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異彩 2

大放異彩 2

李未央不免吃驚,隨即向那條鞭子,只覺得它在陽光之下閃著一種奪目的光芒。兩人對上還沒多久,就見盧縝手中的鞭子抖、劈、撩、掃、纏,打法叫人目不暇接,那條鞭子不但速度快,變化急,而且出沒無常、極為狠辣。眾人還來不及驚呼,便見崔世運被一鞭子打飛出去。鎮靜如李未央都嚇了一跳,卻很快見到那崔世運彷彿沒事人一般地重新爬了起來。他掂了掂手上的寶劍,自言自語了一聲,突然將那劍一把摔下,啪的一聲倒插在了旁邊,隨即不好意思地道:「這東西真是不得力兒,我赤手空拳可好?」

盧縝心頭自信,微微一笑:「只要崔兄不以為我是恃強凌弱就好了。」

一個人執鞭,一個人用拳,這樣的組合倒是讓人覺得奇怪,偏偏崔世運實在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他丟下武器,就不怕被對方一鞭子打死嗎?李未央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幾分訝異。

兩人又糾纏了起來,盧縝的鞭子再次抽了出來,虎虎生風,眼就要落到崔世運的面上,誰知那崔世運一把拉住了鞭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手上繞了三圈,猛地一用力,盧縝一個趔趄,竟猛地向他沖了過去,迎面的卻是崔世運的一拳。盧縝心念急轉,下意識地整個人向地下一滑,隨即那一條鞭子也從崔世運的手中滑了出來,他就着鞭勢,翻了個身,面前躲過了崔世運這一拳。崔世運沒有止住拳風,一下子砸在地上,竟然生生將青石板打得裂開一條深深的縫!眾人大驚失色,這一拳力道遠遠超乎他們的想像,不要說盧縝是血肉之軀,就算他是石頭做的,也要被打得頭破血流,見盧縝躲過,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這時候,李未央聽到旁邊的郭夫人嘆息了一聲,慢慢地道:「這位崔公子似弱不禁風,可是他的拳法卻是出奇的雄渾有力,是個力大無窮的人啊,不知道若是他和郭敦比起來,誰的力氣更大?」

李未央想了想,開口道:「這位崔公子是個赤手空拳與人搏鬥的高手,能夠抵擋盧縝十分凌厲的攻勢,這倒是讓人覺得新奇,只不過我四哥同樣力大無窮,若是光憑力敵,也不會輸給他的。」

郭夫人卻輕輕搖了搖頭道:「這崔世運力氣如此之大,從前卻沒有見過他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若非此次的比試,我還以為他只是個文弱生而已,可見這崔家也是藏龍卧虎啊。」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但凡世家大族總是要隱藏一些實力的,這也沒什麼奇怪,更何況這崔世運是太子妃的弟弟,若是他不在再此次的爭鬥之中嶄露頭角,不是要讓崔家丟臉嗎?」

太子府的棚子之中,太子妃是滿面的笑容,而旁邊的盧妃卻是冷冷一笑,轉過了臉去,可是她的一雙手,卻是在袖子裏緊緊地握了起來,心中暗罵盧縝無能。否則何至於讓那崔世運在眾人面前顯出了威風?

李未央向場上,如今的局勢已經是一邊倒了,剛才雖然盧縝勉強躲過了崔世運的拳風,可幾次下來,他已經是大汗淋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手中的鞭子也是一個勁兒的顫抖,可想而知,他是過於疲勞。不錯,任何人想要躲開對方凌厲的攻勢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不提這崔世運十分的聰明狡詐,他明知道盧縝的氣力不濟,他還故意誘他出鞭。盧縝鞭在手中,已經不能拖延,他憤不顧身地揚起了鞭子,卻聽到崔世運一聲冷笑,竟然硬生生抓住了他的鞭子,與此同時一腳重重地踹在了他的心口。只聽見啪的一聲,那條精鋼一般的牛鞭竟然折成了兩斷,隨即到盧縝倒飛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樑柱上,整個人如同棉花一般地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到這一幕,眾人不禁為崔世運大聲的叫好。崔世運卻始終微微笑着,彷彿很靦腆的模樣,彷彿剛才那個出手狠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李未央神色不動地了盧妃一眼,見她面色陰沉,再也不復歡笑之態。

