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非她不可(1)

第8章 非她不可(1)

身軀巨震,不只是她的,還有他的。

方才下棋之時,她刻意迴避著與他指尖的碰觸,以免犯了他的禁忌,徒增不必要的麻煩。可此時此刻,她整個人……整個身子,都趴在了這個傳言不近女色的男子懷裏!

時間,彷彿凝滯了一般。黑衣人逃離的方向,傳來一聲悶哼之後,周圍再無聲音響起。

一片寂靜。

漫夭以極度曖昧的姿勢趴在他的懷裏,一隻手扶住他精瘦而結實的腰,另一隻手攀在他優雅的頸項。他的皮膚手感極好,但是,這個人,他的身體是冷的,竟然是冰冷的,沒有一丁點兒的溫度!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前,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漫夭呆住,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應該立刻從他身上離開。無意識抬頭,撞進瞳孔的,是他那雙邪魅的眸子,此刻正眯着眼睛看她,那雙眼幽深如潭,叫人怎麼看也看不穿。

帶着淡淡幽香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間,好似春日櫻花林裏帶着花香的和煦微風,拂開層層血腥之氣,給人無限舒適之感。隔着衣衫,他感受到她柔暖溫香的身子,傳遞給他所沒有過的溫暖。貼在他胸口上她的一雙柔軟,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召喚着他潛藏在體內最深處的渴望。

漆黑邪魅的瞳眸紅光一閃,眼中有跳躍的火焰遽然燃燒起來,隱隱透出最原始的慾望。此刻宗政無憂就像一隻被禁閉多年的獸,散發着極度危險的氣息。漫夭一驚回神,想立刻從他身上爬起來,可還未離開他的身子,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壓在了水渠邊的地面。

「觸犯本王禁忌,你想就這麼離開?」宗政無憂嗓音低啞,邪眸妖媚惑人,方才還冰冷的氣息此刻變得滾燙,噴灑在她的面龐,灼熱撩人,帶來絲絲麻癢。

她的心,猛然間撲撲地跳。

「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感受到他的變化,她試圖解釋,心中有些迷亂。曾想過無數種觸犯他禁忌的後果,卻絕對沒有想過會是當前這種景象!

「你,你不是……不近女色嗎?……你快起來。」她偏頭想躲過近在咫尺的俊臉,不去看,心就不會亂。

宗政無憂卻不允,扳過她的下巴,要她正面與他相對。

「本王是不近女色,但你已經近了本王的身,你說……本王,該如何處置你?」他聲音冷冽,邪魅紅眸,笑容純凈卻勾魂攝魄。

月色朦朧,微風清淺,不小心熄滅了蓮燈中的燭火,園子裏光線變得昏暗,四下里靜寂無聲,只聞得彼此間的呼吸漸漸粗重。

漫夭望着近在咫尺的完美俊臉,心中有些慌亂,再度偏頭道:「離王殿下,你先起來再說……」

宗政無憂沒動,凝視着身下膚如凝脂的容顏,她微微閃躲中的明眸若水光潺潺,朱唇潤澤嬌艷欲滴,輕啟間十分誘人。宗政無憂眼中妖異的紅光大盛,猛然低頭,竟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柔軟嫩滑的唇瓣美好得讓人一經觸碰就再也無法放開,兩人的身子皆是一顫,漫夭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驚呼之聲還未出口就被他無聲的吞沒。他霸道地侵入她的口腔,有力的糾纏帶着無法抵擋的狂熱。

漫夭只覺耳中嗡鳴作響,整個身子無法控制的一寸寸軟了下去。前世不是沒嘗試過親吻的滋味,但這般像是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併吸走的狂熱,卻讓她瞬間惶然無措,一顆心止不住地顫慄起來。

他的手輕撫過她溫熱的臉頰,冰涼的指尖從纖細頸間往下在她身上反覆遊走,忽然大掌一揮,衣衫被剝裂,她只覺胸前一涼,瞬時驚醒,懊惱非常,她竟然在一個男子的親吻之中迷失了自己!漫夭連忙伸手推他,卻紋絲不動,她微微動了動身子試圖脫離他的掌控,卻引得他手中動作更加狂烈。

她喘不上來氣,胸口窒悶,偏偏又有種無法阻擋的奇妙之感將她身心漫天席捲。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吻,也可以這樣銷魂蝕骨。可是被他這樣佔了便宜,卻不是她想要的。漫夭心中大急,胸口急劇起伏,她急切中將手伸進水池,去摸索琉璃蓮花燈。沒有多想,便朝着身上男子的頭砸了下去。

不大不小的聲音,很沉悶。

身上的男子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愣在當場,她趁機用盡全力將他推翻在水池,卻忘了他的手還摟着她的腰,她驚呼一聲,已經無法避免地與他一同跌進了水中。緊貼的身軀並沒能分開半分,不同的是,姿勢變成了他在下,她在上。

