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尿血

231.尿血

想到謝家竟然打起了陽陵侯府的主意,鄭皇后的眼中便滿是怒意:「自打皇上再次踏足長春宮,本宮這心裏就總是不安,本宮就知道,那穆氏,遲早會再次成為威脅。可本宮萬萬沒有想到,謝家會這般不顧忌。且不說謝家功高震主,就沖着韓謝兩家的聯姻,陽陵侯府只怕很快就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了。」

說着,她的指甲幾乎要陷入手心,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意。

她千防萬防,就怕穆氏東山再起。沒想到,不僅僅是皇上待穆氏不同了,連陽陵侯府,都有了這樣的機會。

賴嬤嬤看自家娘娘氣成這樣,低聲道:「娘娘,這皇上最近確實是很給恭妃娘娘體面,可難不成真的能對恭妃娘娘和陽陵侯府放下所有的嫌隙。不可能的,皇上的性子,如何會樂見陽陵侯府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何況,娘娘方才也說了,謝家如今不同以往,和韓家的聯姻已經讓皇上大為忌憚。這時候,再牽扯上陽陵侯府,謝家這是要幹什麼?這是有不臣之心呢。」

賴嬤嬤說的話讓鄭皇后頓時沉默了。

是啊,賴嬤嬤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謝家這樣做,如何能不惹了皇上的疑心。

她不相信,皇上當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不管怎麼,她不能去賭皇上的心思,這個時候,她勢必得做些什麼的。

可到底該怎麼做呢?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眉頭微蹙,看着為難極了。

正在這時,梁禺順急急走了進來。

看他進來,鄭皇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道:「本宮要你們有何用?這麼多年,皇上面前連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梁禺順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急回稟道:「娘娘,方才從暢春園傳了消息出來,說是,說是……」

看梁禺順緊張兮兮的樣子,鄭皇后不由更惱火了,氣急道:「說!到底怎麼了?!」

梁禺順環視一周,他再沒這樣慌亂的時候。

鄭皇后見狀,臉色更是變得蒼白。

梁禺順這才戰戰兢兢道:「娘娘,聽說太後娘娘半個時辰前方便時,尿血了。」

「這會兒太醫已經急急往暢春園去了。」

鄭皇后一時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知道姨母老了,可幾乎隔幾日都會有御醫請平安脈的。姨母的身子雖沒有前些年康健,可也是不差的。可怎麼突然間,竟然尿血了呢?

這,這……

梁禺順見鄭皇后不說話,又道:「奴才不敢瞞着娘娘,這會兒怕是消息已經傳到乾清宮去了。」

鄭皇后聞言,差點兒有些站不穩。

她潛邸那會兒就侍奉皇上,之後更是坐上了皇后的寶座,要說這沒有姨母的縱容,她怎麼可能得逞。

包括這近一年來,她活的戰戰兢兢。接二連三的事情,壓得她都險些沒喘過氣兒來。

這若不是姨母護着她和太子,她們怎能一次次避過。

所以她聞着姨母尿血的消息時,確實有些慌了。

姨母若是有什麼不好,她,她豈不就更被動了。

她盼了那麼多年,想讓太子順利登上寶座,可皇上和太子這父子間卻愈發離心。

如今東宮更是失勢,她又被徐龔牽扯進科舉舞弊之事,弄得焦頭爛額。

更別提,謝家這個時候,有和穆家聯姻的意念。

這個是,姨母再有什麼不好,這是老天爺逼她去死呢。

賴嬤嬤見自家娘娘神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如何能揣摩不到娘娘的心思。

她急急開口道:「娘娘,您還等什麼,奴才這就差人備了轎攆。」

而此時的暢春園裏,太醫們才剛剛離開,郭太后看了看景嬤嬤,暗暗嘆息一聲道:「哀家這身子,到底是不中用了。」

聽着這話,景嬤嬤也不由紅了眼睛,急急寬慰自家娘娘道:「娘娘,您怎能說這樣的話呢。您要長命百歲呢。若您有什麼差池,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該怎麼辦。淮安侯府,又該如何是好」。

她近身侍奉皇上這麼些年,如何能不知道主子的心結。

這一年裏,因為皇后和太子的事情,主子也跟着提着心。這日日的憂慮,如何能不傷了身子。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會這般嚴重。這之前也沒有絲毫徵兆的,卻突然就尿了血。

這都見了血,她即便說着吉祥話,可心裏如何能不怕。

郭太后聽她提及淮安侯府,不由也是紅了眼睛。

尤其想到現在謝家有意和陽陵侯府結親,她這心裏,就更煩躁了。

陽陵侯府若真有這個運勢搭上謝家,那日後,三代之內必定安然無虞。

可淮安侯府呢?