她面上不禁微微一笑,這太子府內,崔盧二人之爭越發的激烈了。聽聞這盧側妃剛剛懷上了身孕,這對於已經連續生下兩個女兒的太子妃來說,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吧,所以才這樣着急,逼着自己的弟弟在場上給盧家人一個難堪。

第三輪是那王家的公子王延和葛晚舟的比賽。這葛晚舟,一身淡綠的衣衫,銀線綉了滿身,那漆黑的烏髮用玉冠束起,墜了一顆極為罕見的南海珍珠,他面如秋月,色如春花,最動人的便是一雙含情眼,右眼之下還有一顆淚痣,顧盼之間神彩飛揚。眾人不禁暗嘆,好一個風流瀟灑的美貌少年。李未央卻是勾起了唇畔,那葛麗妃能夠深得皇帝喜歡,想必容貌生得非同一般。這葛晚舟是她的侄子,自然也是繼承了葛家人的好相貌。可是……李未央又仔細了葛晚舟一眼,隨即把目光調去那旭王元烈,只覺得隱隱之中,兩人的容貌竟有兩分相似。

李未央心念一轉,突然便有幾分明白那葛麗妃為何會深受皇帝的喜愛了。她心中輕輕的一嘆,將目光轉而向了一邊王家公子,王延。這王延雙手持劍,一雙劍袖撒金袍,腰間束了素色的絲帶,頭髮全部高高束在頭頂,用金環箍起,那飛揚的鳳眼揚起,眼中透著一絲與生俱來的驕傲,絲毫不遜於葛晚舟。光是他這一分獨特的氣質,就足以讓人心折。王延手中拿着的是雙劍,那葛晚舟卻是一把摺扇。

王延冷冷地一笑道:「葛公子,你的武器呢?」

葛晚舟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絲笑意,他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的武器已經拿在了手裏。」說着他一晃手中的扇子,刷地一聲打開了,卻見到「我本風流」四個龍飛鳳舞的字,這下滿場的貴族都笑了起來。

阿麗公主趴在欄桿上,點了點頭道:「這個葛公子倒是有點意思。」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是啊,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吶。」這麼緊張的時候,還有心情拿對手開涮。她這麼說着,就見那王延果然有了一絲不悅,道:「你是在戲耍我嗎?」

葛晚舟輕輕一笑道:「是不是戲耍你,你很快就知道了。」

王延猛地雙劍橫掃,只聽見叮叮之聲,在瞬息之間,他已經刺出了二十一劍,劍尖都落在了葛晚舟的扇子之上,那聲音猶如音樂一般,十分的好聽,可是氣勢卻是勢如破竹,毫不留情。光從他的劍法去,劍法凌厲逼人、勢不可擋,雙劍玉郎君的稱呼絕非浪得虛名。葛晚舟卻是不慌不忙,戲謔地長身拔地而起,竟然飄然落在了對方的雙劍之上,如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

王延面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這二十一劍竟然劍劍落空不說,還被人找到了空子,他猛地一抽雙劍,葛晚舟本來避無可避,無從着落之下,平平跌落了下來,他的足尖剛剛落地,卻聽到破空之聲,只見劍尖已在他胸口三寸之遙,他微微一笑,倒貼著劍身倒了下去,後腦沾地,這劍尖便一下子落空了。此刻,他的身形宛如一道拱橋,姿態優美,世所難見,眾人得都是目瞪口呆。

王延冷冷一笑,劍勢變得凌厲萬分,劍光飛舞之下,快得幾乎不清招式,眾人只聽見破空之聲,又急又快,所刺的部位無一不是人體的要害,而葛晚舟身形只要稍慢半點,恐怕就要血濺當場了,阿麗公主不禁連聲驚呼:「嘉兒,他們這是生死搏鬥嗎?難道還簽了生死狀不成?」

李未央輕聲笑道:「武試自然是點到為止,只不過刀劍無情,若是真的傷了人,也只能是自認倒霉。」

阿麗公主點了點頭,不由感嘆道:「想不到越西藏龍卧虎,我還以為郭四公子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李未央嗤笑一聲道:「四哥若是在這裏,聽見你這麼說,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郭敦沒有坐在台上,而是去了台下去郭導鼓勁。