四月的夜晚,空氣很涼,池水不深,但很清冷。宗政無憂驀然清醒過來,雙眸中的紅光瞬間消褪,眼神清明,回復到以往的漆黑冰冷。他望着壓在身上的女子,眸光冷冽,突然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但這一次已不是火熱的觸碰,而是用冰冷的五指死死扣住她纖細的脖子。

宗政無憂眯着眼,冷冷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肺部的空氣慢慢被抽緊,胸口窒痛難當。漫夭艱難開口:「這句話,殿下應該……問你自己!我只是……只是因為受到侵犯,自衛……而已。」

宗政無憂怔住,方才一幕倏然躍入腦海,他雙眉不覺擰起,眼中利光像是兩柄欲出鞘的劍,寒光森冷。

殷紅的血,自琉璃燈砸到的地方,順着他的額角蜿蜒流淌下來,滑過他俊美絕倫的面頰,有些觸目驚心。

漫夭心底忽地湧起一股衝動,想抬手幫他拭去血跡,手才剛剛碰觸他的臉,感覺他渾身一震,眸光複雜難辨。宗政無憂望着身下被他掐住脖子卻抬頭替他擦拭血跡的女子,心頭湧上異樣的感覺,他緩緩鬆開她,支起身子半坐在水中,臉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漫夭脫離桎梏,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咳了一陣,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她狼狽地起身,感到渾身乏力,癱倒在水渠邊。身上已經濕透的衣衫緊貼住她凹凸有致的纖細身軀,胸前被撕裂的衣襟半敞,遮不住胸前的柔軟,濕漉的長髮結成一縷一縷,水珠沿着髮鬢流淌,滴落在雪白誘人的肌膚上,晶瑩剔透的水澤,散發着誘人的魔力。

宗政無憂濃眉皺起,不自然地轉開目光,可不論他看向哪裏,眼前都是那雙明澈淡定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睛,怎麼也揮之不去,宗政無憂又回過頭來看她,眼中多了一絲迷惘,襯着眼角邊的那道殘留的血痕,一張純凈的臉像孩子般無措,漫夭只覺心頭微微一疼。

他突然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猛地一拽,沒有防備的她,再一次結結實實撞進了他的胸膛。

漫夭頓時著惱,直呼其名喊道:「宗政無憂……」

話才出口,他的唇又覆了上去,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後腦,將她未完的話一併含在口中。

如遭電擊,她大腦一片空白,唇舌糾纏帶來的酥麻之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心底久違的悸動不知從何而來。她努力保持着理智,好不容易才側過頭去,撫著胸口直喘氣道:「宗政無憂,你……還沒清醒嗎?」她直覺他紅眸之時,是讓什麼控制了心智,才會對她做出那樣超乎尋常的事。

宗政無憂氣息急喘,整個人呆住,他在清醒之後還去吻了這個女人?而吻她的那感覺,竟然那麼……美妙!?那方才失控時候的感覺他是沒有認錯的!

一時之間,二人皆是無語,空氣中的溫度再次冷卻,漫夭真的很想逃離這個危險的男子,但他的手臂那樣有力,讓她動彈不得。宗政無憂帶着探究地盯着她看,片刻後有一抹細微的光亮從邪妄的眸底緩緩升起,然後他竟然微微笑了!

「就這樣,以後就叫我的名字。」他這樣對她說,說的時候,眼底蕩漾起迷亂人心的溫柔。溫柔?漫夭真的懷疑是自己看錯了,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有溫柔?她還在怔愣,他忽然又喚了一聲:「阿漫……我以後就這麼叫你。」他的唇貼在她耳邊,嗓音低啞迷人,帶着深沉的蠱惑。

漫夭心頭一震,阿漫?很久沒聽到這樣的稱呼了。這個男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一會兒冷酷、一會兒狂熱、一會兒恨不能置她於死地,現在又對她溫柔有加,還說以後喚對方的名字……他宗政無憂的名字,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叫的么?

