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自作聰明

197.自作聰明

且說韓礪這邊,自打韓礪入京為質,早就在寺廟藏兵,只韓礪從未想過,竟然會因此發覺了太子做的醜事。

常安幾乎是目瞪口呆,回稟時言語中也帶了幾分詫異:「世子爺,這屬下雖早已耳聞太子殿下私下裏荒唐,可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有如此癖、好。還是在佑安寺,我們若藉著這個放出風聲去,皇上如何能沒廢他的心思。」

韓礪轉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卻是搖了搖頭:「這眼瞅著太后壽辰就到了,接下來又是新年,而且韓家謝家聯姻在即,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真的廢了太子的。所以,這把柄,不妨先掌控在手中,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給皇后一個措手不及。」

常安聽着,點了點頭,「世子爺考慮的到底是周到。這佑安寺怎麼說都是皇家寺廟,生了這樣的事情,卻被皇後娘娘和主持給瞞下了。可見,會更惹了皇上的忌憚。」

說罷,常安又回稟道:「世子爺,瞅著這時間,郡主院落的圖紙已經送回西北了。有張管家親自督辦此事,世子爺您就放心吧。」

聽着常安的回稟,韓礪笑着點了點頭。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娶了幼姝,和幼姝回西北去。

西北畢竟天高皇帝遠,少了在京城當質子的束縛,他相信,他一定會讓幼姝不後悔嫁給他的。

對於世子爺對郡主的用心,常安再一次難掩驚訝。

這往日裏總聽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從未想過,自家世子爺也會這樣用心。

別的也罷了,竟然會在西北建造一模一樣的院落給郡主,只為了讓郡主住着舒坦。

只是,想到表姑娘如今還在府中,常安便不由暗暗嘀咕一句。

這郡主和世子爺婚事已定,表姑娘卻沒識趣的離開王府,可見對世子爺是不死心的。

可這樣做,其實難堪的是她自己。

他追隨世子爺這麼久,世子爺那樣待郡主,又豈肯和表姑娘再有什麼牽扯。再說直白一些,本身世子爺往日裏也沒注意表姑娘的。不過是兩家長輩的心思罷了。

而此時遠在西北的鎮北王府

孟青茹自打聽說皇上給表哥賜婚,這些日子,心情便格外酸澀。

也因為這樣的旨意,雖如今她還在府中,可她也知道,底下有奴才們已經開始嚼舌根了,說她舔著臉面呆在府中,也不知避嫌。

因為這樣的流言蜚語,孟青茹委屈極了。

私下裏哭了好幾次。

服侍孟青茹的丫鬟漣雲看她這會兒又紅了眼睛,忍不住低聲勸一句:「姑娘,你又何須在乎那些下人們的話。您住在府中,有老王妃寵著,倒不如直接往老王妃跟前去告狀,看看日後誰還敢給您沒臉。」

前幾日,漣雲還想着勸自家姑娘離開王府,可姑娘幾次動怒之後,漣雲也就歇了這樣的心思了。

她自幼侍奉姑娘身邊,姑娘的榮寵便是她的榮寵。如今,她也不免替自家姑娘打量起來。

孟青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的出很是委屈,卻還要強撐著。

漣雲如何能不心疼。

這些日子,她瞧著姑娘是一日比一日消瘦,這可如何是好呢。

她剛要再寬慰姑娘幾句,這時有丫鬟進來回稟,「表姑娘,方才從老夫人房裏傳了消息出來,說是世子爺要在王府給郡主建一模一樣的鳳昭院。」

酸澀和不甘幾乎是一瞬間席捲孟青茹的心頭,怎麼會這樣?表哥怎能這樣待她。

皇上賜婚也就罷了,表哥何以這樣給那謝元姝體面,還要建了一模一樣的院落。

難不成,表哥其實早就對謝元姝心有所屬。

不,不會的。

這世人誰不知道是姑父遇、刺,表哥才御前求旨賜婚,若沒有這樣的意外,郡主早就嫁給盧家公子了。

看自家姑娘臉色都白了,漣雲小聲道:「姑娘,這永昭郡主連皇上都寵著,想必世子爺也是做給皇上和謝家看的。您又何須計較。」

一旁進來回稟的丫鬟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正想着退出去,卻見孟青茹一把拿了桌上的杯子,朝她扔來,之後便是怒氣沖沖道:「你這賤婢,方才竟敢笑話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樣作踐我。」

那丫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這樣的無妄之災讓她也震驚極了。

她方才哪裏笑了,誰不知道表姑娘這些日子心情不好,她往屋裏來回稟消息,也是不得已,誰想觸了這樣的霉頭呢。

可沒想到,表姑娘竟然這樣多心。

「表姑娘,奴婢冤枉,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如何敢對您不敬。這闔府上下誰不知道老王妃寵著您……」

說着,這丫鬟就哭了起來。

一旁,漣雲也沒想到姑娘會突然動了怒,忙勸著道:「姑娘,這丫鬟平日裏最是本分,她哪裏有膽子看姑娘的笑話。」

孟青茹如何會承認自己遷怒了她,低斥一句,「還不滾出去,留在這裏,還嫌自己不夠礙眼嗎?」

那丫鬟急急落荒而逃。

漣雲忍不住暗暗嘆息一聲,她是知道自家姑娘脾氣近來有些暴躁,可這樣下去,若傳到老王妃耳中,可如何是好。

斟酌了下,她開口道:「姑娘,您又何須朝這些丫鬟們撒氣。這往日裏,連老王妃都說您規矩,懂事。這若事情鬧大了,怕有人在老王妃面前嚼舌根呢。」

孟青茹攪着手中的帕子,氣呼呼道:「我看她們誰敢!」

可說完,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若沒有皇上賜婚這事兒,她又哪裏會這樣。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表哥那樣對謝元姝。

