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哪門子的公平

寧小滿聽到她說這話有些激動，「你看！你都能夠看出來那個秦清清有問題，為什麼那些男人就看不出來！」

林歡喜也覺得很鬱悶，「是啊，他們還都覺得袁雅嵐也沒什麼問題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沉沉地嘆了口氣，心裏不是滋味。

林歡喜托著腮幫子，忍不住說：「可人家都說了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之間幫幫忙也很正常，我總不能限制司聞交異性朋友吧？」

寧小滿也感同身受，「誰說不是呢？秦清清現在還和李淵打得火熱呢，說她對霍時深有意思誰都不信。」

「啊？」林歡喜顯得很是驚訝，「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沒想到你也覺得秦清清對霍總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同，她看李淵的眼神跟看霍總不一樣，看霍總的時候眼睛都好像會發光。」

聽她這麼說，寧小滿又有些不舒服了，「什麼會發光，她以為她是電燈嗎？」

林歡喜噗嗤一笑，「你也別太糾結，也可能是我們看錯了，霍總那樣的人多得是人愛慕，可能秦清清的確有點崇拜的心思，也不一定就是那方面的感情。」

寧小滿搖了搖頭，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倒是相信霍時深不會對她有什麼，只是有點擔心李淵……」

不管她到底有多喜歡秦清清，那畢竟是他情竇初開喜歡上的第一個女孩，哪怕感情沒那麼深，初次的印象卻會一直影響他。

如果秦清清真的是那種藉著李淵去接近霍時深，難以想像李淵要是知道了真相會如何受傷。

在她眼裏，李淵早已經不是霍時深的下屬，而是並肩作戰的家人。

林歡喜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別想那麼多，現在你肚子裏的孩子要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平安安把我們這個千億繼承人給生出來！」

寧小滿忍不住笑了，「千億繼承人？誰給的稱呼？」

林歡喜理所當然地說：「霍家就霍總一個獨苗，你肚子裏的這個可是長子。」

「那要是個女孩呢？」

「女孩就不能做長子了？女孩也有繼承權的！」

寧小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變得溫柔起來，「如果是女孩的話，我不想讓她去做這麼辛苦的事情，我想讓她快快樂樂地長大，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其實就算是個男孩子，她也不願意他一生下來就要背上繼承者的壓力。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可以去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不是像霍時深那樣從小就被責任束縛。

林歡喜看着她臉上露出的那種母性光芒，忽然也有些嚮往，「現在還是不想那麼多了，高高興興地待產才是正事。」

寧小滿：「嗯。」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林歡喜有些坐不住了，「司聞現在應該已經結束了，我去找他。」

寧小滿看着她這副戀愛腦的樣子，也是沒話說了。

林歡喜剛要離開，病房的門同時從外面被人推開。

李遠走了進來看到林歡喜，顯然愣了一下，隨即驚喜地跟她打了個招呼，「這麼巧，我們居然同時過來看姑奶奶！」

他擋到了林歡喜的路，林歡喜敷衍地跟他聊了幾句，急急忙忙就往外趕。

李遠本來很想留住她，但是看她這個着急忙慌的樣子，哪裏還不明白她是去找誰的？

他臉上頓時就有些苦澀，關上門，手裏提着撲鼻，慢慢地走到寧小滿床邊，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柜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姑奶奶，這是我和我哥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夠快點好起來出院。」

寧小滿感覺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說：「就你這麼負能量，我怕我永遠都出不了院。」

李遠難得沒有說話，身上完全沒有了往日那種活潑的樣子。

他定定地看着手裏的東西，忽然就有些想不通，扭過頭來看着寧小滿，「姑奶奶，你跟我說實話，我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寧小滿也決定實話實說，「應該是沒有的，就算小喜跟司聞最後不一定能夠走到一起，也不一定就會選擇你，她只把你當做朋友。」