阿麗公主面上卻突然紅霞飛起,她也不李未央,轉而道:「你說他們兩人誰才會贏呢?」

而就在此時,葛晚舟已經用自己的扇子去迎接那劍影,兩人的比試絲毫聽不見刀鋒之聲,卻比剛才更加激烈,眾人都不由得為葛晚舟捏一把冷汗。這王延的劍法實在是快,超過了眾人的想像,而且他的劍鋒毫不留情,劍尖無數次向對方的胸口襲去,卻被對方的扇子輕輕一轉,別開了劍鋒。兩人的年紀修為本在伯仲之間,所以僵持了很久都不見勝負,可是在眾人來,王延的進攻咄咄逼人,而葛晚舟卻彷彿跳舞一般。一會兒后彎,一會兒前傾,姿態之妙,遠遠的去,簡直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舞蹈,只不過每一步都是暗藏殺機。

就在此時,王延目光一沉,手中的雙劍,突然並作一處,飛快地向對方襲過去,這一攻,速度極快,劍勢也巧,似簡單其實運著許多變化,無論對方如何閃避終究不能全身而退。葛晚舟冷笑一聲,扇柄突然合攏,眼那劍刃快要刺入他的胸口之時,他卻避也不避向對方的劍頭撞了過去。王延一愣,他確實想要獲勝,卻沒有想要葛晚舟的性命,然而就在他遲疑的一瞬間,葛晚舟的扇子已經攻了過來,第一扇震飛了他的雙劍,第二扇刺傷了他的手腕,第三扇封死了他的退路,第四扇那扇尖就停在他的喉嚨之上。

眾人被這一幕完全的驚住了,他們沒有想到起來處處佔盡上風的王延,竟然在轉瞬之間逆轉了形式。王延剛才幾乎閉起了雙眼,卻發現對方毫無動靜,睜開雙目,只見那葛晚舟笑容和煦,手中的扇子,也已經收了回來。

旁邊自然有監考官大聲道:「葛公子勝。」

眾人便都鬆了一口氣。阿麗公主不禁嘆道:「這位葛公子起來像個繡花枕頭,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厲害。」

李未央點了點頭,顯然也是對這葛晚舟十分留意,她開口道:「這兩個人的打法其實並不一樣,王延以攻為主,而這葛晚舟從來不主動進攻,只每次化解對方的攻擊隨即尋找對方的破綻,藉以攻之。但最後他的獲勝,只是取巧而已,算準了王延不會對他下殺手,這個小子倒是十分的狡猾。」

阿麗公主了李未央一眼,不禁笑道:「你叫人家小子,你自己又有多大?」

李未央笑容和煦,慢慢地道:「阿麗,也許我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了。」

阿麗公主面上帶了一絲吃驚,就在此時,那蕭家的公子蕭遙已經上了場,而與蕭遙對陣的卻是此次唯一一個進入了武試的尋常人家子弟戰秋。戰秋肩膀很寬,四肢修長,身材軒昂矯健,面容更是高眉深目,目光深邃,起來十分英俊,但一雙眼睛卻是一隻漆黑一隻碧綠,有幾分異族之貌。

說起這個戰秋也是十分傳奇的人物。聽說他原先不過是一個流浪在外的乞丐,不知怎麼,練出一身的好武藝,還無意中在一次刺殺中救了皇帝,如今是御前二品的帶刀侍衛,可以說是侍衛之中的第一高手,師承不詳,不過依照他的出身,若非陛下給了恩典,是根本沒有資格參加此次的比試的。眾人滿以為接下來會到一場十分驚險的戰鬥,誰知那蕭家的蕭公子上了台之後,還沒有動作卻突然一拱手道:「不要打,我認輸了。」

眾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有片刻的功夫滿場是鴉雀無聲,等眾人回過神來,都是哄堂大笑。

