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封王

190.封王

許是終於確定謝雲菀不是紀氏所生,謝元姝回到鳳昭院時,心情格外的好。

芷東雖早有耳聞這件事,可真正聽到這事兒是真的,不免唏噓道:「郡主,但凡大姑娘往日裏懂事些,大太太這般寬厚之人,哪裏會不肯替她說一句話。她算是把大太太的心給傷透了。」

謝元姝微笑的點點頭。

這時,只聽外頭丫頭進來回稟:「郡主,世子爺過來了。」

丫鬟話才說完,就見韓礪緩步走了進來,眼中充滿笑意。

芷東見狀,忙遣了屋裏侍奉的丫鬟,自己和跟着退了出去。

謝元姝微笑的看着他,「世子爺今個兒怎麼過來了?」

看着她眼中亮亮的,難掩的笑意,韓礪緩步上前,坐下來,抓了她的手在手中:「太子往佑安寺去修行,如今京城可是人心惶惶。聽說盧家和施家人今個兒也匆匆離京,我便瞅著這機會,過來看看你。」

盧潛和施展皓離京了?

雖早就知道兩人會離京,可卻這樣匆匆,可想而知是不想因為太子的事情,攪合進京城這權、勢的漩渦中去。

想到太子摔了這樣一個大跟頭,謝元姝笑着玩著韓礪的手指,道:「那日太子驚了馬,世子爺可是在御馬上動了手腳。可我還是想不通,世子爺怎能算計的這般好,讓太子栽了這樣的大跟頭呢?」

韓礪笑笑,也沒瞞着她,「京城功勛子弟誰都會騎馬,其實我也沒特意做什麼,蓋因太子太驕傲自大,以為自己能馴服了這匹汗血寶馬。實則,為了讓這馬兒顯得溫順,太僕寺的奴才們在馬兒的飼料中摻了東西。可那日那樣的場合,又有誰敢再動手,這馬便恢復了往日的兇悍。所以說,太子如今這樣狼狽,怪不了別人,只怨他自己太狂妄自大了。」

原來竟然是這樣,謝元姝也不由有些感慨。

太子那喜怒無常的脾氣,若馴服不了這汗血寶馬,顯然會拿太僕寺的奴才出氣,若只是打罵也算了,可太子脾氣一上來,許這命都丟了。也難怪這些人敢奴大欺主了。

在宮裏當差不容易,可比起自己的性命,他們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想到這個,謝元姝不由微微有些感慨。鄭皇后養尊處優這麼些年,又因為太子坐穩東宮的位子,她很是沾沾自喜。可她怕是想不到,太子這樣的脾性,底下侍奉的奴才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而這,還只是開始。

看着她眼中的驚訝,之後又是一陣靜默,韓礪笑着又道:「其實從這點來看,也難怪昭華大長公主會上了摺子,替韓慶求娶陳家二姑娘。這樣的決斷,倒是我之前小瞧了昭華大長公主。」

謝元姝也知這件事,微微蹙眉道:「只這牆頭草又豈是好當的。」

韓礪聽着這話,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着韓礪,謝元姝不由想到上一世,他帥兵攻入紫禁城。

所坐上來那個位子,卻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

而這一世,她既然嫁給他了,那便不能讓他戴上亂、臣賊、子的帽子。

而唯一的可能,便是讓朱家人心服口服的把皇位禪讓給他。

而要做到這一點,大皇子和皇長孫不可或缺。

這麼想着,謝元姝意味深長又道:「如今太子遭了皇上的忌憚,皇上這個時候,定會想起他膝下這兩個兒子。大皇子便是再憨厚愚鈍,和太子的野心比起來,也會讓皇上覺得大為慰藉。依着我看,過不了多久,皇上會給大皇子府再一道恩旨。」

韓礪聽了這話,不由有些驚訝的看着謝元姝:「若真有恩旨,依着我想,皇上畢竟顧及東宮的地位,還有皇后和太後娘娘,不至於就真的把皇長孫封為皇太孫。」

「可除此之外,皇上還能給大皇子府其他什麼恩旨呢?」

謝元姝笑笑,她畢竟是在天子腳下長大的,而韓礪,雖入京也有些時日,卻並不比她懂得這些彎彎繞繞。

頓了頓,她笑着道:「皇上再不喜大皇子,如今出了這樣的意外,皇上心中不可能一點忌憚都沒有,也不可能絲毫沒有回擊。只要想到射向他的那支箭,我想皇上這幾日也是輾轉難眠呢。」

