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巧遇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的來來去去著，我搖著扇子走進京城有名的胭脂水粉店，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款式化妝品，畢竟…我是開妓院的，手底下姑娘最多，當然和姑娘有關的一切我都要上心，我的天上人間能夠在短短几年闖出名堂，成為京城之最，和我的嚴格要求不無關係，從服裝、首飾到化妝、儀態，我都嚴格把關，增加品質。要想掙錢，就得先懂得投資才行，姑娘們的檔次提高了，客群素質也自然就提高了。

化妝品我都是從這「水月齋」購買，這裏的貨品供應的本來都是王府的福晉、宮裏娘娘再不濟也是官府小姐，可是什麼人會有錢不賺呢，更何況…我時不時的還會提供些比較好的建議，使他們的產品更加受到好評，自然…我也就成了他們的重點顧客了。當然…這些都是暗着來的，畢竟，要是這些貴婦們知道她們和妓女用的東西一樣肯定心裏不舒服，所以為了人家的生意，我自然要低掉些才好。

拿起一個瓶子，打開蓋聞了聞，回頭對身後的沈子謙一笑，「大哥，還別說，這唐老闆手底下人的辦事能力還真是不賴，我上次剛說着這種味道好聞，居然這麼快就出來了。」將類似香水的一瓶東西放到他的鼻子底下。

他笑着一躲，「味道太過香甜了，別弄得我一身香味，不知道還以為我整天的在些個脂粉堆里打滾兒呢。」

「呵呵…你本來就是在脂粉堆沒錯啊？」笑話，天上人間的老闆之一怎麼不是脂粉堆兒？見他還在躲著，於是壞心一起，故意的將瓶子往他身上送，結果他一退步不小心撞到正要進來的一個人身上。

「實在抱歉，在下失禮了。」沈子謙趕緊拱手施禮。

「罷了，以後長些個眼神吧！」聲音有些尖，而且很熟悉。

而這時候剛好那人走了進來，沈子謙又側身一讓，我就這麼和來人碰了個正對面，我一驚，趕緊轉過身背着身子，可是…那個人驚訝的表情證明他已經認出了我。

「你…」他走過來，轉到我的身前，仔細的盯着我看着，看了半天後終於恍然大悟一樣，「唉呦，這…您不是青主子嘛？嘿嘿…不對，現在應該稱呼您攝政王福晉才對啊，福晉…奴才給您請安啦。不知您還記不記得奴才了？」

看着眼前的德祿公公，我認得他，他是皇太極身邊的太監，沒想到他居然沒有留在盛京，居然跟着來到了北京城。

「福晉主子，好些年沒見到您了，奴才可是日夜的惦記您，時常的挂念著您啊！要不是給娘娘們採辦水粉，還真是見不到您呢。」烏鴉依然還是烏鴉，呱噪的要命。

我皺了皺眉頭，忍住身體的顫抖，「對不起，閣下，你怕是認錯人了，在下姓汪，和您並不認識。」他今兒沒穿太監服，我自然不用稱呼他公公。

見他還想說什麼，趕緊拉着沈子謙逃命一樣的跑了出來，一口氣跑回天上人間，我趴在桌子上喘著大氣，心中驚駭，身體也顫慄著，被發現了，他回宮只要一說…大玉兒…會怎麼樣？

「子茉，你是怎麼了？剛剛的那個人是誰？他認識你？」一連串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搖搖頭。

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沈子謙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頭看着我，「子茉，你在怕什麼？跟今天那個人有關嗎？」

抬起頭看着他擔憂的神情，平緩了下心情，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他…他是宮裏的公公，他認得我的。」見他依然有絲茫然的看着我，長噓口氣，「之所以怕…是因為…當初我之所以迫不得已離開攝政王府，全是聖母皇太后所逼，如今…只要這個公公回宮一說，怕是…聖母皇太后不會再輕易放過我們了。」說罷皺着眉頭看着他。

沈子謙沉吟了片刻，「子茉…我不懂，聖母皇太後為何要逼迫你離開？難道…傳聞是真的？」要知道，大玉兒和多爾袞之前的傳聞在豪格刻意的渲染下已經人盡皆知了。

我嘆口氣，苦笑。「不僅如此，我不光是讓她對多爾袞愛而不得，更使她失去太宗皇帝的寵愛…她對我的恨意，能讓我活着已屬不易了。」平靜的看着他，也許是我與他坦誠的時候了，斟酌了一下，即將我們之間的恩怨娓娓道來。

天色已暗，看着眼前聽完往事卻依然屏息著的沈子謙，我突然感覺心裏一陣輕鬆，半晌后他終於長吁了口氣，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眼底閃過心疼。於是笑了笑，「大哥…我這一生欠的債實在是太多了，也許現在是老天在懲罰我吧？」

他嘆息著走近我，摸了摸我的頭髮，「子茉…想不到你居然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攝政王對你的感情也讓大哥欽佩。」想了想，「你不要擔心，聽說攝政王這次已經平復降叛，應是這幾日就回來了，他這次…斷不會允許有人再傷害你了。」

我搖搖頭，「大哥…我當初之所以會離開，就是怕聖母皇太後會對多爾袞不利。如今…」無奈的閉上眼睛，待睜開后一是一臉堅定。「大哥…這天上人間，以後若是不想開就散了吧，我答應過姑娘們只留她們五年。還有…喜善…我把她交給你，拜託你照顧她了。」是的，經過一下午的考慮，我已經決定，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能夠偷偷的隱在這兒三年，我已經知足了。

「什麼？子茉…難道你…你又想要離開嗎？」沈子謙難以致信的看着我。「不…子茉，不要傻了，你不用離開的，就算皇太后再厲害，她又能耐何攝政王？就算她想對攝政王不利，攝政王難道就會乖乖的任她擺佈嗎？」

「大哥…你不懂，你不會明白的。」我搖著頭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