阿麗公主失笑道:「你剛才已經說過這個蕭遙公子武功很差,可我以為再文弱也能打兩下,你瞧,他還沒有出賽,便向人家認輸,多丟人啊。」

李未央卻是不以為然,目光凝在了那位蕭公子的身上,在一眾面容俊美的公子之中,他的容貌最為平凡,甚至讓人沒辦法留下印象,可是那一身儒雅的氣質卻讓人心生好感,她淡淡地道:「蕭公子的長處在於文才,而不在於武功,他深知自己的長處,避免自己的短處,這又有什麼可笑的呢?若是今天他不顧自己武功的微弱,當眾輸得很慘,豈不是更加丟臉嗎?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反而讓大家能夠理解。」

阿麗公主聞言仔細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點了點頭道:「這也是,若是呆會兒輸給了戰秋不是更加丟人嗎?」她頓了頓,又道:「可這樣一來,戰秋豈不是贏得更加容易了嗎?竟然不比就能進決賽,真是讓人覺得他運氣太好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是啊,省下這一場,他自然能夠餘下力氣去和別人戰鬥了。」

這時候就聽見阿麗公主叫了起來,「是郭導,快啊。」

李未央的目光投向了場中,這最後的一局是陳寒軒和郭導的比試,陳寒軒容貌俊朗,一雙眸子沉靜淡漠,寒光逼人,身形和郭導相仿,雖然不如郭導玉樹臨風,但他的身上透著一種彪悍的氣息,彷彿身體之內蘊含一種爆發的力量,一舉一動在優雅之間,又讓人覺得震懾。

李未央挑起了眉頭,輕輕地一笑道:「這位陳寒軒陳公子,不知為何以前從未瞧見過?」

郭夫人回答道:「他剛剛從山上學武下來,聽說是陳家武功最高的公子。」

李未央點了點頭道:「那麼他和五哥的比試,勝負在五五之間了?」

郭夫人想了想道:「的確如此,此次最有機會奪魁的便是他們兩人。聽說外頭還因此開了賭局……但這陳寒軒十分厲害,年滿十八曾經連挑江湖上十大門派,震驚天下,他在武學上是天縱奇才,這一次被陳家召回來是要投入軍中的……只不過我們兩家早已經說好,這一場比試點到即止,千萬不要因為區區一點小事,傷了兩家的和氣。」

要投入軍中,這說明陳家不再滿足於站在郭家身後了嗎……李未央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隨即點了點頭道:「的確,越是厲害的對手,動起手來的時候,越容易傷了彼此,兩家關係這麼好,只是為了爭奪一個莫須有的駙馬之位,就破壞了情誼,自然是愚蠢的,母親的考慮果然很周到。」

郭夫人嘆了一口氣道:「我只不過是郭導最近心情不好,才讓他參加這次的比賽紓解一下,分散些注意力。再加上陳留公主喜歡熱鬧,所以才讓他參與,在我來,若是真的娶了壽春公主,對咱們家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她說着,面龐之上流露出了一絲憂鬱。

場上兩個人互相施禮,開始交手。郭導的劍清逸靈動,滿場都是雪光飛舞,十分的優美。而陳寒軒的刀法卻是大氣端正,十分嚴密,招式之間一派大家氣度。郭導本就抱着打幾招就下場的念頭,所以一直漫不經心。打了片刻之後,他覺得退場的時候到了,身軀輕如鴻毛,手中長劍突然爆起一陣劍芒,身形一閃,猛然攻向了陳寒軒。陳寒軒冷笑一聲,借力疾退,如大鳥翩然而飛,郭導連忙跟上,手中劍光一閃。陳寒軒不甘示弱,一把長刀橫在胸前,架住了那電閃雷鳴的一擊。郭導動作極快,右手挽了一個劍花,再次向對方攻過去,這劍鋒十分勁道,陳寒軒知道不能強扛,向上躍起,以空中閃身,以退為進,在空中連踢出數腳。於這劍芒之上,直直踢向郭導的胸口。郭導並不心慌,出其不意地踏上對方的刀身,身子一飄,如鶴沖九天,避開了對方挽起來的森森刀劍之寒。

眾人只見到在場中郭導的身影時而如同矯健的蒼鷹,時而如同靈活的秋雁,得觀戰的人不禁大聲的喝彩。這時李未央才明白,當時郭導不想殺裴家的三公子,不是因為他不能,而是因為他不願,他畢竟是一個心存仁厚的人,所以不忍心傷害自己的師兄。如果這陳寒軒,真的如同大家所說是個絕世高手,那麼郭導在武學上的才華就更加令人驚艷了。

