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攝政王

266.攝政王

慈寧宮

「什麼?」鄭晟竟然帶兵把皇后軟禁在了坤寧宮。饒是郭太后早深知如今這京城局勢,可連鄭晟都有了自己的私心,她還是不由大為震驚。

畢竟在外人眼中,鄭晟一直都不顯,便是如今掌控京城防衛,那也都是因為皇后的安排。這個時候,他卻選擇背叛鄭皇后,可見人心難測呢。

「娘娘,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皇後娘娘怕是現在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呢。只奴婢不免想到之前鄭晟的生父生母為了嗣子一事鬧騰到成國公府,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是鄭家容不得鄭晟這個嗣子。可現在細細琢磨一番,事情未必如此呢。這就如今這局面,鄭晟脫離了鄭家,當真只是因為巧合?」

景嬤嬤的話讓郭太後身子猛的一僵,她怎能聽不出景嬤嬤的言外之意。

可這可能嗎?

只郭太后還沒來得及多想,趙忠明便走了進來,把皇後娘娘準備讓大皇子妃攜了皇長孫往坤寧宮去吃茶的消息說了出來。

郭太后聽了,暗暗嘆息一聲。

她早就說過,讓她別那麼多不該有的心思,可這前腳才出了慈寧宮,後腳她就如此自作主張。

郭太后如今又能說些什麼。

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很快時間就這樣過了三個月。靖南王終於在謝家和韓家的聯手下,節節潰敗。

消息傳回西北時,謝元姝正看着母親的來信。

從前鄭皇后多麼養尊處優,如今幾個月的幽禁之後,整個人仿若失去了所有的精神勁兒一般。

這倒也罷了,整日嘴裏自言自語着,她是皇上御制冊封的皇后,即便是大皇子登基,她也順理成章該成為慈寧宮皇太后。

這樣一副魔怔的樣子,郭太后也不是沒有找了御醫去瞧,可這心病難醫呢。鄭皇后沉浸在自己的夢中,不願意醒來,郭太后再心急又有何用?

看着鄭皇后落的如此境地,謝元姝也不免有些感慨。

可這是世間就是如此,成王敗寇,若不是因為她重生一世,鄭皇后不知多得意呢。

所以她並不同情鄭皇后,如今這樣的結局,也只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正在這時,芷青急急走了進來,「郡主,方才從西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韓慶在外頭喝花酒,和戚家公子因着一個花魁爭執起來了,不知怎麼失足就從樓上摔下去了。」

聞着這消息,謝元姝確實是有些驚訝,可並不意外。

自打韓謝兩家先後舉旗支持大皇子,韓慶便再無鬥志了,許他也從中看出了些什麼。這些日子,更因為戰戰兢兢,成日的沉溺在花天酒地之中。

為此,昭華大長公主差點兒沒有氣暈過去。

如果韓慶往日沒和世子爺鬧騰的劍拔弩張,若非西府和東府沒有這麼些年的恩怨,他許也沒必要這樣的。

所以,比起日後被秋後算賬,謝元姝倒是覺得他早些死了也算是解脫。否則,日後世子爺肯留他一條命,讓他當一個閑散宗室,他的驕傲和自尊,又如何能屈居世子之下。

卻在這時,只聽外頭一陣喧鬧聲傳來。

這到底是誰敢在郡主院子裏這樣放肆,芷東蹙眉就要出去看看,只這才走到門口,便見寧德公主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謝元姝拿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不怒反笑道:「聽說三少爺如今生死未知,你和他是御旨賜婚,這個時候不好好陪伴在三少爺身邊,怎倒有心情往我院裏鬧騰?」

寧德公主看她得意的樣子,氣的都要吐出血來了。

她歇斯底里的開口道:「謝元姝,你別以為你會如願坐上那個位子?這個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不是你和韓礪能夠隻手遮天的!你以為你們把母后幽禁在坤寧宮,就能夠得逞嗎?你做夢吧,朝臣們怎麼會看不到你們的狼子野心,如何會眼睜睜的看着天下易主?」

謝元姝簡直要被寧德公主這番話給逗樂了。

事實是,下一瞬她確實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看她嘴角的笑意,寧德公主氣的更是差點兒跳腳,「你笑什麼?韓礪有如此不臣之心,鳳陽大長公主殿下想必也被蒙在鼓中吧,這便是你的孝心,你這樣做,會置殿下於何地?我看你就是個寡情薄義的,竟還敢在這裏得意?若是個知羞恥的,早該自縊謝罪了。」

謝元姝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寧德公主的愚蠢,可聽着她這番話,還是重新刷新了自己對她的認識。

想着這些,謝元姝滿目嘲諷的看着她道:「蠢貨!」

話音剛落,寧德公主滿眼通紅就要撲上去撕碎謝元姝一般。

只她才剛有動作,外頭就有侍衛沖了進來。

寧德公主見雖早就意識到會這樣,可此刻,看着謝元姝都能掌控了韓礪的近身侍衛,她怎能不羨慕嫉妒恨。

憑什麼,憑什麼每次她都能這樣得意,這樣高高在上。

似乎所有的先機都被她佔了去。

就是當初父皇把她指給韓礪,兩人連人前的相敬如賓都做不到,可這才多久,她如今儼然成為了這鎮北王府的女主人。

難道,這一切當初只是她和韓礪演的一場戲?

