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戒律

173.戒律

阿穆爾丹聯合其他十多部落率兵南下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

京城,瞬間人心惶惶。

鶴安院裏,謝元姝只含笑不語。

上一世,可未有這樣的事情的。

這一世,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這樣的變故,不用想定是韓礪計謀的一步了。

鳳陽大長公主瞧着她嘴角的笑意,心中也不由高看韓礪一眼。

這些日子,她雖未召見鎮北王和世子爺,可心中卻不免有些不安,害怕這當中生了什麼變故。

而阿穆爾丹帥兵南下的消息,可想而知,對承平帝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若說之前她只覺得韓礪頭腦聰慧,那麼現在,就稱得上有些謀略了。能在這個時候,算計如此得當,可見他是費了些心思的。

謝元姝瞧著母親眼中的笑意,輕抿一口茶,道:「母親,世子爺這一招確實是妙。只女兒也琢磨不明白,他怎麼算計的時機如此之准。這身邊,也不知是有哪位高人指點。」

鳳陽大長公主笑着道:「是啊,這招確實是高明,若不是我們提前聯盟,這個時候,想必也和外頭的人一樣,人心惶惶呢。世子爺在京城,卻能掌控這所有一切,把這些都算計進去,這才是真正的厲害。」

謝元姝看母親對韓礪難以言說的讚賞,心中也不由有些雀躍。

只是,以她對韓礪的了解,這應該才只是個開始而已。

畢竟,這次承平帝把寧德公主指給韓慶,又給了那裴氏恩典,即便大家不覺得現在的韓慶有取代韓礪的可能,可幾年之後呢,誰心裏又不犯嘀咕呢。

何況,這一個有一個的恩典,鎮北王府西府一直高於東府,這格局,怕是要變了。

更不要說,皇后還曾想過給寧德公主體面,在西北設公主府。

提及此事,鳳陽大長公主冷哼一聲,「皇后約莫是養尊處優太多年了,否則,怎麼會敢有這樣的心思。在西北建公主府非同小可,她以為是修繕她的坤寧宮呢。」

謝元姝被母親這話逗得笑了出來,「母親說的是,皇後娘娘確實是有些糊塗了。不過太子發作了寧德公主,想必,皇後娘娘心中也是有掂量的。」

鳳陽大長公主輕笑一聲,「太后也是,近來是愈發不理世事了。這樣任由皇后如此,遲早是要吃大虧的。聽說,下面的人都在費盡心思的討好皇后,這次皇后特意給菩薩鍍金身,便有人琢磨著雕一座通體雪白的羊脂玉大佛,隨這鍍金身的菩薩,一同給太后賀壽。太后也不想自己抗不扛得住,本事一件喜事,可別因着皇后的自作聰明,遭了天譴,倒是可就有笑話看了。」

什麼,竟然有人想雕了一樣大的羊脂玉大佛給太后賀壽。

謝元姝正喝着茶,聽着這話,險些沒噴出來。

這到底是哪個自作聰明的人呢?竟想了這樣的法子討好皇后。

鳳陽大長公主諷刺道:「還能有誰?還不是鄭家人?柳氏因着皇后把虞家姑娘指給了鄭晟,又因為鄭閔的婚事不順,覺得皇后不肯給鄭閔體面,才生了這個主意。」

「她倒也無需自己花錢,鄭家畢竟是皇后的娘家,她只需這麼放出風聲去,但凡想討好皇后的人,可不擠破頭想出這個風頭。」

謝元姝真不知該說柳氏是聰明還是蠢了。

可這樣的事情,皇後娘娘難道能不知道?!

鳳陽大長公主略略有些唏噓道:「皇后只怕確實是不知道,這都想着給皇后和太后一個驚喜呢。而這樣的喜慶事,怕是她宮裏的梁禺順,也不會提前往皇後面前去嘀咕。或許,梁禺順也不知。」

