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她十九歲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司太太臉上僵了一瞬，隨即又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宴會到現在應該已經站了挺久吧？是不是還沒吃東西，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甜點墊墊？」

她這句話是對着林歡喜說的，林歡喜受寵若驚地搖搖頭，「不……不用……阿姨我不餓！」

「咕嚕——」

話音剛落，她的肚子就叫了一聲。

「……」

氣氛頓時更加尷尬了，司太太看着林歡喜，愣了一秒，隨即便笑出了聲。

這一回倒是真心實意的笑，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不少，「餓了就讓司聞帶你去吃點東西，之前沒有吃東西過來的吧？」

說完，她又嗔怪地看向司聞，「怎麼帶人家過來都不提前說一聲？這也太突然了，也不知道帶着她先去吃點東西，宴會還有幾個小時，你五大三粗的餓著沒事，人家小姑娘可不禁餓！」

林歡喜聽她在責怪司聞，又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阿姨，我真的不餓，您別怪他，是我自己的原因。」

司聞也沒有說話，只是勾了勾嘴角。

司太太笑着看着她，倒是個護著司聞的，眼裏的喜歡也不像是作假。

按理來說，這樣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她沒有道理不喜歡，但只要一想到家裏面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就對林歡喜怎麼也好感不起來。

「還是去吃點東西吧，讓司聞帶你去。」她柔聲勸道：「看你的樣子，年紀應該不大，還在上學吧？應該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千萬別餓著了。」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司先生忽然對司聞示意了一下，「讓你媽帶她去吃，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爸……」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司先生說話帶着一種硬朗的風格，像是常年身居高位習慣了施發命令，「你這太子爺現在還沒篡位呢，開始目中無人起來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司太太就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埋怨地說：「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幹嘛這麼跟他說話？非要吵起來是嗎？」

司先生剛才還怒氣騰騰的臉一下子就熄滅，不去看司太太的眼睛，只低着頭小聲地對司聞說：「不想惹你媽生氣，就趕緊跟我過來，別廢話。」

說完，他就連忙轉身走了。

「……」

這怎麼看，都像是他不敢惹他司太太生氣……

經過這個小插曲，氣氛就沒有之前那麼僵硬，林歡喜也鬆了口氣。

司太太看着她，還是那副溫和的笑容，「既然他們爺倆有話要說，那我就先帶你下去吃點東西，宴會應該還要半個小時才會正式開始，時間應該來得及。」

林歡喜聽完，眨了眨眼睛，有些忐忑地看着司聞。

司聞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去吧，待會我過來找你。」

林歡喜這才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看着他，跟着司太太先下去了。

司聞看到兩個人離開了之後，這才跟在司先生後面，進了房間。

房間門才一關上，司先生就直接坐在沙發上，看了他一眼，開口道：「看上去挺小的，多大了？是不是還在讀書？」

「十九歲，在卿大金融系。」司聞的回答很誠實。

「十九？」果不其然，司先生的眉頭皺了起來，「還這麼小？司聞，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大了嗎？」

司聞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飲水機旁邊，給自己倒了杯冰水，轉頭看像沙發上的老頭子，「喝嗎？」

司先生：「……」

他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

司聞便收回視線，給他也倒了一杯溫水，走到他面前遞到他手裏，這才回答他之前那個問題，「我二十七，怎麼？」

「你比人家大整整八歲，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司聞：「……」

他無奈道：「爸，我是大八歲，不是大十八歲。」

司先生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溫水，隨即將杯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皺着眉頭道：「這件事情，你跟丫頭說了沒有？」

司聞握著水杯的力道微微收緊，眼瞼下面投下一片陰影，喝了一口冰水之後才壓下心裏的陰鬱，「這是我的事。」

「混賬！」

司先生直接將水杯砸到了地上，站起身子看着司聞怒道：「你對丫頭是這個態度？人家喜歡你那麼多年你不知道嗎？要不是你今天突然交了這麼一個女朋友，今年春節家裏就已經開始準備你和丫頭的婚事了！」

「可我現在交了女朋友。」司聞低頭看着一地板的玻璃碎片，聲音很清冷，如他往常一般，「爸，注意身體。」

司先生覺得心口處一陣悶痛，用力地按了按，才陰沉着臉坐着回去，問道：「你回來的時候，先去丫頭那裏看了沒有？」

司聞頓了一下，「嗯。」

每次回到家，他先見的人都不是父親和母親，而是那個女孩。

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愧疚，更是他的枷鎖。

司先生沉默了很久，才沉沉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在司聞肩上拍了拍，「叫小喜是吧？看上去都還是個好孩子，只是你要記住，不管怎樣，都不能對不起丫頭，別再刺激她了，知道嗎？」

司聞沒有說話，光線在他的眼瞼上打下一片陰影，眼裏的情緒莫名。

……

派對結束之前，林歡喜和寧小滿才碰面。

林歡喜從司太太那裏過來，跟寧小滿打了個招呼，司太太看了兩人幾眼，「小滿和小喜認識嗎？」

寧小滿牽起林歡喜的手，笑道：「嗯，我們是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原來是這樣……」

司太太點了點頭看着兩人笑，只是林歡喜覺得那笑容裏面似乎有些勉強。

剛才她帶着自己去吃東西的時候，雖然也表現得很溫和，但她總覺得隔着一種疏離的感覺，至少不是把她當做兒子的女朋友來看待的，只是出於教養，禮貌地對待一個年紀比較小的陌生人。

林歡喜雖然遲鈍，但是也感受得出來，司聞的家裏人似乎並不怎麼認可她。

因為這是私人宴會，沒有那麼大的商業目的，散場之後司先生和司太太也沒有留他們。

寧小滿和霍時深準備先行離開，本來以為林歡喜會和司聞留在一起，沒想到兩人剛要走的時候，林歡喜忽然叫住了他們，「那個，小滿，我能搭你們的車跟你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