郭導微微一笑,準備虛晃一招就下場,眾人只見到郭導突然身劍合一,如同閃電一般刺向對方,原本想要故意刺空好給對方留下機會,誰知陳寒軒手中長刀又是迎上來一擋,一聲脆響,眾人竟然見長刀突然被攔腰折斷。郭導沒有想到經過一連串的攻擊,陳寒軒向來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以至於根本沒有出來他是故意想讓,硬生生用刀去擋了。

此刻見到武器折損,陳寒軒整個人都蒙了,然而他畢竟是個武功大家,轉瞬之間他已經反應過來,轉身一刀,斷刀如流光,在郭導的手腕之上,有力地滑過,本意似乎是要奪他手中的長劍以扳回這一成。郭導輕輕蹙起了眉頭,劍花一挽,意圖想要就此退場,可陳寒軒已經被挑起了戰意,徹底堵在了郭導的面前,不給他藉機會認輸的機會,逼着他再次動手。兩人繼續對陣,眾人只聽到一陣精鐵之聲,等到他們分開之時,卻到陳寒軒面色如常,而郭導那俊美的面孔之上卻是有些失色。

李未央突然站了起來,就在剛才她感覺到了不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阿麗公主吃驚地着她道:「你怎麼了?」

李未央回頭了她一眼,目光卻又迅速地轉向了場上。

此時陳寒軒已經橫起斷刀再一次地向郭導劈了過去,在這十分緊要的時候,卻見台之上有一人飛身而下,身如流星,形如落葉,眾人還不清他是如何到了場上,就見到一把長劍架住了陳寒軒手中的斷刀。

眾人一瞧,這阻擋比賽的人發束白玉冠,一身錦衣,若美玉雕成的俊臉上帶着一抹雍容而閑適的淺笑,不是旭王元烈又是誰呢?只他聲音淡然地道:「兩位都是人中俊傑,不可生死相搏。」

陳寒軒一怔,隨即不由惱怒,他是一個武痴,向來最重的就是武功,這郭導的武功路數正對他的心思,他此時非要勝了對方不可。又怎麼會退讓呢?除非郭導認輸為止,他是絕對不會停手的。此刻他已經將父親的關照都全部忘在了腦後……說着,他已經一把斷刀揮開了元烈道:「讓開。」

元烈冷冷一笑,一抖長劍道:「既然你想玩,我便陪你玩一玩好了。」

陳寒軒不禁大怒,他沒想到這旭王元烈竟然要來攪局,他原本想要將這個自己不起的繡花枕頭輕易的打發了,可是沒成想到,這元烈的武功竟然不是他想得那麼弱。轉瞬之間,元烈的劍芒已經向他襲來。陳寒軒呼吸一窒,只覺得在驚濤駭浪中沉浮,對方劍勢凌厲之極,卻又不乏靈動飄忽,比起郭導來,隱隱更為霸氣,顯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陳寒軒在情急之下,急忙躲開,只見電光火石之間,元烈的劍氣已經劃破了他系在腰間的玉佩。

啪地一聲,那玉佩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兩截。

陳寒軒心神一顫,握著斷刀便沖了上去,元烈見他執迷不悟,冷笑一聲,身形移動之間,腳步在地上一帶而過,急速轉身,長劍輕輕一揮,便猶如漫天的光華在陳寒軒身上一過,那劍氣迫寒而入,幾乎讓陳寒軒目盲。陳寒軒閃避不及,身形搖晃之間,急速揮刀,兩兩相抗,轟地一聲,他終究是倒退了三步,雙膝一軟,狼狽地跪倒在地,而元烈從容收劍,神采飛揚,含笑着對方,目光卻帶着森森寒意:「還要玩嗎?」

眾人沒有想到,旭王元烈竟然會突然插這一杠子,他可是公主的同宗,根本不可能參加比試的,卻為什麼要出來幫助這郭導呢?更何況,郭導並不一定會輸給陳寒軒啊!而李未央卻是捏緊了手,目光筆直地向郭導。

就在此時,郭導手中的長劍突然落到了地上,一道殷紅的血跡沿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滴落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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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錦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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