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小剋星
司聞回到實驗室之後，那些研究生都還沒有回來。
他看着桌面上密密麻麻的病例，拿起手機給霍時深打了個電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實驗室常年陰涼，即便有陽光透進來，也是一片低溫。
司聞已經習慣這種冰冷，就連自己的體溫都好像降低了不少。
他和霍時深都不是話多的人，三言兩語交代完之後就掛了電話，不會像南野那樣掛電話之前還非要嘲諷幾句。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一塵不染的白大褂幾乎白到反光，他手放在褲袋裏，另一隻手拿着咖啡，沒有喝，眼裏的情緒空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是他常年的生活，沒有另外兩個兄弟的時候，除了工作，就是一潭死水。
追逐的女生只看到他光鮮燦爛的外在，看不到他單調呆板的內里。
……
霍時深掛掉電話的時候，剛好結束一個收購案的會議。
司聞打來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倒是對他話里的內容表示驚訝。
他沒有想到，寧小滿竟然這麼快就交到了新朋友，還開始同進同出起來。
沒有多想，他直接給那邊撥了過去。
響了一聲之後，又想到她可能在上課，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徑直走到了陽台，點了一支煙。
修長的雙腿靠着欄桿，手指夾着一根煙，從指尖飄散起來了霧氣，讓神經有一刻的放鬆。
他戒煙是雷厲風行的，說要備孕就直接扔了火機，只是有時候過於煩悶時也會抽上一兩根，次數很少。
現在沒有什麼煩悶的時候，只是那小女人不在身邊，沒有人煩著自己，無聊的時間卻多了很多。
沒什麼憂心的地方，也沒什麼有意思的地方。
他從小到大就被教育不要在一件事情上投放過多的精力和喜歡，所以除了賺錢這件事情之外，他一向有很強的剋制力。
只是即便再克制自己，好像在寧小滿那裏也是無效的。
他抽完第二口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眼裏的煙霧瞬間散開，語氣輕揚，「沒上課？」
寧小滿的聲音很輕很小，還帶着笑意，「還沒呢，現在是課間休息，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來表達對我的想念和愛意！」
霍時深輕笑一聲，下意識就掐滅了手裏的煙，「十五分鐘怎麼夠？」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才發覺自己有點草木皆兵。
現在寧小滿不在這裏，他還是習慣性地怕她聞到煙味，第一反應就滅了煙。
寧小滿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直接地承認了對自己的想念，心裏甜滋滋的，手指忍不住在陽台的欄桿上畫圈圈，「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你說呢？」霍時深反問一聲，轉過身子背靠着陽台，放鬆地閉上了眼睛。
「嗯……我怎麼知道？霍總的心思太難猜了！」
「不難猜，你猜猜看。」
寧小滿嘴角掛着笑，「是不是很想我？想到連工作都沒意思了？」
初冬的陽光帶着剛好的溫度，將兩個人都溫柔地籠罩着。
寧小滿都不奢望他會回答，只聽着電話那頭淺淺的呼吸聲，心裏的一大塊荒地都活了起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原來是連呼吸聲都會記在心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到那邊輕到不能再輕的一個「嗯」字。
砰砰砰
她不知道一個死過的人，居然還會有這麼快的心跳。
……
掛完電話之後，霍時深在陽台呆了一會，恍然發覺還沒說到正事，本來想問問她的學習生活，說話的時候卻完全忘記了那些目的。
他啞然失笑，覺得那小女人就是自己的小剋星。
……
寧小滿恍恍惚惚回到教室的時候，嘴角還帶着笑意。
她低着頭，白皙的臉頰上是抿成一條線，微微翹著點弧度的紅唇，還帶着少女的嬌羞，身後背着光芒，像懵懂出逃的小精靈。
她是踩着點進的教室，幾乎所有人都抬頭看着她，那春風拂面，面若桃花的模樣又引起了一波不小的驚嘆。
「那女生是誰啊？真的好漂亮啊……」
「感覺皮膚都透光一樣，哇！真的漂亮！校花榜怎麼沒有她的照片呢？」
「……」
這樣的聲音有很多，還有許多男生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就沒有下來過。
寧小滿置若罔聞，低着腦袋在林歡喜身邊坐下了。
她剛拿出書本，寫好自己的名字，就聽到林歡喜在她耳邊說：「小滿，你方才走進來那一刻真的超漂亮！好像披了聖光一樣！」
就連她這個閱女無數的小花痴，都忍不住小小的驚嘆了一下。
寧小滿笑了笑，用筆點了點她的書本，「寫名字！」
林歡喜不以為意地關上書，「有什麼好寫的？思政課而已，又不要用什麼書，下節課我書都懶得帶！」
寧小滿頓了一下，說道：「只要別丟了就行，以後你要考研的話還用得到。」
林歡喜點點頭，見她心情很好的樣子，忍不住悄悄問道：「你剛才是去幹什麼了？怎麼春風滿面的？」
「……」
寧小滿沒有回答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扉頁，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又連忙忍了下來。
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老師忽然走了進來，喧囂的課堂瞬間安靜，林歡喜也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坐得端端正正的。
唐怡然也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
她覺得剛才寧小滿走進來的時候也就那樣，沒什麼好驚艷的，只是她背着門口走進來的，光線很好顯得她漂亮而已。
她剛才仔細看了看，覺得也就那樣而已。
……
思政課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林歡喜一直在玩消消樂，全程沒動彈過，寧小滿因為是大三才轉過來的，很多專業課都不怎麼熟悉，一直在複習鞏固上節課的金融知識。
隔了一個座位的唐怡然本來在玩手機，不經意瞥到寧小滿在伏案看書，思索了一陣，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也拿出一本英文的名著開始看。
她的書包里一直有一本原文的呼嘯山莊，看了一半的樣子，裏面還密密麻麻作了批註，剛一拿出來就吸引了王惠芝的視線。
「怡然，你在看原文書啊？好厲害！」
唐怡然只勾了勾嘴角，沒有回應她，專心地看了起來。
王惠芝也不好打擾她，摸了摸鼻子，去玩自己的手機了。
雖然是Top2的重點大學，但是上課玩手機的人也不在少數，唐怡然看得有些心浮氣躁，餘光忍不住看了眼寧小滿，發現她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書，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在看什麼。
她皺了皺眉，已經很長的時間沒有翻頁了。
先前隱藏在袖筒里的手錶忽然冒了出來，光潔的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坐在她身後的田秋生一眼就看到了那支表，心都快跳了出來！
那是自己送她的表！他省吃儉用了好幾年，最後又從父母那裏騙了點錢出來，才買到這支寶格麗的女士腕錶。
他記得大一入學的時候，唐怡然也是坐在他前面，看着時尚雜誌上的一款腕錶出了神，最後又翻了過去。
所有人都以為唐怡然是個白富美，只有他知道唐怡然跟自己的家境差不多，有一次他去登記貧困生信息的時候，也看到了她的名字，只是唐怡然從來沒申請過助學金，所以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家境。
他知道女孩子臉皮薄，像唐怡然這樣仙女一般純潔無暇的女孩，他一定會好好守護她！給她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
很快就下課，是午飯時間，寧小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跟林歡喜一起走的時候，身邊忽然圍了幾個人。
都是男孩子，大概有七八個的樣子，將寢室四個人都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