她平定心神,她嘗試着推開他,他卻將她越箍越緊。她無奈放棄,揚起睫毛,略帶譏誚的看向他,淡淡道:「殿下這個樣子,真讓人不習慣。」

他卻勾了她的下巴,指尖在她唇邊流連,輕聲道:「那你習慣我怎樣?」說着一隻手已慢慢滑下,往她胸口落去,她連忙伸手擋住,力量不大,卻堅定異常。他輕挑眉梢,眼中冷光一閃,口中卻柔聲道:「你不願意?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女子做夢都想讓本王碰她們一下?」

漫夭蹙眉,聲音淡漠微冷,道:「那些人……不包括我在內。」

「哦?」宗政無憂輕笑問道:「為何?是覺得本王不夠好,還是擔心本王會對你不負責任?」

漫夭搖頭,「都不是。」

宗政無憂皺眉,「那是為何?」

漫夭說:「因為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

宗政無憂一愣,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很意外,他用奇異的眼神盯着她看,似乎一個女人開口說不愛他是多麼不正常的一件事。他問:「你為何不愛本王?」

漫夭反問:「我為何要愛你?因為你外貌出眾長得比別人好看?還是因為你身份尊貴高人一等?」

宗政無憂凝眉問道:「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成為愛一個人的條件?」

漫夭覺得好笑,道:「如果愛一個人僅僅是為了這些,那不是愛。」

宗政無憂似笑非笑道:「哦?那什麼才是愛?」

她沒想過,她只知道那是這世上最不可靠的一種感情。她不知道宗政無憂為什麼突然對她這樣,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要遠離才能安全,可是他們現在離得那樣近,近到彼此間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他清爽的男子氣息彷彿塞滿了她的世界,她怎麼躲也躲不開。而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一直繚繞在他的鼻間,好聞極了,令他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再多靠近她一點。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陌生。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他淡淡說了這麼一句,在漫夭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放開了她,恢復了一貫的高貴冷漠的神態,從她身邊站起,轉身揚長而去,竟沒回頭再看她一眼。

深夜裏的離王府,安靜得有些詭異。

被冷炎從床上提起來的九皇子一路嘟囔著進了無憂閣,半閉着眼,打了個呵欠,隨手端起一杯水,口氣不無埋怨道:「七哥,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找我什麼事啊?」

宗政無憂斜卧在軟椅上,頭也沒抬,語氣淡淡道:「去給我找個女人來。」

「噗——咳、咳、咳……」九皇子剛喝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被嗆得直咳嗽,困意立時消散,他瞪着眼珠子,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宗政無憂,極其懷疑道:「七哥?我沒聽錯吧?你,你說要女人?哈……哈哈……」

「好笑嗎?」宗政無憂冷冷睇他,語氣陰涼沁骨。

「不好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哈哈……我這就給你辦去。」九皇子轉身就走,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走到門口,又回頭道:「七哥,你終於開竅了,這就對了。要不然,每次都靠寒池壓制,遲早身體會忍出毛病,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哈哈……」不等宗政無憂有所反應,九皇子迅速消失在無憂閣。

宗政無憂皺眉,懶得理他。最近練功之時,身體常感不適,不但功力沒有進展,且有經脈逆轉之兆,他始終找不出原因所在,但今夜的失控令他警醒,回府之後,他發覺身體狀況似有所緩解,不禁疑惑。

修習易心經,講究的是汲取天地自然之氣,需順心而為,遵循自然規律,但他厭惡男女之事,一直以來,都是依靠地下寒室中的寒池之水助他壓制體內的慾望,莫非就是因為長期如此,違反了易心經所言的自然規律,導致氣息不暢,經脈受阻?以至日積月累,達到一種極限,在碰觸到女子的身體之時,才會造成如方才那般暫時性的走火入魔!既如此,那麼,就算他再怎麼反感男女之事,也非碰不可了。

九皇子的效率果然很高,只一柱香的功夫,就帶了一個女人來。

柳眉鳳眼,櫻唇桃腮,行走間腰肢細擺,一副媚骨天成。女子看到宗政無憂,眼光一亮,心跳如鼓,想不到九爺要她伺候的,竟是如此絕色男子!

宗政無憂懶懶的看了女子一眼,斜眼望着九皇子,略帶譏誚道:「你就這眼光?」

九皇子一愣,問道:「不滿意啊?想不到七哥的要求還挺高,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

宗政無憂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孔,明澈淡定的眸子,小巧挺直的鼻樑,嬌嫩誘人的唇瓣……想着想着,竟走了神。

「七哥,七哥……」九皇子很是驚奇地望着百年難得走神一回的男子。宗政無憂心底一震,他竟然會想到她!

九皇子極有興趣地揚眉笑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啊!七哥,你不會真的看上哪個女人了吧?是誰啊?你告訴我,我得去為她立個碑,表示我心底對她的崇高敬意!」

面對他的調侃,宗政無憂垂了眼,閑閑道:「看來你府上是該進人了!聽說你的名字已經在容樂公主府的名單里,你若想娶,也就一句話的事。」

九皇子笑容立刻僵住,連忙討好地湊到他跟前,萬分虔誠道:「別,千萬別!我錯了還不行嗎?七哥,我是為你着想啊!你看,這是咱京城裏有名的「銷魂娘子」,七哥你……第一次嘛,我得給你找個經驗足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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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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