李遠像是被打擊了一樣，有些沙啞地說：「要是我一開始就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一開始就追求她，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寧小滿看不下去他這麼頹廢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他說：「你要是實在放不下，也可以跟司聞公平競爭，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試過了才知道行不行，別給自己留遺憾。」

李遠哀怨地看着她，「司聞長什麼樣？我長什麼樣？這競爭能公平嗎？」

寧小滿：「……」

她突然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完全沒有辦法反駁，根本就安慰不下去。

還好李遠也不是那種需要人安慰的人，自己也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就想通了，鬥志滿滿地離開。

病房一下子又只剩下寧小滿一個人。

她走到陽台上，拿出手機看了幾眼，沒過多久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沒有歸屬地。

她心裏泛起一絲波瀾，看着那串號碼，很快就接了起來。

那頭傳來廖陽煦帶着倦意的聲音，「是我。」

寧小滿的手狠狠顫抖了一下，聲音卻很平靜，「譚歆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廖陽煦停頓了一會，承認了，「嗯，我把她帶走了。」

「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這你不用管，以後我會和她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和霍時深面前。」

寧小滿握緊了拳頭，緩緩地說：「廖陽煦，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男人哭笑了一聲，「沒什麼，只是想跟你告個別而已，我們以前關係那麼要好，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他忽然就有些憧憬地說：「小滿，你說如果我們永遠都待在孤兒院，現在孤兒院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

「不會。」寧小滿冷冷地回答，「我以為你已經看清了譚歆然這個人。」

廖陽煦忽然就忍不住哭出了聲音，「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她一切都是騙我的，她根本就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好，她對我們兩個好都只是為了利用我們而已，你說她怎麼能夠那樣呢？我生命中唯一的溫暖都是她給的，可是她卻告訴我這是假的，她太殘忍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做？」

寧小滿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輩子她也無法理解廖陽煦對譚歆然為什麼愛到那種程度，愛到願意為她赴湯蹈火做一切沒有底限的事情，甚至對她下手，完全不顧兒時的情誼。

為了能夠讓譚歆然順利地跟霍時深在一起，他不惜綁架自己，把自己困在地窖長達三年，折磨了她整整三年。

這樣一個人，哪怕他在電話那頭哭得再凄慘，她也沒辦法同情他。

廖陽煦像是不需要她的回應，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很蠢，但我沒辦法，哪怕知道歆然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的人，我也沒有辦法放開她，如果放開她的話我會死的，哪怕我一直愛的是我想像出來的那個人，我只能用力地把歆然當成那個人，只要她遠離了你們，我相信她會走上正途。」

寧小滿對他的心理活動並不感興趣，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到底把她帶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那頭忽然笑了一聲，「小滿，你放心吧，我帶她去的地方，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得到。」

寧小滿的身子踉蹌了一下。

廖陽煦說的這句話，跟上輩子他對她說的一模一樣。

她最開始被關進去的時候，廖陽煦也是這麼說的，他說這個地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找得到這裏，讓她放棄逃跑的心思。

廖陽煦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而是繼續說：「小滿，我很懷念我們小的時候在一起的時光，如果你願意的話，過來見我一面，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此別過，這一次，真的是永別……」

寧小滿開口，聽得到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能不能告訴我……你準備帶譚歆然到哪裏去？」

廖陽煦輕輕地拒絕了她，「對不起，只有這件事情不能夠告訴你，小滿，其實我一直對你抱有歉意，我為了歆然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只是我現在能跟你說的也只有一聲抱歉，沒有辦法補償你了，不過你放心，以後歆然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也算是我能夠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情。」

他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沒有給寧小滿任何挽留的機會。

然後手機傳進來一條短訊，上面寫着一個地址，還有時間，大概是廖陽煦留給她的見最後一面的機會。

寧小滿沒有猶豫，又回撥過去，可是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她忽然就有些無力，手機從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為什麼都已經重新活過了，廖陽煦還是無法逃脫為譚歆然蹉跎一生的宿命？

是不是所有的命運，都已經在暗中寫好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