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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之後,嚴明威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明遙的邀請。他笑着說:「我就不問原因了,總得有個人過去為你撐場。」
一時之間,明遙本來想好的措辭全都用不上了。
明遙靜了靜,說:「謝謝。」
「客氣了,」嚴明威低笑着問:「說點實際的,你想要我以哪種身份和你去現場。」
明遙說:「朋友就可以。」
嚴明威玩笑似地問:「我需要當作這是你在拒絕我嗎?」
明遙頓了一下,說:「這種節眼骨上我要是接受你,跟利用有區別嗎?」
嚴明威說:「我是不介意當你一天的備胎。」
明遙也笑了,「我不能這麼不仁義。」
「那好,」嚴明威見好就收,說:「我還有個會,回頭見。」
掛了電話,明遙低沉的心情好了很多。
嚴明威確實是個好男人。
他讓明遙浮躁的心有些安寧,也展現了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溫柔與胸懷。明遙想藉著他的力量,熬過這一劫。
酒席那天明遙難得一身西裝革履,嚴明威替他配選的,明遙長得不算差,穿起正裝讓人十分賞心悅目。嚴明威說:「周桓放棄你是他的損失。」
明遙看着眼前對他格外認真的男人,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上了車,他們開往周家大宅。
宅子位於南城郊區,地方大,宴席請的人多,遠遠看去猶如人山人海,繁華喧鬧。宅子裏的燈光也全點亮了,有些架在樹上,五彩繽紛,閃耀隆重。
嚴明威是商界近幾年的新貴,周桓請的許多人都認識他,不一會兒他身邊圍繞上了人群,各自舉著紅酒,嚴明威對酒的接受度不高,明遙再次幫他擋了不少。
抽空之中,嚴明威跟明說:「這倒像是我讓你來的了。」
明遙笑着說:「反正這酒貴重,難得能這麼喝。」
嚴明威扭頭問:「是誰邀請你來的?都沒過來見你。」
明遙頓了頓,說:「沈沐。」
嚴明威冷笑,「這人真不簡單。」
可不是么。
明遙也笑。別人都巴不得情敵有多遠滾多遠,他倒好,恨不能每天和情敵接觸。是純粹的喜歡顯擺得到了的優越感嗎?
過了一會兒,沈沐果真來了,和周桓一起。
他們來得眾星捧月,路過的人都為他們讓道舉杯,說是訂婚宴,其實也是在變相的將沈沐介紹給眾人認識。
沈沐的地位自然與周桓其他小情人不同,平常那些眼高於頂的商業精英在談笑間對他尊重萬分,有些人還刻意討好。明遙在其中看到了顧輝,那個對他態度差勁的男人正跟沈沐舉杯暢飲,眼底流露出欣賞。
他們向明遙走來時明遙還在為嚴明威擋酒。
嚴明威率先對他們舉杯,「祝賀你們。」
周桓走進時才發現有嚴明威的存在,他皺起了眉,冷冷地碰了一下杯,眼神落到明遙身上,明遙同樣舉杯,說:「恭喜。」
周桓卻沒回他的禮,倒是旁邊的沈沐碰了一下,淡淡地笑:「很高興你能來。」
周桓和沈沐今天西裝一黑一白,兩人面容同為俊美,站在一塊猶如天造地設,沈沐的手搭在了周桓的臂膀上,他的動作並不女氣,只讓人感覺親昵。
沈沐轉向嚴明威,說:「這位是?」
嚴明威說:「鄙姓嚴,之前跟建桓有過合作。」
沈沐和他碰杯,從善如流地優雅笑,「嚴總,幸會。」
沈沐在這場宴席上表現得非常從容自信,任何與他接觸的人都對他極為讚賞。明遙看着,打從心底祝賀周桓和沈沐。
他對嚴明威說:「他們很般配。」
說出這句話之後,明遙已經顯得很平靜了。
「確實,」嚴明威對沈沐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不過說着男人回過頭,眼底漾出笑意,「其實你也不差。」
他低下頭,為明遙斂去嘴角的酒漬。
明遙驚了驚,退後了一步,抬起頭就看到對面邊和人交流邊眼神冰冷看着他們的周桓。
「這就算是今晚的答謝禮。」嚴明威說。
明遙避開了周桓的目光,跟嚴明威碰杯,「下不為例。」
後半場,嚴明威去了趟洗手間,沈沐就跟着來了。
明遙在陽台邊吹風,沈沐從後頭問:「他是你的新情人?」
明遙明白他指的是嚴明威,否認:「他只是我的新上司。」
明遙看到沈沐彷彿在一瞬間露出過暢快的笑容,轉眼消失,沈沐向前與明遙並列站,搖晃着酒杯對明遙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么?」
明遙瞬間擰住酒杯,故作冷靜說:「忘了。」
可是那麼印象深刻的事,怎麼會忘?
當時明遙和周桓開完會議,聽說周桓另外一位情人要來,當場勾引了周桓,在會議室里大幹了一場,狠狠地給了沈沐一個下馬威,他記得開門時站在門外的沈沐的表情非常鐵青。
「是嗎?」沈沐絲毫不在意明遙的答案,自顧自地說:「我就還記得,最讓我深刻的是當時你的眼神——」
沈沐湊近明遙的耳朵,說:「很下作。」
與此同時,嚴明威走進洗手間,和正在洗手的周桓會面了。
他們的目光在鏡子裏對上,卻彼此都沒打招呼,等周桓洗完手拿手帕擦拭時,嚴明威突然開了口:「很高興你能把明遙讓給我。」
周桓動作一停,用寒冷的眼神看向嚴明威。
嚴明威從容地繼續說:「他確實是不錯的人,以後我會替你好好對他。」
周桓捏住手帕的手扭曲了一下,又友好地將手帕遞給嚴明威。
「擦擦手。」
嚴明威看了一下他平靜的表情,本着禮貌伸手接過。
周桓立刻冷笑:「我用過的東西,也只有嚴總會稀罕。」
說完,他大步走出洗手間,只是關上門時聲響異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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