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者上鈎 2

願者上鈎 2

阿麗公主是和著納蘭雪的曲拍跳舞,而納蘭雪也跟着阿麗的舞蹈調整了自己的節奏,兩人竟然將這曲子的節拍很古怪地糅合到了一起,卻不讓人有違和之感。郭澄走到了郭衍的身邊,笑道:「二哥,我明白為什麼你會愛上納蘭姑娘了,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

郭衍抬起了眼睛,著自己的三弟,笑容有幾分蒼涼:「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若我不是郭衍,我才有資格說這喜歡二字。這件事情,我從一開始就做錯了,明知此生非我有,何必圖惹情絲呢?」

納蘭雪離得不遠,聽到這句話,便走了神,一出疏忽,曲音微微變調,她隨即大驚,倉促收尾,那顫巍巍的餘音,驚了自己,也驚了李未央。納蘭雪一震,卻到李未央舉目向自己望來,那曲目之中含着探尋與關切,卻是淡漠入水,輕輕拂過她的心頭。

在場的眾人,沒有人發現這一幕,雖然阿麗公主也隨之停了下來,可是她並沒有覺出其中的變化,納蘭雪深知李未央聽出了曲子的謬誤,難道對方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嗎?她站起了身,走向李未央,可是卻難以掩飾這一瞬間的不安,李未央懂得納蘭雪心頭的難處,便微微一笑,向她溫和笑道:「納蘭姑娘,相聚時日無多,所有煩心的事暫且拋開吧,我今日也學了一子新曲,便借瓷碗一用。」

納蘭雪心中感慨李未央的細緻,便是順着她的話說道:「好,我仔細聽着。」她轉頭望向不遠處的郭衍,自己曲中微微變調,郭衍卻並沒有察覺,納蘭雪心中並非不遺憾的。

李未央仿若未覺察出她的心思,神色尋常:「納蘭姑娘精通音律,便是這小小瓷碗也能敲得如此美妙,而我只不過是粗通,望你不要笑話,姑且一聽吧。」

納蘭雪正在沉思,卻聽見那叮叮噹噹的樂曲已然奏響。

在曲聲之中,天上突然飄起了雨絲,那細雨如絲如綢的飄灑下來,以至於湖面上激起了無數的漣漪,偶爾會有魚兒躍出水面,追逐著漣漪,跳躍個不休。這細細的雨絲並不大,趙月想要撐起傘卻被李未央回絕了,於是這雨絲幾乎像一層煙霧一般籠罩在李未央的身上,將她與這個世界,有了片刻的隔絕。李未央似乎只是隨意的敲擊著,卻是形成了動聽歡快的曲子,修長潔凈的手指輕輕握著樹枝,起來那麼的波瀾不興。

納蘭雪靜靜地注視着對方,她知道,自己的那一驚,曲音就停了,若是其他人發現,終究會覺得疑惑。李未央現在接着她奏下去,就是一種解圍。在她的印象里,李未央一直是美麗而恬淡,甚至是有幾分冷漠無情的。今日對方卻突然開口,是因為早已窺知了自己心中的落寞了悲傷,這叫她不由得感激。

凡是心情寂寞的女子,心思總會格外的細膩,納蘭雪體味到了李未央身上的和善和憐憫,心中便是一痛。在場的眾人之中唯獨李未央這麼一個交情泛泛的豪門千金卻像是讀懂了自己的心思,而與自己有過婚姻之盟的郭衍,竟然也不曾穿她內心的傷痛,被她釋然的外表所迷惑,可見這世事難料,知己終究難尋。

這時候,郭敦忍不住,也跑過去和阿麗公主一起跳舞,卻被她打了一下,隨即兩人笑鬧着跑開了,在湖邊追逐嬉戲,起來倒像是兩個頑童一般,是那麼的開心,喜悅。李未央在眼中微微一笑,隨即停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着納蘭雪道:「納蘭姑娘可願意陪我走一走?」

元烈會意,他眉一舒嘴一揚,竟是輕笑着走到涼亭之中,吩咐侍從取來了美酒佳肴,對着郭澄和郭衍道:「二位,如此美景又有佳人相伴,不妨暢飲一番。」

郭澄到這一幕,心頭微微疑惑,他心道旭王元烈怎麼跑到這裏來坐着,轉頭一,卻到李未央和納蘭雪向湖邊走去,知道李未央必定有話要對納蘭雪說,他這才醒悟過來,微笑道:「好,殿下請。」

納蘭雪身上穿着一襲素淡的湖藍色袍子,衣裳浮着蓮花的凹紋,髮飾也十分的簡單,只有一株玉簪子,以及幾朵小巧的銀箔珠花壓住了她的髮絲。李未央着她,在郭府的這些日子,郭家人不知道為納蘭雪準備了多少的禮物,其中也包括成箱子的綾羅綢緞,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勸說,納蘭雪是碰也沒碰,不只是衣物,還有那些首飾郭夫人也送了不少,可是納蘭雪卻從未佩戴過。

