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命運的齒輪

接下來他在說些什麼，寧小滿已經完全聽不到了，腦子嗡嗡的，像是跟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她看着台上譚歆然那麼熟悉的笑容，忽然就感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的地窖里。

她在臨死之前，看着手機屏幕裏面的霍時深，還有站在他身邊的譚歆然。

那時的譚歆然就跟現在一模一樣，一舉一動彷彿是復刻出來的，讓寧小滿忽然覺得這一切好像泡沫幻影。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譚歆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為什麼會和自己記憶中前世的那個她重合？

難道就算她重生了一次，所有的一切也都還是會照着前世的軌跡運行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小滿忽然渾身冰涼，四肢發冷，整個人像是從溫暖的春天被放進了千里冰封的冷窟。

她都快要被這些日子的幸福沖昏了頭腦，甚至忘記了自己上輩子是怎麼慘死在地窖里的。

如果命運的軌跡無法更改的話，那麼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管她怎麼努力，她依然會在她二十三歲那年死去？

她無比確認霍時深會在她活着的時候愛她，但如果她又像前世那樣死亡了呢？

他是不是也會慢慢地忘記自己，刪除關於自己的記憶，然後迎接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他會慢慢變得更加強大，創立屬於自己的財團，又或者是繼承西蒙斯的公司，最後功成名就，又愛上了別人？

就像她臨死前看到的那個片段一樣，譚歆然巧笑嫣然地站在他身旁，彷彿一對璧人。

就算那個時候的霍時深並沒有承認她的身份，可站在他身邊的人也只有譚歆然，永遠不會是她寧小滿。

前世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這一輩子難道也要註定變成上一世的結局嗎？

寧小滿身子都有些抖，差點站不穩。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命運會不會太過捉弄她了？

給了她重來一次的希望，卻又將她打回原點。

一旁的霍時深感受到她冰冷的手，還有有些顫抖的身子，將她摟緊了一些，「怎麼了？」

寧小滿轉過頭來看着他。

那一刻霍時深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在她臉上看到一種緩慢的蒼白，還有深刻的絕望。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彷彿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在透過自己看着一種既定的悲劇。

霍時深的眸色倏然沉了下來，捧住了她的臉，低啞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小滿？」

他只是叫了一句她的名字，寧小滿好像突然回過神來，眼神慢慢聚焦，突然就流露出一絲慌亂，「那個人是譚歆然嗎？譚歆然回來了……」

霍時深不顧旁人的視線，直接摟住她，一隻手放在她後背輕輕地安撫著，「別怕，我在這裏，誰回來都沒用。」

寧小滿搖了搖頭，推開他，神色有些古怪，「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

她一邊搖頭一邊說：「老天爺不會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一定不會是我想的那樣……」

「小滿！」

她的狀態讓霍時深覺得很不對勁，緊蹙著眉頭捧住她的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