就皇后這自做聰明的樣子,還有太子的不知所謂,她若是去了,淮安侯府會如何,她怎能不擔心。

她入主了慈寧宮這麼多年,唯一的心事兒就是淮安侯府日後的出路,可沒想到,這時候,身子竟然這麼不爭氣。

可她知道,自己絕對得撐住這一口氣,否則,皇上豈不更加不知忌憚。

皇太後身子微恙,這消息又如何能瞞得住,很快,消息就傳到了謝家。

謝元姝聞着這消息時候,微微怔了怔。

可要說意外,她也並不太過意外。

郭太後年歲擺在那裏,這一年裏,想必沒睡多少安穩覺。心裏有了事兒,又怎麼可能不有損身子呢?

「郡主,皇後娘娘這個時候怕也急壞了。這若沒有太後娘娘這個倚仗,皇後娘娘怕是日後更加艱難呢。」

聞言,謝元姝嘲諷的勾勾唇角,「太後有她這樣的外甥女,早些閉眼了才好呢。否則,若讓太后親眼看着淮安侯府獲罪,豈不更加可憐。」

芷東也沒多想,還以為郡主是說的是皇上厭惡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真的被廢,不可能不連累到淮安侯府。

可謝元姝卻知道,等嫿嬪肚子裏的孩子敗落的那一日,成國公府逃不過,淮安侯府也必然逃不過。

混淆皇室血脈,可是重、罪。

而她之所以說方才這番話,是因為,她知道上一世承平帝駕崩之後,郭太后才去的。

這一世會如何,謝元姝說不準。可她若如上一世一樣,那便真的是個可憐的老太太了。

這邊,承平帝和鄭皇后急急去了暢春園。

宮殿外,太醫們早已經跪了一地。

承平帝冷冷道:「說!太後到底怎麼樣了?」

為首的太醫戰戰兢兢道:「微臣平日裏每隔三日都過來給娘娘請平安脈,微臣瞧著,娘娘這是憂思過甚,加之年歲擺在這裏,才生了今日這意外的。」

「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太後娘娘若能好生調養,倒也不是不可治。可娘娘這更多的是心病,這心病難醫呢。娘娘這幾日每日裏幾乎只睡不過兩個時辰,這樣下去,如何撐得住。」

鄭皇后正要說些什麼,卻見承平帝狠狠瞪她一眼,率先進來內室。

鄭皇后當即眼睛就紅了,她原本就心急,可方才皇上瞪她那眼神,明顯是埋怨她,是她惹了姨母擔心。

可她如何能不冤。

她入主坤寧宮這麼些年,太子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儲君,可皇上說猜忌就猜忌,這一年裏給了他們多少沒臉。

姨母跟着提了心,難道這是她願意的嗎?

見皇上憂心忡忡的走進來,而跟在後面的鄭皇后卻是低泣出聲。

郭太后不悅的看了她一眼,道:「皇后這是哭什麼?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哀家還是等著多抱幾個重孫呢,又怎麼會有什麼事兒。」

聽太后這麼說,鄭皇后如何能不知道,姨母這是憂心東宮的子嗣。

她瞬間更是一陣悲傷。

都說那白氏是能生養的,為了誕下子嗣,太子幾乎日日往她屋裏去,可現在,仍然是遲遲沒有消息。

鄭皇后又怎麼可能不心急。

她原也不是沒有耐心,可看着姨母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她突然就怕了。

姨母若是去了,東宮若再沒有子嗣,那她,拿她手中是一點兒籌碼都沒有了。

不行,不可以這樣的。

不管用什麼法子,東宮一定得有子嗣的。

這麼想着,她腦海中突然湧上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而要實現這一切,那一定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

白氏,雖是太后的人,可她膽子小,一副奴才相,又豈能擔此重任。

而唯一的選擇,或許就只有淼丫頭了。

她出自成國公府,就不可能背叛她,兩人一開始就是站在一條戰、線上。

等到承平帝離開,鄭皇后終於忍不住撲倒在了郭太后懷裏,「姨母,您可萬萬不能有什麼意外。否則,我和太子,可要怎麼辦呢?」

不等郭太后開口,她幾乎是自言自語道:「姨母您放心,東宮不會沒有子嗣的。太子這麼年輕,如今也只是時機的問題。」

郭太后看她哭的傷心,也不由對她生了些憐惜之意。

不由的她又想到謝家和陽陵侯府結親之事,她猶豫了下,到底開口道:「皇后,你也看到我們如今的處境了。哀家知道你不甘心,更不願意看着陽陵侯府東山再起,可不管怎麼,你這個時候再不能自作聰明了。難不成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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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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