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在《海角回聲》裏,男主角柯元宇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但是在被迫捲入洪義社的奪權事件后,他卻沒有隨波逐流,任由裘復的手下脅迫傷害自己,而是主動地站起來保護自己。

柯元宇是聰明且有運氣的,他聯繫了大當家的兒子,說服對方與自己站在統一戰線,一起對付裘復。大當家的兒子正是男三號阿臣,他和裘復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不相信裘復居然會想害自己,但是一次次的事實卻讓他不得不去懷疑裘復。

在這樣的情況下,裘復自然得做出一番苦肉計,贏得阿臣和大當家都自己的信任。

於是在今天要拍的這幕戲里,柯元宇建議阿臣對裘復下了一個圈套,讓裘復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但是他們沒想到,裘復安排的姦細早已將這件事告訴給了他,他也準備將計就計,離間柯元宇和阿臣。

破舊昏暗的廢棄廠房裏,到處都是灰黑色的牆壁,亂七八糟的廢料器材堆了一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很久沒有通風的霉味。有水滴從牆壁的縫隙里滲透進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打破幾乎凝固的死寂。

在這破敗的廠房中,任誰都沒有想到,道上橫行霸道、恐怖殘暴的「瘋狗」裘復正躺在骯髒的地面上喘著氣。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鮮血從每一個血口中汩汩流出,讓他幾乎成為了一個血人。

裘復的暴戾形象一向深入人心,可是他如今這番可憐凄慘的模樣卻也充斥着某種奇特的暴力美學。幾個小混混不停地用鐵棍敲打着牆壁,警告裘復趕緊說實話,但是裘復卻依舊沉默著低頭,只是一直在喘息。

楚言的頭髮早已被化妝師設計好,此刻血液沾染在上面,使頭髮成為一束束的,有些粘在臉上。他的臉頰上有幾道小口子,胳膊大概是被打斷了,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著,但是他仍舊只是喘氣,沒有多說一聲痛,反而抬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凝視着面前的幾個小混混。

這幾個小混混自然不可能是裘復的對手,裘復的身手很好,在洪義社裏是數一數二的,而且他的打法一向很不要命,正常人都不願意和他對上。但是今天晚上當裘復騎着機車駛過野外賽車場的時候,卻被這幾個小混混開車從背後偷襲,一鐵棍打在了他的後腦上。

等裘復醒來的時候,早已被鎖在了椅子上,之後這些小混混對他威逼利誘,要他說出那支古董金簪子的蹤跡,但裘復卻始終沒有理睬他們一句。

之後就是暴打。洪義社的二當家居然會被幾個小混混打,這可是驚天的大笑話。可是事實就是這麼發生了,裘復的手下很快就會找到這,而這幾個小混混也早晚會死,可是他們卻這麼不害怕地繼續暴打裘復,只因為這件事完全是由大當家兒子阿臣指使的。

而楚言一直不停ng的一段戲,就是裘復再次被擊中後腦,陷入昏沉中的場景。

雖然說這是苦肉計,但是裘復卻也沒想到阿臣居然真的狠下心來這麼打自己。在這場戲后,裘復受的傷非常重,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下來,也讓阿臣真的信任了他,並且在三個月後,被裘復算計而死。

這場戲對於裘復來說非常重要,是他整部電影里最凄慘的一幕戲,高高在上的二當家被一群低俗小人暴打,怎麼看怎麼凄慘,就算是瘋狗也不可能抵擋住這樣的局勢,所以在被打得快要死亡時,裘復笑了。

瀕死的裘復到底會是什麼心態,劇本里只寫到,這裏裘復笑了,視線沒有焦距地看着前方,但是沒有描寫出他的情緒。ai劇本就不用說了,壓根只有一個臨死的凄慘笑容。

所以在這幕戲的時候,楚言開始ng了。

一開始楚言所理解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裘復再怎麼瘋狂殘暴,在即將死亡的時候,他怎麼都應該回歸一下人的本性,比如想一想這一輩子沒有做過的事情,後悔一下曾經犯過的罪孽。

蔣導對他的理解沒有任何疑義,但是拍出來的效果卻怎麼都顯得十分怪異。

到後來,ng過七次后,蔣宏正便暫停了這幕戲的拍攝,開始和楚言私下裏溝通到底該怎麼演這幕戲。兩人商量了許久后,蔣宏正忽然問道:「楚言,我突然想起來,你好像從來沒演過一些比較陽光正面的角色。」

這話一落地,楚言微愣,接着頷首道:「好像是這樣的。」

褚辰算是正面角色了,但是絕對算不上陽光,秦暮本身就是個詐騙犯,司析又根本不是個好人,至於鳳修那更是和陽光扯不上一點關係。這麼一算,楚言還真沒演過傳統意義上的善良可愛、陽光正直的角色。

蔣宏正也是有些詫異:「你今年才十九歲,沒想到居然沒演過比較年輕稚嫩的角色,也真是蠻奇怪的。那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你的表演少了點單純,要不我讓以前演過不少傻白甜女主的柳夢給你演示一下?」