李未央過去曾經覺得納蘭雪是不是在迴避着什麼,可是細又覺得她恰到好處,畢竟若是納蘭雪接受了郭家人的饋贈,反倒讓人瞧低了她。

李未央本來不太愛說話,她微微抿著唇反而顯得高貴而矜持。納蘭雪只覺得近日對方沉浸的微笑之中,泛出一絲甜蜜。可能這一點,連李未央都沒有察覺到,每次當元烈陪伴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的笑容總是有些與眾不同的,顯得格外美麗。哪怕再冷酷淡漠的女子,被人喜愛的時候也是美麗的。納蘭雪在眼中,卻也說不出心頭究竟是羨慕,還是落寞。

此刻,李未央側身佇立在她身邊,陽光柔和的泄在她輪廓分明的臉上,那一張素白的面上淡淡的施著脂粉,反倒有一種淺淺的桃花似的紅,那目光幽幽的,直望進納蘭雪的心裏。

納蘭雪揚起臉,率先開口道:「沒有想到,這裏竟然也有太陽雨。」

李未央笑道:「是啊,這場景倒是難得一見。」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太陽朗朗卻有細小的雨絲落在人的身上,使得整個環境更加清雅動人,隨即李未央著納蘭雪,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又止住了話頭。

兩人並不急着折回去,只是漫無目的地在湖邊走着。那邊的阿麗公主,已經唱起了草原上悠揚的民歌,她的神情起來是那麼的歡快,那麼的高興。納蘭雪不禁側目,於是輕聲開口道:「阿麗公主真是開心,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心思單純的姑娘。」

李未央微微笑起來,聲音冷靜:「就在不久前,她的父親剛剛去世,而她唯一的親哥哥也被貶到了最偏僻的草場,一輩子牧馬為生,你說,換了別人豈不是會心中難受,懷着怨恨?」

納蘭雪心頭一跳,著李未央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從表面上還真是瞧不出來,阿麗公主竟然有這樣的遭遇。」

李未央向對方,長久的沉默,最後才一字字道:「納蘭姑娘,每一個人在面對過去的時候,總要做出選擇,有的人充滿了仇恨,一心想要報復。」她說到這裏,停了停,明顯是想到了自己,「有的人將這些仇怨都忘了,一心一意,快樂的過活,恰如阿麗公主。很難說清楚到底哪一種才是正確的,不過是個人的選擇罷了。」

她一雙眸子近在咫尺,似映着這淡淡水光,臉色三分柔軟中卻帶着七分的冷沉。

納蘭雪一震,眼底有些澀,卻絲毫不想流淚:「郭小姐,你是一個十分幸運的人。」

李未央認真望着她,並不意外她突然轉了話題:「為什麼這麼說呢?」

納蘭雪心頭一痛,直截了當道:「因為你心愛的人一直陪在你身邊,他不曾變心,不曾遠離,也不曾背棄你。」

李未央笑了笑,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元烈身上,轉瞬卻已經收回:「你怎知道,我不是歷盡千帆才找到這麼一個人的呢?」

李未央的聲音輕且低,可這一字字卻如重鎚一般落在納蘭雪心上:「是啊,人們都說在風雨之後總能見到彩虹,若是執著的繼續尋找下去,說不定我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李未央雙眼明潤的望着她,突然嘆道:「納蘭姑娘,你如果有什麼顧慮,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希望,對方能將一切心裏話主動說出來!這是她所能給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我沒有顧慮。」納蘭雪低下頭去,目中彷彿要滴出眼淚了,這一瞬間只覺得世事無常。若是她和郭衍沒有發生這樣的變故,嫁入了郭家,一定會和眼前的這個姑娘成為最好的朋友,不管如何壓抑心中的渴望,她不得不承認,李未央和她十分的投緣,不管她說什麼,對方很快的就能夠反應過來,及時的給予回應,這便是連熱戀中的情人都做不到的。

知己,這兩個字往往是人們拚命尋求的,可她卻不得不就此捨棄。

李未央嘆息了一聲,那半截話,終究是完全的咽了下去,只化作喉間的惋惜。很多事情,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那邊的阿麗公主已經跑了過來,她大聲地道:「你們在那裏幹什麼呢?我剛才已經釣上一尾魚了,咱們烤魚吃吧!」

她這麼興高采烈的模樣,納蘭雪雲淡風輕地笑了。她這樣的笑容起來極美,縱然臉上帶着瑕疵,可是李未央覺得,這一幕會印在她心中,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之中,一直會記得。