一模一樣的鳳昭院,這若傳出去,誰人不說表哥對郡主的用心。而她,會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

不行,絕對不行。

她不能這樣任由謝氏還沒入門,就已經立威。

聽她要往老王妃屋裏去,漣雲如何能不知道,姑娘這是要攔了此事。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急道:「姑娘,這韓謝兩家聯姻,世子爺恐也是讓郡主消氣兒的。這誰不知道,若沒有王爺遇刺之事,郡主怕是要嫁給盧家公子了。這個時候,您又何須攪合到這件事情中去。」

孟青茹卻哪裏聽得進去這些,她只知道,不能讓謝氏這樣得意。

不等漣雲再勸,孟青茹便急急往姑祖母院裏去了。

春暉堂

孟老夫人正和封嬤嬤說着話,這時,丫鬟進來回稟,「老夫人,表姑娘過來給您請安了。」

話才說完,就見孟青茹一臉委屈的走了進來。

孟老夫人又如何不知她是因着什麼事兒,可到底是自己寵愛的侄孫女,她也只是暗暗嘆息一聲。

尤其看她消瘦許多的樣子,孟老夫人忙吩咐丫鬟往小廚房去做了銀耳蓮子羹來。

見姑祖母這樣疼著自己,孟青茹終於沒忍住,偎依在老夫人懷裏,哭了出來。

「姑祖母,是真的嗎?表哥真的要替郡主修一模一樣的院落?」

知道她委屈,孟老夫人嘆口氣道:「好孩子,你又何須為難自己。依著姑祖母的意思,你回了孟家去,姑祖母必然會替你另擇一門合適的婚事的。」

聞言,孟青茹哭的更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姑祖母,您不要趕茹兒走,自小茹兒就聽兩家人說,日後要嫁給表哥。茹兒更是讀女戒女訓長大,傾慕表哥這麼些年,又豈會看上其他什麼人。姑祖母,您看在茹兒這樣可憐的份上,別趕我離開,好不好,求您了。」

這樣的話,孟老夫人又如何能全都責怪她。

畢竟,在孫兒沒入京以前,兩家人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也沒瞞了這孩子。

說到底,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怪自己,失了穩妥。若沒早把這話放出去,茹丫頭又何以和現在這樣執拗。

孟老夫人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好孩子,姑祖母不趕你走。你就放心住着。」

可話雖這麼說着,孟老夫人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而聽了孟老夫人這番話,孟青茹喃喃又道:「姑祖母,您可是這王府的老祖宗,那謝氏都還沒過門呢,表哥就這樣給她體面。姑父行軍打仗,銀兩要用在糧草和軍、備上,哪裏能這樣折騰呢。您說,會不會是謝氏故意為難表哥,讓表哥這樣兩難的。」

沒等孟老夫人開口,一旁封嬤嬤緩聲道:「表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世子爺是什麼性子,豈是怕事兒的主。既然寫了信回來要替郡主建了鳳昭院,這對於我們韓家來說,便是大事。何況,這些年昭華大長公主在東府,沒少作妖。如今郡主要嫁進門了,我們西府自然也要好生熱鬧一番的。沒的讓東府看了笑話。」

孟青茹臉色一白,心中不由有些惱羞成怒。

這封嬤嬤也真是的,怎能這樣護著那從未謀面的謝氏。

要她說,封嬤嬤當真是老糊塗了。

這府邸除了姑祖母,誰還能有這樣的體面。

謝氏即便嫁過來,也是晚輩。哪裏能這樣興師動眾,大刀闊斧。

只沒等她開口,孟老夫人也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早盼著世子能大婚,這次更是皇上下旨賜婚,該有的體面也總該有的。至於建那院落的銀兩,就從我的體己中出吧。也不會耽誤了軍、備和糧草。」

聽着孟老夫人的話,孟青茹身子猛地一僵。

怎麼會這樣?

她原是想讓姑祖母攔下此事的,可姑祖母卻要拿了自己的體己錢給謝氏修院落。

這怎麼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呢?

還是說,自己方才沒有表達清楚。

一時間,孟青茹別提有多着急了。

孟老夫人也不等她開口,打了個哈欠,道:「哎,這人上了歲數,就是覺多。這才什麼時辰,竟然就困了。」

孟老夫人說了這樣的話,孟青茹如何還能真的在留在房裏。

也只能識趣的退了出去。

看她離去的背影,孟老夫人眉頭微蹙,看上去臉色凝重極了。

封嬤嬤低聲道:「老夫人,表姑娘這幾日裏動了好幾次怒,這會兒芸香苑的丫鬟們,都戰戰兢兢呢。」

孟老夫人拿起茶杯輕抿一口:「這孩子,怕是傷心壞了,才這樣陰晴不定的。」

封嬤嬤畢竟是侍奉孟老夫人多年,有些話別人說不得,她卻說得,「老夫人,奴婢覺得,讓表姑娘這樣呆在府中,也不是長久之計呢。這眼下郡主還沒嫁過來,她就敢在您面前給郡主上眼藥。日後,豈不更多的麻煩。」

孟老夫人卻有些猶豫不定,畢竟真的不好把這丫頭攆出去。

不由的,她嘆息一聲。

看老夫人的猶豫,封嬤嬤道:「不過此事也不急。許郡主真的和世子爺大婚,表姑娘看到沒了希望,也就歇了心思了。」

「到時候,您再給表姑娘尋一門婚事,總不會讓她受了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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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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