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若雪瘋了

第一百三十章 若雪瘋了

陽光依舊明媚,綠柳拂堤,清風徐來,可此時一處破落的兩間屋子裏,陳舊的傢具,灶台上簡陋的碗筷都顯示著屋主過的並不如易,一位婦人在水池邊漿洗着衣物,額頭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看着身後堆的高高的臟衣服無奈的嘆嘆氣,又繼續手中的活。

日上三竿,這才把所有的衣物都漿洗完晾了起來。

她匆匆的回到那處破落的小屋,蒸了兩個饅頭和一碟醬色鹹菜到了內屋,「畫兒,起來吃點吧!」

躺在床上懶懶的葉畫看到桌子上所謂的午餐賭氣不滿的一把撈起被子蒙住頭。

茹娘只好撐著酸痛的身子端著饅頭到她的床邊,好聲好氣的勸著:「畫兒,你好歹吃點,這幾日我多幫別人漿洗些衣服給你買點你喜歡吃的,改善伙食。」

「我不吃,我不吃,快拿走。」曾經驕傲的葉畫何時受這些苦,即使在花滿樓也是處處被別人奉承討好的主,這些饅頭打發叫花子才是。

茹娘知道她的性子,曾經的高高在上如今被打入深淵她如何能適應,可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願意的嗎,說了自己把所有的金銀細軟都給了肖大娘這才把自己贖了出來,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如願以償,可是人家候府公子根本不來看一眼,兩人的所剩無幾的盤纏也不夠用了,現在輪到她自己給人家漿洗縫縫補補貼補生活,她倒好還不承情。

「畫兒,我告訴你,咱們現在連一兩銀子都沒有了,你如果想餓死你就別吃。」茹娘氣憤的坐在屋子裏唯一一張歪了腳的椅子上拿着饅頭就著鹹菜吃了起來,還不忘喝幾口水以防噎住。

葉畫見自己母親不復往日對待自己的遷就與和顏悅色,心裏也窩了一肚子火,她掀起被子赤着腳走到她面前再一次大聲質問:「我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你為什麼不能說?」

茹娘被她問得突然噎了,她趕緊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這才順了氣,這一次她不敢大口吃了,只得細嚼慢咽。

葉畫見她又不說話,她實在不能忍,母親越不說說明這個人一定很重要,她越想知道。

「不要吃了!」葉畫氣狠狠的奪過她手裏的饅頭扔的遠遠的,茹娘這才有點反應,她站了起來,什麼話也不想說就要往外走。

這一次葉畫怎能放過她,她憋的太久了,心裏的怒火都在此刻引爆,她恨母親的不忠,可是她又希冀她親生父親能給自己帶來助力,她現在太無助了,她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年紀難道要在這種骯髒嘈雜的環境裏消磨自己的一生,她實在不甘心。

葉畫攔住她的去路,紅着眼一次次質問,「到底是誰,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說?」

茹娘看着自己女兒魔怔了般,哭着喊著:「咱們過咱們的日子不就行了嗎,你為什麼對此窮追不捨?」

「哈哈,日子,這是什麼日子,生不如死的日子,你難道要女兒和你一樣替別人漿洗縫縫補補,我寧願死。」葉畫歇斯底里的喊道。

茹娘抱着頭痛苦,她是實在沒有辦法,可是她不能說,如果說了只會讓她們的處境更加難過,她不再是當年那個純真無知的少女,她早已認清他,他的狠他的冷漠與無情。

「畫兒,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不是好人。」

「可是他是我父親,我有權利知道他。」葉畫堅硬的要求,一副今日不說出來,誰也別出去的架勢。

「畫兒,你真的要知道?你會後悔的?」茹娘心痛疾首,每每想到那日畫兒和自己說那第一個成了她入幕之賓的人,她的心就像針絞著疼,她恨,可是她無能為力,如果早點告訴她也許就不會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無意義,好不容易湊夠了銀兩出來了,她以為會這樣安穩一輩子可是終是老天不讓人得償所願。

葉畫盯着她看着,只想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想知道。

「當今左丞相左義。」茹娘話音剛落,葉畫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痛苦的捂著臉哭,她也突然意識到什麼,左義,那左一輝不就是他的兒子,那自己與左一輝那一夜荒唐,自己竟然,「啊啊啊,怎麼可能,不可能,你一定騙我,不可能的了!」

「畫兒,母親對不起你,應該早點告訴你才是,這都是母親的錯。」茹娘看着自己女兒從震驚到麻木呆愣的樣子嚇了一跳她抱緊她,「畫兒,別嚇娘呀,你怎麼了?」

此後很多年,若雪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可是她始終念着她的楚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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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暮沉沉楚天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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