日子就在這樣的平靜之中漸漸的流逝。納蘭雪和郭衍兩人時常坐在一起,只不過眾人瞧來只覺得他們更像是朋友,卻不像是戀人,不管是納蘭雪還是郭衍,誰都沒有再破鏡重圓的意思。兩人經常只是靜靜的坐着,說上幾句話。可是郭夫人在眼中卻是情不自禁的落下淚,多次對李未央說:「納蘭姑娘真的很可憐。我希望她能永遠的留在郭家,讓衍兒好好照顧她。」

的確,納蘭雪容顏已毀,她手上也早沒了可以證明郭家人有婚約的證據,郭家人本可以不用對她負責,可是,郭夫人心頭那份愧疚,卻是除不去的。午夜夢回之間,她總是會後悔當初沒有替郭衍堅持到底,迎娶這個納蘭姑娘進門。

在郭夫人的眼裏,兒子的幸福終究要比家族的利益更重要。可是不管她如何說,李未央卻並不放在心上,這讓一直認為女兒很喜歡納蘭雪的郭夫人心頭納悶,可她知道女兒是個有主意的,絕不會聽從人的擺佈,雖然心頭越發疑慮,卻沒有表現出來。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六月十三,是陳留公主的大壽,郭家要大宴賓客。按照往日的規矩,他們在郭府之中連開了幾十席,邀請了各大豪門世家,還有京中的達官貴人。一大早,便有無數豪華馬車在巷子口排了隊,一輛輛裏頭都坐着一等功勛世家的貴客們,李未央微笑着站在門口,一身淺綠的衣衫,再配上那白玉一般精緻細膩的面孔,笑意盈盈的眸子,只覺得起來端麗明媚,氣質十分的高貴。

眾人着她,只覺得她的眸子比滿園的鮮花還要明亮,比天邊的晚霞還要嫵媚,倒忘了關於這位郭家小姐的那些傳言。

李未央向來跟這些名門打交道慣了的,若是她願意,可以很輕易地讓人喜歡她,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會那麼輕易獲得太后和李老夫人的喜愛。以如今郭家在朝中的局勢,有些過於鋒芒畢露,若是她還想從前那樣高興就理,不高興就不理,眾人就要懷疑他們郭府過於驕傲自大了,所以她站在郭夫人的身邊,始終面帶微笑,笑容和煦,就像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一直吸引著眾人的注意。

人們依著相熟的互相坐下了,人群之中便有人悄然地議論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陛下在朝上下了旨意,要嚴查郭衍的事?」

旁邊連忙有人做了個手勢,低聲斥責道:「你怎麼能現在說這些,若是被郭家人聽見……」

那人乾笑了一聲道:「這裏都是咱們自己人,何必怕他聽見!更何況郭衍如今已經逃了,不知道陛下是怎麼着郭家,所謂烈火烹油,盛極而衰,也不過如此了。」

卻有聽了這話的人冷笑一聲道:「說你不會,還真是不會!你沒瞧見今天陳留公主大宴賓客,不要說親王們、朝中的顯貴……甚至連宮中的陛下都送來了壽禮。那禮物一直從中堂擺放到門口,這意味着什麼,難道你還不出來嗎?小心禍從口出!」

眾人在這裏議論紛紛,郭家人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始終面帶笑容,不對郭衍的下落做任何回應,所有來訪的客人都意圖打聽郭衍的去處,也意圖打聽郭家對此事會如何處置,可是郭家人閉口不談,卻讓他們毫無辦法。

阿麗公主素來是個喜歡熱鬧的個性,可是她在人群之中卻不免聽到有人說郭家的事情,她不喜歡那些在背後議論長短的傢伙,卻因為在郭家呆的日子不短,在人前也學會了不少規矩,不便當眾翻臉。她了幾眼,發現郭家人都在忙,不由將桌上的點心一籠並作兩籠,咬住筷子,從座位上退了出去。

旁邊的江寧侯夫人瞧見,不由冷笑一聲道:「你瞧,這郭家也太沒規矩了,從哪裏找來的這麼個野丫頭。」

立刻就有人提醒她道:「那裏是什麼野丫頭,這是草原上的阿麗公主。」

江寧侯夫人卻是個心高氣傲的婦人,早已不慣郭家高高在上,她繼續笑道:「這郭夫人也太沒規矩了,選兒媳怎麼會選到草原上去,那些姑娘可以個個都是不知道規矩為何物的,娶回家來,不是整天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她這麼說着,眾人都心照不宣地竊笑起來。

