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腦袋瓜嗡嗡響

秋天的太陽很暖，像一床絲絲軟軟的被子覆蓋在人們的身上，暖洋洋、綿融融的，充滿了睡意。

舊城區的樓房裏。

噗嗤~~~

李飛雲嘴裏的開水全部噴出，目光瞪大：「你說門外的那小屁孩是我兒子！！！」

一大清早，正睡懶覺的李飛雲，家裏忽然來了一名律師和一名約莫五六歲男孩，律師讓男孩在門外等候，進屋后開口就說男孩是自己兒子。

荒唐，簡直太荒唐了。

西裝革履的男子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是的，李先生，他是您兒子，今年已經五歲，名字叫葉小歡。」

「張律師，你看我像傻子嗎？告訴你，我今年27歲，宅男一枚，至今沒交過女朋友，我沒錢，更沒房，銀行里的存款只有2000多，過幾天還要交600塊錢房租，所以……大叔，你想要詐騙，至少也要調查清楚再搞啊。」

不對啊，自己這麼窮，不可能引來騙子。

李飛雲想到了什麼，沉臉道：「你們不會是在拍惡搞短劇，偷偷把我當成主角吧？告訴你，這可是違法的，侵犯了我的知情權和肖像權。」

這年頭，短視頻火遍大江南北，一些播主為了吸引眼球，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來。

說着，李飛雲目光上下打量張律師全身上下，看到他胸口上的鋼筆，伸手一抓：「我就知道，這隻鋼筆是隱形攝像頭，對不對？」

打開鋼筆，發現這隻鋼筆是一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鋼筆。

張律師把鋼筆重新插入口袋，遞上一份文件：「李先生，事情看似荒唐，但確實是真的。這是一份國內最權威的DNA檢測報告，報告上顯示，您與葉小歡是父子關係。」頓了一下，張律師再次抽取一張特殊協議複印件：「這是您22歲時，在永和醫院的捐精記錄複印件。五年前，葉女士，也就是葉小歡母親選擇了您的精子，成功生下葉小歡。由於特殊原因，葉女士暫時無法帶孩子，特意委託我們非恆律師事務所把葉小歡送來，與您暫時住一段時間。」

「……」

看着熟悉的簽名，李飛雲徹底懵了。

22歲，他大學剛畢業，老爸以斷絕資金威脅，要他立即回家接手自家的加工坊，但李飛雲不打算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廢人，發誓要闖出一份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事業，結果找工作到處碰壁，窮得差點連飯錢都沒有，聽說捐精有補助，當即拉下面子，屁顛屁顛的跑去醫院捐精。

捐精要求很嚴格，不光身體要健康，還不能吸煙喝酒，對容貌和身高也有一定要求，他十分幸運的踩在及格線上。

捐精補償，前前後後兩千多塊錢，剛好讓他度過最艱難時光。

讓李飛雲唯一惋惜的是，每人只能捐精一次，要不然，他都打算靠捐精補助，每天過着瀟灑的日子，不用累死累活打工，也不用看老爸的臉色。

「確定沒弄錯？」李飛雲仔細的盯着張律師。

「這件事已經經過多次認真核查，確定沒弄錯，您就是葉小歡的父親。」

「好……好吧，我簽。」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兒子，李飛雲心情十分怪異。

欣喜？震驚？惆悵？

喜是有，但更多的是惆悵，現在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女朋友，這要是讓女朋友知道自己忽然多了一個兒子，這事肯定完蛋。

拒簽？把兒子送回去？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骨肉，他還沒冷漠到如此喪心病狂。

監護人手續簽字完畢，再把張律師送出家門。

狹小的房間里。

李飛雲與葉小歡大眼瞪小眼，相互打量。

此時，葉小歡裏面穿着一件長袖的T恤，外面套著一件小馬甲，綠色的軍褲子，臉蛋細嫩，五官精緻，尤其那雙閃亮的眼睛，特別像自己，活脫脫的小帥哥。

不愧是自己的種，從小就如此帥氣，希望長大后別長歪了。

「兒子，乖，叫一聲爸爸。」李飛雲輕聲細語，露出自認為很和藹的笑容。

沒有陌生人，葉小歡周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把肩上的小背包往椅子上一甩，小屁股坐上去，翹起二郎腿，盯着李飛雲，拽拽的說道：「李飛雲，我的名字叫葉小歡，你只是我血緣關係上的父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叫你爸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話調理清晰，剛到新地方，一點都不怕生。