寧德公主怎能甘心承認這一點,畢竟在她看來,謝元姝不過是被鳳陽大長公主殿下寵壞的貴女,她怎會這般有謀略?

若真是這樣,拿為什麼父皇絲毫都沒有察覺出端倪,還有母后,也未有任何的疑心。

想着這些,她陰陽怪氣的開口道:「謝元姝,你別以為世子爺如今肯給你這些體面,是真的寵着你。說到底,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就憑藉謝家的功高震主,加上還有鳳陽大長公主殿下的身份,別到時候謝家沒得了從龍之功,反倒是被新帝猜忌。」

原本說這番話,寧德公主以為總會戳到謝元姝的痛處,可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動怒,反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而那樣的居高自傲,正是她最討厭的樣子。

「寧德,我們謝家既然敢下這招棋,那便不會愚蠢到不給自己留後路。韓家想要剷除謝家,那還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寧德公主萬萬沒有想到謝元姝會如此不知忌諱的說出來。

一瞬間就彷彿被謝元姝踩在腳下一般。

她瞬間惱羞成怒道:「謝元姝,這番話你就不怕我傳到世子爺耳中,不怕被老王妃知道?」

謝元姝渾然不在意的開口道:「我今日所說,世子爺早已知曉,否則,也不會和謝家聯手。你以為,這世間都和你一樣是蠢貨。」

「何況,韓謝兩家聯姻,自然互有利益,也互相牽制。這又有何不可?當然,我不敢說二十年,三十年之後,世子爺對謝家沒有猜忌心。可有我在,便不可能讓謝家沒有退路。同樣,我也相信,世子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我心裏怎麼想的,他定不會讓我為難。」

這邊,寧德公主失魂落魄的從鳳昭院出來,西府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是韓慶去了。

昭華大長公主直接就暈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寧德公主緊緊攥着手中的帕子,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

如嬤嬤忙扶着她,嘆息一聲,到底是開口道:「主子,您這個時候,再不適合和郡主硬碰硬的。這韓家,遲早是要回京的,屆時,奴婢不敢說皇後娘娘會如何,可一兩年之內,韓家總不至於真的就狼子野心,直指那個位子。而那時候,太後娘娘爺成了太皇太后,有她老人家護著,若能給您另擇婚事,您也不必這般進退兩難。」

寧德公主聽着如嬤嬤的話,怎能不知道自己確實是敗了。

可她即便能有祖母護著,等到江山易主那一日,又該如何?

到時候,她可不就是走哪裏哪裏晦氣。

想着自己落的那樣的地步,寧德公主後背就一陣涼嗖嗖的。

怎麼會這樣,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可寧德公主再不甘心有何用,半個月後,京城便傳來大皇子登基的消息,與此同時,新帝冊封韓礪為攝政王,謝敬雖未受封,可謝家又如何能小覷。

攝政王,這好一個攝政王!

這樣的狼子野心,朝臣們難道也答應!

而有同樣想法的,是剛剛入主坤寧宮的大皇子妃陳敏。

如今已經貴為皇后的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局勢。

「娘娘,太醫給您請平安脈時,說您這段時間憂思過甚,您這個時候,再不能胡思亂想了。爺如今已經登基,已經昭告天下,這韓家除非想背負叛賊的罵名,否則,絕對不敢有異心的。若非顧及這些,韓家又何必多此一舉,擁立爺登上這至尊之位。」

說話之人是陳敏身邊侍奉多年的陸嬤嬤。

聞言,陳敏眉頭微簇起。

半晌之後,開口道:「本宮是瞧著鄭皇后如今瘋瘋癲癲的樣子,心裏發怵呢。」

自打她入主坤寧宮,鄭皇后便被人挪到了慈安宮。皇上並未加封她為太后。

就她這樣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這樣活着,只怕比死都難過呢。

看着這樣的鄭皇后,陳敏如何能不怕。

怕自己有朝一日,也這樣身不由己。

所以對她來說,韓家,絕對不除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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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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