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安撫

20.安撫

「世子爺,這些日子錦兒真的害怕極了,都怪錦兒,若錦兒沒有往國公府來,也不會讓世子爺這麼為難。」

「錦表妹,你怎麼這麼說。我早就心儀於你,我們又有做錯什麼?只是這幾日,母親身子微恙,我這當兒子的,總不能這個時候跑到她面前,惹她傷心。」

「不過錦表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你才是我日後的世子夫人,在我心裏,誰都比不過你去。」

傅錦聲音顫顫:「世子爺,我又豈敢和郡主相爭。郡主得大長公主寵愛,若知道了真相,如何會繞的過我。」

「錦表妹,你不要胡思亂想。」

……

等到兩人離開,蕭瑗再忍不住,猛的站起身來。

還未等她開口,她便撞見謝元姝一雙沉靜的眸子,看上去,似乎並不驚訝方才世子爺和傅錦的醜事。

難道郡主早就知道了?

想及此,蕭瑗急急道:「郡主,我萬萬沒想到陳家世子爺是這樣的人!他竟敢這般待你。那傅錦也是個恬不知恥的,要我說,郡主就該告訴大長公主殿下。」

見她臉色蒼白,渾身發抖,謝元姝冷笑一聲,道:「這事兒不急於一時。」

聽着這話,蕭瑗更是詫異:「郡主,我說句僭越的話,我自幼陪伴郡主身邊,知道郡主對世子爺的痴心。可如今,世子爺做了這樣的醜事,郡主又豈能再嫁給他。這京城世家大族,確實是三妻四妾,可郡主又如何能受這樣的委屈。」

「便是大長公主殿下知道了,也要心疼郡主的。」

蕭瑗只當謝元姝是故意替陳延之遮掩,區區一個傅錦,雖讓郡主有些難堪,可郡主又如何會放在眼中。她萬萬不好想到,謝元姝是真的想看陳家的好戲。

上一世,她就那樣傻傻的嫁給了陳延之。可這一世,她成了那個看戲的人。

蕭瑗甚少有現在這樣驚疑不定的時候,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謝元姝,還想說些什麼。

謝元姝挽着她的手,「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的。」

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

熟料,這才剛轉身,就見一身石青色團花暗紋刻絲袍子的男子,不是鎮北王世子爺韓礪,又是誰。

蕭瑗直接就嚇傻了。

世子爺會不會聽到了什麼?

謝元姝也被嚇了一跳,不過面上卻並未顯現出來。

她輕輕朝着蕭瑗笑了笑,「我和世子爺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往水榭去吃茶吧。」

蕭瑗猶豫了幾秒,還是離開了。

一時間,就剩下了謝元姝和韓礪兩人。

謝元姝重新打量起面前的韓礪來,許是因為有了上一世的記憶,知道他最終帶兵打入紫禁城,她看着他時就莫名有些緊張。

「郡主恕罪,我並不無意偷聽,只是想避開時似乎有些來不及了。」

謝元姝深深看他一眼,半晌,淺笑着開口道:「無礙,我相信世子爺不是愛嚼舌根之人,即便看到了什麼,也不會給我難堪的。」

聽着她這樣的話,韓礪心中微微有些驚訝。

京城人誰都說永昭郡主被大長公主寵的無法無天,可今個兒他瞧著,郡主倒是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哪像一個養在深閨被嬌寵著長大無憂無慮的貴女。

這樣的醜事,依着她尊貴的身份,這般沉得住氣,豈非是怕鬧開了場面不好看那麼簡單。

看他眼神中的揣測,謝元姝噗嗤一笑,漫不經心道:「世子爺猜猜,陳家長輩若是知道了這樁醜事,會是瞞天過海,還是往謝家來請罪呢?」

說罷,不等韓礪開口,只聽她語氣帶着幾分嘲諷,自言自語道:「換做是我,肯定不能讓一個上門打秋風的表姑娘連累了定國公府的名聲,更不可讓謝家和陳家因此生了嫌隙。若真的鬧開來,皇上尊母親這姑母,定不會輕饒了陳家。就是御史那邊,怕也少不了彈劾陳家。」

「所以,若我是陳家大夫人,定會來一招瞞天過海。若能讓郡主傻乎乎的嫁進門,就憑着往日裏她待世子爺的痴情,也會強忍了委屈,不會真的捨得世子爺獲罪的。」

說完,她頓了頓,又道:「這陳家大夫人還是個極其耳根子軟的人,最見不得世子爺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若這表姑娘肚子裏已經有了世子爺的骨血,你說這大夫人會不會來一招去母留子。既不會真的和兒子生了嫌隙,也不會阻礙和謝家的聯姻。只要等郡主傻乎乎的嫁過去,這孩子,不認也得認了。」