這次不等柳夢開口,秦博容就笑了:「那就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蔣導還記得?」

蔣宏正立即笑道:「哪兒能不記得啊,當時你可也演了,各種各樣外冷內熱的男神。」

柳夢輕哼了一聲,微笑道:「年輕時候誰沒演過幾個灰姑娘愛上王子的故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蔣導可別調侃我們。」頓了頓,柳夢看向楚言:「不過小言倒也是難得,居然真沒演過什麼偶像劇。」

四人又說了一會兒后,柳夢真的開始為楚言講戲了。

事實上,柳夢的演技比楚言要遜色,這一點她自己也承認。和楚言對戲的時候,她總有一種自己被帶領入戲的感覺,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表演得更為出色了,但是同時也反應出楚言精湛的演技。

然而,世界上還真有人從來沒演過傻白甜偶像劇,甚至連傻白甜角色都沒演過。

這輩子就不用說了,連上輩子楚言都沒演過什麼單純天真的角色。他自出道一直到問鼎影帝,演過奸詐歹毒的小人,演過俠肝義膽的大俠,還演過權勢滔天的年輕帝王,但就是沒有一個傻白甜角色。

雖說沒演過不代表不能演好,可是楚言卻是真的有點難以捉摸這種心理了。柳夢講解了許久后,楚言大概理解了一絲那樣的感覺,同時也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一直演不好了——

因為他從沒有那麼心思單純過。

上輩子他是孤兒,進娛樂圈前在社會上過得不容易;而進娛樂圈后更是沒有任何背景,要注意了不被別人暗算。這輩子則一重生就攤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婚約,還和一個勢均力敵的男人鬥智斗勇,不能放鬆警惕。

當明白了癥結所在後,再一次開拍時,楚言雖然仍舊ng了,但是蔣宏正卻看到了他的進步。這是第一次ng,接下來還有第二次,等到第三次的時候,蔣宏正看着虛擬影像里的場景,屏住了呼吸,雙手捏緊。

只見在那髒亂破舊的廢棄廠房內,被打到瀕死的黑髮年輕人躺倒在地上,喘氣聲漸漸變小。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此刻沾染了塵土和汗水,還有可怖的血液,凝結成塊,顯得猙獰嚇人。

他的臉頰就貼在地面上,渺小到了塵埃里。

這個時候,裘復也不過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他凄慘得如此美麗,彷彿是被魔鬼蠶食過的天使,即使已經到了懸崖的邊緣,卻依舊擁有震撼人心的絢爛,他用暴力和兇殘當作美學,席捲每個人的眼球。

此時此刻,裘復的意識應該已經開始模糊。只見楚言慢慢抬起了眼睛,目光平靜地看着遠方。他的視線沒有焦點,只是單純地看着,安靜地看着,不吭一聲地看着,始終不願意移開。

這一次,就連秦博容都仔細地看着片場內的情景。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拉長成了一個世紀,兇殘暴戾的瘋狗狼狽到比泥土還低,他努力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簡單平凡的笑容。這笑容比起楚言之前表演的實在普通太多,就連嘴角都好像揚不上去,只是勉強做出了一個類似於笑的動作。

鮮血順着那嘴角向下流淌,笑到這,楚言忽然閉上了雙眼。他沒有再看,也沒有再做任何其他的動作,只是在安心等待着死亡的到來,沒有怨恨也沒有後悔,只當是成王敗寇,也怪自己錯估了別人的心。

笑容在努力之中,更加燦爛了幾分。

明晃晃的燈光照射在少年的臉龐上,讓這一幕成為了永恆。

「卡!第十場,過!」

九次ng過後,這一條戲終於過了!

在蔣宏正喊卡之後,於彤彤立即跑上來將楚言扶了起來,然後給他擦拭臉頰上的泥土,再不停地給他捏肌肉。那些鋼棍雖然是道具,但是為了逼真的效果也是有點份量的,那東西打在楚言的身上不會造成傷痕,但怎麼說也會有一點點疼。

一邊揉捏著,於彤彤忍不住地小聲說道:「做演員真的很不容易,你都受傷了……」

今天早上楚言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割傷了手指,不過在塗抹藥膏后,現在已經恢復如初。

聞言,楚言卻是笑道:「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容易的,我已經是夠容易的了,我的武替比我不容易更多。等馬上你給人家朱哥送點營養湯喝喝,他幫我拍的那些打戲效果很好,但他也很辛苦。」

於彤彤立即應下。

一個ng了九次的鏡頭,對於楚言來說絕對是罕見的。周和輝也與他分析了許久,希望他能夠從中收穫一些東西,獲得進步,而聽到最後,楚言卻問道:「周哥,最近你在幫我看下一部戲,目前有什麼適合的通告嗎?」

周和輝想了想,回答道:「有一部電影的男一號不錯,我覺得你可以演。還有兩部電影的男二號,都非常適合你的形象,也可以考慮一下。」

誰料周和輝剛說完,楚言卻問道:「有什麼比較傻的角色嗎?」

周和輝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楚言正了神色,嚴肅鄭重地說道:「我想,我應該去演個傻一點的角色,突破自我了。」

三天後,當楚言看到周和輝發給自己的劇本時,他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就挖了一個坑,還傻乎乎地跳了進去。那部戲再過兩周就要開機,時間上完全趕得及。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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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星際寵婚[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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