這種技藝很難找到了。若不是賭博有害身心健康的話，估計都出千都能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恰好，林一凡便是這門手藝的傳承人。

這附近的村落他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唯獨這一個，他還沒有來過。

林一凡剛在村裏走了一圈，便有兩個小老頭眯着眼問道：「小兄弟，手癢么？」林一凡出門的時候將楚麟那個價格不菲的包給拿了出來，反正他有很多包，楚麟也不會在意。林一凡拍了拍包笑道：「最近不止手癢，渾身都痒痒，來治治病。」那老頭「嘿嘿」一笑，就將林一凡給迎了進去。

林一凡進門之後，便看到裏面聚集了許多人，還有一些賭桌，烏煙瘴氣的。

林一凡只換了幾百塊錢，背着那個鼓鼓囊囊的包在賭場中遊走。

最後，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林一凡彎下腰裝作撿東西的樣子，往桌腳的地方拍了拍，這張自動發牌的賭桌便出現了故障，於是便只能找人來發牌。

這是慣例，林一凡混跡這附近的村落良久，都知道規矩。

只要是有人來發牌，他的千術便有了用武之地。

僅僅六個小時，林一凡的面前已經堆起了高高的籌碼。

穿着短袖，手臂上綉著紋身的彪形大漢走了過來，俯身在林一凡的耳旁小聲的說道：「小兄弟，差不多就該收手了。」林一凡看了一眼那大漢，看了一眼他腰間的槍，應該是非法獲得的激光槍，便點了點頭，兌換了籌碼之後將那包里的紙給抖了出來，把錢裝進去，背着包走了。

此時天微微亮，林一凡背着包走到了一家孤兒院，他自己留下了幾張，便將錢拿了出來，裝進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黑色袋子裏，放在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口，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初，叔叔和嬸嬸就是從這間孤兒院將他接回去的。

……

林一凡才走，彪形大漢便走進了一間隱蔽的房間。

「方老，那小子破壞桌子，隨後出千，為什麼不抓住他？」

那叫方老的人，輕輕點擊手上的腕錶，一道光幕憑空出現，上面出現了林一凡敲打桌子腿的畫面，他出千的手法也展露無遺。

「附近幾個村子早就通過氣，這桌子我最近才換的，雖然算不上多高科技，可無論材料還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定做的。可偏偏這小子，能在賭場看兩眼，隨後隨便的敲擊一下就能破壞桌子，絕對不簡單！」

「我觀察他很久了。」方老接着補充道。

彪形大漢一愣，略微有些詫異的問道：「那為什麼不制止？」

「黑市上有人出高價，尋找幾個有『械感』的人，他們出的價格高達上千萬，應該是有人想搞大動作了。」

彪形大漢立馬就懂了，急忙說道：「方老，您是指？」

方老微微的點了點頭，旁邊的彪形大漢陷入了震驚之中。

「械感」雖然算不得什麼特彆強大的天賦，可對於破壞機械來說，這便是最強的天賦，擁有「械感」的人，能夠瞬間找到機械的弱點，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使機械瞬間停止運轉，甚至破壞它。

方老沉默了會兒，便緩緩開口道：「這小子是天凌學院的學生，這學院水很深，甚至傳聞是機甲聯盟新鮮血液的傳輸基地，做事的時候小心一些，別留下什麼痕迹。」

彪形大漢點了點頭，便走出了門。

……

與此同時，某處秘密基地，基地略顯陰暗，可若仔細看，便能看到裏面陳列著暗紅色的機甲。

「確定了么？」帶着眼鏡，穿着西裝顯得極為文雅的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鏡。

「社長，確定了。昨天下午，確實是有人聯繫了楚家，而且我們也鎖定了那個人。」

被稱做社長的人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吐出了兩個字。

「是誰？」

「楚家的二公子，楚麟。」

那社長聽到這話，瞳孔一縮便問道：「年紀一代唯一的A級機甲戰能師楚麒的弟弟？」

「是的，社長，我們有90%的把握確定他就是楚麒的弟弟。」

社長眼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先把楚麟抓來，做得乾淨些，別讓天凌學院的人發覺。」

手下人剛要走，社長突然叫住了他。

「對了，讓你們在黑市尋找擁有『械感』的人，結果怎麼樣了？」

「回社長，一個姓方的地頭蛇說是已經找到了，問我們什麼時候準備好錢！」

社長沉吟了一下，便立即說道：「準備好錢，等我們確定了人之後……」他話沒有說完，便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