若說剛才韓礪還只是有些微微的疑惑,那麼現在,他真的掩蓋不住心頭的震驚。

這郡主當真是好玩,表面上看着是被眾人捧著的貴女,千嬌百寵,就是象牙塔裏面出來的,不諳世事。可實際上,卻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裏比誰都清明。

韓礪靜靜的看着她,竟不知自己這麼做有些失禮,等謝元姝佯裝生氣的瞪他一眼,他才回過神來,淺笑道:「郡主恕罪。」

謝元姝微微一笑,轉開了話題:「世子爺送我的匕首,我很是喜歡,世子爺有心了。」

聽她這麼說,韓礪不禁又看向她:「只是個隨意賞玩的東西,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謝元姝深深看他一眼,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將話挑明道:「皇上留了世子爺在御林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是想留世子爺在京為質。」

「自打太、祖打了這天下,西、北終歸讓皇上心頭不安。難保什麼時候不會真的生了撤藩的主意。」

「我想,世子爺此番隻身入京,應該已經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只是京城這些世家大族,看戲的頗多,真正能夠幫韓家的,卻沒有幾個。」

韓礪心中一凜,萬沒想到謝元姝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此刻他的感覺已經無法用驚訝來形容了。

看他突然凌厲的目光,謝元姝漫不經心的微微勾了勾唇角,幽幽道:「世子爺可想過和謝家暗中結盟?」

雖早就知道謝元姝是個膽大的,可韓礪還是有些摸不著頭緒。

一個養在深閨的貴女,竟然懂得朝堂這些關係,還率先遞上了這橄欖枝。

謝元姝不是不知道韓礪此刻的疑惑,可上輩子,謝家滿門覆滅,這一世,她定要做些什麼的。反正韓家如今在京城也沒有倚仗,雖不至於被皇上壓的死死的,可想必上一世他能全身而退,必是艱難萬分。

這個時候,謝家若釋放結盟之意,對於韓家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若這一世仍然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韓礪帶兵攻入紫禁城,那她起碼可以保謝家全身而退。哪怕像魏家一般,做個富貴閑人,也好過上一世的慘烈。

見她神色自若的樣子,韓礪心頭更是疑惑了。

誰不知道忠國公府以軍功起家,這些年,皇上尊鳳陽大長公主這姑母,對謝家,那是滔天的恩寵。可從郡主方才的話來看,謝家,似乎並沒有如表面看到的那般。

難道說,皇上也開始不放心謝家,想除之而後快了?

想着這些,他雙手抱拳,沉聲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回去就派人送密信給父親。」

謝元姝滿意的點點頭,又道:「世子爺才初入御林軍,皇上且不會現在就對韓家動手。人都道世子爺隻身入京,可我琢磨著,世子爺不會這般魯莽,孤勇有時候是要不得的。」

「若我沒猜錯,世子爺該是把自己的暗衛掩藏在京城這大大小小的寺院了。」

如今正是盛夏,今個兒的太陽又是格外的好,可這一刻,韓礪卻感覺後背一陣涼風吹來。

見他臉上的凝重,謝元姝沒再多說什麼,緩步便離開了。

韓礪眉頭微蹙,並沒有開口問她,何以會知道這樣的秘密。

他獃獃的站在原地,看着謝元姝離去的背影,心頭頓時是百感交集。

不過好在,謝家並不是他的敵人,否則,確實是有些難辦了。

這邊,謝元姝才回了水榭,蕭瑗就急急迎了上前。

「郡主……」蕭瑗自打方才回來,就掩不住的膽戰心驚的。

陳延之是瘋了不成?怎敢這樣欺瞞郡主?

偏偏此事還被鎮北王世子爺瞅了去,這事兒是愈發的亂了。

謝元姝知道她的擔心,低聲在她耳邊安撫道:「不用擔心,鎮北王世子爺不是多嘴之人。」

蕭瑗如何能放寬了心,郡主自幼被大長公主嬌寵著,何曾受過任何的委屈。

見她欲言又止,謝元姝緩緩又道:「陳家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吧,我不會委屈自己的。」

蕭瑗心裏暗暗嘆息一聲,郡主向來就是主意大的,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不是不知道輕重之人,雖心裏還是亂糟糟的,可也知道,郡主的事情,她過多的插手,便是因着擔心,也難免有些僭越之嫌。

芷東幾個丫鬟方才被謝元姝打發往別處去,所以並不知發生了什麼。可瞧著表姑娘回來之後就憂心忡忡的,心底到底是生了些疑惑。

可她們這些當奴婢的,又如何敢多嘴一句。只盡心侍奉好主子,旁的萬萬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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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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