而阿麗公主聽到這裏,已經不想再理會他們,她換了個僻靜的轉頭將點心放在膝蓋上。著前方的戲台,一邊喝酒一邊吃點心,不時隨着台上的花旦輕聲學着唱兩句,倒也悠然自得。陽光之下,她亮麗的眼眸泛著光彩,稱著白玉般的臉龐十分的嬌俏,郭敦就在此時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坐下。阿麗瞪了他一眼道:「你到這裏來幹什麼?快離我遠一點,不然那些人又要說我想嫁到郭家做兒媳婦了。」

郭敦着她,難得沒有打趣道:「嫁給我又有什麼不好嗎?」

阿麗公主嘴巴里咬着燒麥,轉頭專心的戲。郭敦正要湊到她耳邊說話,阿麗公主察覺到了,用力的轉頭,郭敦被她一下子被她撞到了鼻子,不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本來這就是一條長板凳,他這裏一站,阿麗公主那裏失衡,一下子整個人摔了下去。阿麗公主驚呼一聲,不由閉上眼睛,哀嘆自己倒霉。這哀嘆之間,突然腰間一緊,竟然被郭敦拎到了衣裳,又重新坐到了凳子上。

阿麗公主面色一紅,不由轉過臉去,哼了一聲,不再多言了。

郭敦只是笑嘻嘻的,隨即向著那邊的李未央眨了眨眼睛,他心道嘉兒教他的這招死纏爛打,還真是很有效果,連阿麗公主這麼厚臉皮的姑娘,也不禁臉紅。

正在這時候,卻突然聽見外頭有人稟報道:「太子殿下到。」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太子,只見太子一身華服,身邊帶着太子妃和盧妃二人。在他身後不遠處就是那裴家的大公子裴弼,他們面上都是帶着微笑,一行人從容地從外面走了進來,李未央瞧見這一幕,卻是輕輕一笑,向郭夫人道:「母親,太子殿下到了。」

郭夫人雙眸微微眯起,了太子身邊的裴弼,冷哼一聲道:「到那樣的人,我心裏就倒胃口。」

李未央微笑,拍了拍郭夫人的手道:「場面上總是要過得去的,母親,咱們去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打招呼吧。」

郭夫人當然知道這一點,只不過她性子直,不慣太子和裴弼兩人狼狽為奸。聽到女兒這樣說,便點點頭道:「走吧。」說着便換了一張笑臉,從容地迎了上去。

太子妃著李未央,目光之中倒有一絲驚艷道:「沒想到郭小姐這樣一打扮,倒像是天上的仙女似的,標緻極了,往日裏真是沒注意到。」

盧妃也在上上下下着李未央,笑容頗有深意道:「難怪盧縝回去之後,就向父親鬧起來,說是不要娶壽春公主,反而中了郭家小姐。」聽她這話說的,郭夫人臉色一沉道:「盧家是世族勛貴,規矩極大,小女頑劣,只怕是不敢高攀。」

盧妃聽到這裏,面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淡淡含笑,若有所思。旁邊的太子妃卻是笑容滿面,開口道:「盧縝不行,那我們家世運呢?」

聽到太子妃提到崔世運,盧妃心中便嘶啦一下躥起了火,面色也變得不太好了,她嗔了一眼太子妃道:「怎麼?姐姐連弟媳婦的人選都要來跟我爭嗎?」

太子妃微微一笑道:「這叫什麼跟你爭呢?不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罷了。」

李未央心頭冷冷一笑,太子妃和盧妃的爭鬥如今是如火如荼,剛才太子妃無意識地瞪了盧妃腹部一眼,那眼神可是十分的狠辣,顯然崔家和盧家也開始了激烈的爭奪碰撞。從壽春公主開始,到如今盧妃懷了身孕……現在到了郭家,他們兩個人還不忘爭奪彼此的婚姻盟約,實在是叫人覺得荒謬。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們兩人的態度倒也說明了太子如今的變化。自從上一次裴徽出事之後,太子就像是改變了策略,對郭家十分的友好,甚至提出了聯姻,這實在是讓人心裏發毛。

郭夫人到這一幕,不禁微微嘆息,她始終覺得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有點心神不寧,眼皮直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可是今日是公主壽宴,賓客雲集,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呢?她不由自主便聯想到了二兒子郭衍的身上。越是這種場合,越是容易出事,所以他們事先十分謹慎小心的,把郭衍藏在了保衛最為嚴密的蒼竹苑,還留下了密道藉以應急,絕對不會有人闖進去打擾,可是,明明已經做了妥善的安排,郭夫人還是覺得很不安。她著旁邊李未央言笑晏晏的樣子,想要說什麼,終究是將心頭的憂慮咽了下去,希望不過是自己杞人憂天罷了。

李未央面對太子妃和盧妃的笑臉一如往常,可心中卻是在冷笑,對方的已經全面張開,而自己一直耐心等待,今天也該收線了,釣起來的都是些什麼骯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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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錦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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