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親者痛仇者快

莫詩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看着譚曉夢警惕的眼神，慢慢地踩着椅子走上了平台，引得譚曉夢激動地指着她，「你別過來，不然我就在這裏跳下去！滾，都給我滾！」

莫詩意沒再試圖靠近，舉著雙手慢慢貼著牆壁坐了下來，「好，我不過去了，我就在這兒坐着。」

譚曉夢依舊警惕地看着她，莫詩意放緩了聲音，繼續說道：「還記得我嗎？我是蒂斯芙尼的莫詩意，就是前段時間你去做兼職模特那裏的設計師。」

「模特？」譚曉夢似笑非笑，大概還是想起來了眼前的人是誰，「別騙我了，那明明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好心，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

「怎麼不可能？蒂斯芙尼新一季的服裝很快就要上市，你之前在我這兒拍的照片也會作為模特的照片同步到蒂斯芙尼的官網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假的又如何？」譚曉夢抬手指著在莫詩意身後探頭的那些老師，又緩緩指向樓下看熱鬧的那群學生，最後再慢慢指向了自己的胸膛，「你知道他們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嗎？按在角落毒打，往我抽屜里塞垃圾、放蟑螂，還在那上邊潑紅色油漆，在背後散播謠言，說我的成績都是作弊，都是靠睡出來的，說我被各種噁心的糟老頭子包養……無

論我說什麼，解釋多少遍，他們都只相信他們聽到的，壓根就不會聽我的解釋，只會更變本加厲地折磨到我身上。」想到那些冤屈的過往，譚曉夢咬牙切齒地痛喊：「我譚曉夢這十八年活得清清白白的，不就喜歡了一個人，遭誰惹誰了，他媽的非得要在背後造謠！既然他們一個個都要我

死，那好啊，我就死在你們面前，讓你們一個個都變成殺人犯，誰這輩子都別想再乾乾淨淨地做人！」

「譚曉夢！」莫詩意忽而一聲大喝截斷了她說的話，「親者痛仇者快，這樣真的值得嗎？你想想愛你的人，你要是走了，他們得要多傷心。」「親者痛……仇者快……親者痛……仇者快……同學們咒我，老師們看不起我。我男朋友也不要我了，我父母也都嫌我學習不好，丟人。我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譚曉夢

哈哈大笑，笑聲凄厲。

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卻是沒有一滴淚流下來，彷彿早已流干，再也流不出來了。

明明是六月天，初夏的風，莫詩意只覺得遍體生寒，一瞬間有如再度回到了最黑暗的時刻，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動了動。

被譚曉夢眼尖地看到后，她當即厲聲大喊著不許她接近，人在往外再挪動了半寸，整個人搖搖欲墜，看得周圍一圈的人提心弔膽，險些就跟着沖了過去。

莫詩意停在了原地，半蹲在地上，抱着膝蓋看着她：「好，我不過去，也不勸你，但我想請你聽我講一個故事。」

譚曉夢的精神狀態已經極度不穩定，整個人有如刺蝟一樣，「我不想聽故事，你快走。」

然而莫詩意已然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故事是關於我的人生，你經歷的這些事情有一些我經歷過，所以我想請你聽聽關於我這個故事的版本。」

果然，譚曉夢沒有再往外挪，卻也提不起多少的興緻，「隨便你。反正都和我無關。」

「本來說這種故事，應該一人一瓶啤酒對嘴吹，順便再剝個花生才對。這兒風有點大，你將就著聽一聽吧。」譚曉夢無動於衷，任由莫詩意的聲音夾雜着冷冽的風聲灌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