「所以,我估摸著,皇上會給大皇子封號。」

聞着這番話,韓礪不由也眉頭微蹙,他細細琢磨著,心中雖說震驚,可也覺得幼姝說的話極其有道理。

皇上猜忌心如此之重,確實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揭過此事。

想到若真的皇上下旨封大皇子為王,可想而知,朝堂會有多大的動蕩。

似乎每次韓礪來了,他們都在說這些爭權奪勢的事情呢,謝元姝不由噗嗤笑了出來。

韓礪雖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可看着她亮亮的眼睛,也跟着笑了起來。

謝元姝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心道,你這傻子。

謝元姝還想着和韓礪說說祁王府的事情,這時芷東急急走了進來。

芷東自幼就貼身侍奉她身邊,是最知規矩的,何況如今韓礪還在屋裏,能讓她這樣急着衝進來,可見是有大事發生了。

果然,只見她急急回稟道:「回稟郡主,世子爺,方才乾清宮下了旨意,把陳家二姑娘指給了韓家三少爺。」

說着,芷東頓了頓,又道:「而且,而且皇上封了大皇子為誠王。這會兒旨意怕已經到了大皇子府了。」

謝元姝也愣在了那裏。

她之前也只是揣測,可沒想到,她剛還和韓礪提這件事情呢,乾清宮就已經有了旨意。

而且是接連兩道旨意。

這樣的兩道旨意,可想而知會引了多少人心浮動。

韓礪卻心中難掩驚訝,再一次覺得幼姝是難得的女子。

她能揣摩聖心到這般程度,他自問自己不及她。

而此時的坤寧宮

鄭皇后也嚇壞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梁禺順戰戰兢兢又回稟道:「娘娘,您沒聽錯,皇上確實封了大皇子為誠王。」

誠王?好一個誠王?

封老大為王已經是讓皇后跌破眼鏡了,偏偏還賜了誠這個封號。

這不是打太子和她的臉嗎?

前有太子御前失儀,不得不躲到佑安寺去修行,這後腳皇上就給了大皇子這樣的恩旨,如何能不惹了朝臣們揣測。

鄭皇后氣的一把摔了手中的杯子,噼里啪啦的聲響中,她幾乎是歇斯底里道:「誠王?皇上是瘋了不成?大皇子那樣愚鈍木納,怎就配封王了?還給了封號誠。這不是讓本宮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嗎?」

看鄭皇后臉上的慍怒,賴嬤嬤連忙道:「娘娘,如今旨意已下,您再動怒,也只會惹了皇上的猜忌,倒不如寬厚一些,給大皇子府些賞賜。這樣,也能恩威並施,讓大皇子心裏掂量掂量,自己到底配不配和太子殿下相爭。」

鄭皇后如何能聽得進去這些,她只知道皇上把她和太子的臉面都踩在了腳底下。

大皇子這些年誰不知道他不得皇上喜歡,被人恥笑,即便是有了皇長孫,也難入皇上的眼。可偏偏,她最不放在眼中的皇子,今個兒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怎麼能這樣?

皇上難得忘記了,大皇子的生母,不過是卑微的宮女。

賤婢所生,何德何能加封為王,還特意給了封號。

賴嬤嬤聽她這麼說,心中猛的一咯噔,戰戰兢兢道:「娘娘,這話您可不能亂說。這誰不知道,皇上當年也是一個宮女所生。您這樣的話,若真的傳到皇上耳中,可是大不敬呢。這個時候,再不能節外生枝了。」

鄭皇后緊緊攥着手中的帕子,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她自認自己這些年也算是勤勤懇懇,執掌六宮也未有任何的差錯。即便是那嫿嬪肚子裏有了孩子,她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皇上呢?

皇上卻一日比一日更容不得她和太子。

「娘娘,奴婢覺得,娘娘該徹查太子那日驚馬的事情才是?」

聽着賴嬤嬤的話,鄭皇后冷哼一聲:「徹查?如何徹查?這若一徹查,如何能不讓皇上在想起那日受驚之事?這些流言蜚語現在都沒消散,本宮哪裏還敢碰這件事。」

賴嬤嬤原是想着,徹查此事,即便查不齣子丑寅卯來。那太僕寺的奴才們,總該拉出來替太子殿下擔責的。

可看皇後娘娘險些跳腳,她也不敢再說什麼。

鄭皇后執掌六宮已經多年,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有今日。太子逼往佑安寺修行,想必現在還不知道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她真的覺得自己好無用,皇上封了大皇子,竟然連商量都不和她商量一下,直接就給了旨意。

這也太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中了。

這個時候,她不由又想到了自己尷尬的身份。難道就因為自己不是皇上的髮妻,皇上才這樣怠慢自己。

這麼想着,她心中更加不甘心了。

可她如今確實不敢不尊皇上的旨意,她雖貴為皇后,卻不敢對皇上說一個不字。

想了想,她到底是接受了賴嬤嬤的提議,開口道:「本宮到底是大皇子的嫡母,大皇子府有如此喜事,本宮如何能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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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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