這確定是我五歲的兒子，而不是妖孽？

兒子聰明，理應是好事，可為什麼我第一次見他，就有一種想要揍他的衝動？

老子大兒子，天經地義。

算了，今天是相處的第一天，打小孩子終歸不好，萬一離家出走，累的人反而是自己。

李飛雲眉頭一皺，沉臉道：「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告訴你，這輩子我不可能叫你爸爸。」

「哎……真乖，不愧是爸爸的好兒子。」李飛雲笑笑，伸出揉搓兒子腦袋。

還真別說，小腦袋真圓，摸起來手感十足，可惜，是個兒子不是女兒，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肯定更可愛，更貼心。

「……」

葉小歡臉色一僵，腦袋一甩，躲開摸頭殺：「李飛雲，我肚子餓了，我要吃油炸雞腿，可樂薯條，還有一個漢堡。」

李飛雲嘴角一抽：「小傢伙，你來我這裏，沒有你媽的監管，想要敞開肚子吃垃圾食品？當然，想吃也不是不行。你得先告訴我，你媽長得漂不漂亮？還有，她今年多少歲了？結婚了沒有？如果你告訴我這些，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葉小歡白了李飛雲一眼：「你是白痴嗎？我的長相隨媽媽，你說我媽漂不漂亮？至於年齡，女生的年齡豈能隨便討論，我只能告訴你，老媽由於一些特殊原因，並沒有結婚。」

說着，葉小歡打量房間里的格局，一臉嫌棄的搖搖頭：「房間打理得乾乾淨淨，你根本就不是渣男，想要追求我媽，沒有渣男的實力，一點戲都沒有。當然，光憑渣男實力還不行，你一沒錢，二沒長相，三沒本事，說得簡單點，以你現在的情況，不可能追求到我媽。」

「……」

李飛雲震驚。

這語言邏輯能力和見識，還有這說話的方式和語氣，根本就不是一個五歲小孩該有的表現。

自己五歲，頂多也就幫家裏買點醬油，除此之外，剩下的時間似乎都在玩泥巴。

忽然，李飛雲想到最近網絡流傳的靈異事件，當即警惕的盯着兒子，抓起板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乾的架勢，瞪眼，露出兇狠表情，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一個重生的老怪物，又或者，你根本不是我兒子，而是妖怪附體。」

葉小歡怎麼說也是一個五歲小孩，看到李飛雲架勢，尤其對方還是父親，瞬間滿臉恐懼，哇的一聲，哭了。

一邊哭，一邊說道：「嗚嗚嗚……我告訴你，打小孩是違法的，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第十條規定，監護人禁止對未成年人實施家庭暴力。」

「……」

李飛雲瞬間手足無措，拿起紙巾幫兒子擦拭眼淚，連連安慰：「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嚇你，但你也太聰明，太妖孽，把爸爸嚇著了，爸爸也是假裝嚇唬你一下而已，沒事的。」

「嗚嗚……我……我一歲能說話，兩歲能識字，三歲自學完成初中知識，四歲通過大學畢業考試，我就這麼聰明，難道我有錯嗎，嗚嗚嗚……」

「……」

李飛雲腦袋瓜嗡嗡響，懵了。

我李家基因有那麼強大？能生出這麼妖孽的兒子？如果真這樣，豈不是說，我的精子價值千金？

李飛雲彷彿看到了一群美女揮着鈔票求購精子的場面。

念頭剛起，李飛雲立即甩甩腦袋，把不切實際的想法拋棄。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清楚，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兒子母親的基因太恐怖。

「好好好，我兒子最聰明。」

李飛雲抱起兒子，親昵的捏了一下兒子鼻子，豪氣道：「洗把臉，爸爸帶你去吃肯德基，慶祝一下咱們父子第一次見面。」

葉小歡停止哭泣，臉色頓時變得通紅，扭捏著身體，用很細微的說話聲道：「我……我……我尿褲子了。」

「……」

李飛雲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尿褲子好，尿褲子證明你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對了，你的行李呢，爸給你換條褲子。」

「……」

葉小歡一臉憋屈，「我沒行李，我跟媽媽說，來這邊了再買新衣服。」

李飛雲內心飆血，小孩子的衣服可都不便宜啊，兒子來這裏了，自己還好意思花孩子他媽的錢？

他現在的存款只有兩千多，買幾套兒童衣服，再把房租一交，估計真要喝西北風了。

「行，爸爸現在就出去給你買衣服，你在家等著，沒問題吧？」李飛雲硬著頭皮道。

「好的，我要安奈兒牌子的衣服。」

安奈兒？

沒聽說過，不過，一聽名稱就感覺價格就不一般。

想要我買貴的衣服？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