謝元姝聞言,噗嗤笑了出來,「這驚喜可別到時候成了驚嚇才是。」

謝元姝也覺得,皇后既然已經想弄了鍍金身的菩薩給皇太后賀壽,這樣已經極其招搖了,她也是賭了這麼一把,才豁出去的。

她就是再糊塗,也不至於真的就這樣不顧及皇上的猜忌,又整出這麼一個羊脂玉大佛。

鳳陽大長公主沉聲道:「皇后當到這個份上,也是她的能耐了。這麼大的事情,都能瞞了她。她是六宮之主,自以為把控了一切,可惜啊,誰讓鄭家人沒一個有頭腦的呢?」

鄭晟倒是有頭腦。

可鄭晟早就到了韓礪麾下,也只會樂得在一旁看戲了。

這樣下去,鳳陽大長公主覺得,壽辰那日,鄭皇后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挽回了。

郭太后是皇上的嫡母不錯,可畢竟不是生母。這樣陣勢大,便是皇上這些年的萬壽節,也未有這樣的場面的。

皇上臉上能好看才怪。

如何能不對皇后更深嫌隙。

而這嫌隙,怕是和當年鄭皇后逼的穆氏避居長春宮一樣,讓他夜不夢寐了。

此時的沉香院

大太太紀氏卻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阿穆爾丹帥兵南下的事情。

她之前也是心中氣不過,才打發了阮嬤嬤去查當年的事情。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阮嬤嬤竟然真的查到了些東西。

「太太,那日寺中人說就我們謝家一家人借宿。可奴婢打聽過了,等您走之後不過兩日的功夫,一個叫莫安的僧人就消失了。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奴婢差去打聽的人,特意尋了還活着的幾個僧人,說是這莫安不守戒律,該犯的戒都犯過了。主持也是看他虔心悔過,才繼續留了他在寺廟的。可沒想到,他卻突然消失了。」

紀氏感覺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好半晌才開口道:「讓人繼續查,一定要查到這叫莫安的僧人。」

雖說現在還沒查清所有,可紀氏卻有直覺,這件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這莫安,何以在她離開寺廟第三日就消失了呢?這件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的。

出家之人,若敢破戒,那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紀氏緊緊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不由哽咽出聲:「若真是他做了什麼,換走了我的孩子。阮嬤嬤,也不知那苦命的孩子,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阮嬤嬤雖這會兒也下不了這定論,大姑娘一定就是這莫安動了手腳。

可事情查到這裏,是誰都會起了這疑心的。

她輕聲寬慰主子道:「太太,這莫安做了這樣瞞天過海的事情,想來那孩子,應該還是活着呢。即便這些年受了苦,可我相信,這許也是老天爺給您的一次機會。否則,何以引了您去徹查此事。」

紀氏心中如何能不難過。

想到自己這些年對謝雲菀的恩寵,又想到若真是莫安使了什麼手段,把孩子給掉包了,她如何能不遷怒到謝雲菀身上。

本該是她的孩子享受的榮寵,偏偏卻讓這孽種奪了去。

她享受了榮寵也就罷了,還惹出這麼多的是非,讓她這樣戰戰兢兢。

「這事兒先別讓母親和郡主知曉,也省的大家都提着心。」沉默半晌之後,紀氏緩緩叮囑阮嬤嬤道。

阮嬤嬤點了點頭,「太太放心,奴婢知道輕重的。」

昭華大長公主府

聞着阿穆爾丹帥兵南下的消息,昭華大長公主不由一陣心驚。

這阿穆爾丹的她是知道的,自打兩年前被鎮北王攻打的節節敗退,之後除了在邊、境時不時的侵、擾,也未敢大規模出兵。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聯合其他十幾個部落,放棄前嫌,這對於昭華大長公主來說,如何能氣得過。

皇上給了她這麼大的體面,她原以為鎮北王這次勢必灰溜溜離開京城。

可誰能想到,一道戰報傳來,他又再次成了皇上的肱股之臣。

不行,絕對不能任由他再次立了戰功的。

若傳出他的韓家軍擊敗阿穆爾丹及其他十幾個部落,那他在西北的地位,便再無人能比肩。

不可以,絕對不能這樣的。

楊嬤嬤看着自家主子眼中的冷意,心中微微一顫,遲疑了下,試探道:「殿下,這阿穆爾丹集結這麼多部落,可是來勢洶洶。您這個時候,難不成想藉此除掉王爺,讓三少爺取而代之?」

楊嬤嬤說完這番話,心中都要嚇壞了。

這事兒可不能糊塗。

三少爺雖說有殿下寵著,可如何比得過鎮北王帶兵打仗的經驗,何況,三少爺只懂得紙上談兵,這若是真的殿下打這樣的主意,阿穆爾丹順利南下,可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昭華大長公主也有些猶豫,可她不蠢,這些年鎮北王替皇上守着西北,若不是有鎮北王手下那數十萬精銳,忠心耿耿,別說西北不保,怕是都能打入紫禁城。

所以,昭華大長公主即便行動,即便很不甘心放過這樣的機會,也不敢貿然行動的。

只她心中到底是覺得不爽,怎麼偏偏,偏偏這個時候生了這樣得意外。

難不成,連老天爺也在幫着鎮北王。

「殿下,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王爺這次若真的立功,皇上只怕對他更為忌憚。對我們來說,也未必不是好的機會。皇上越心急,便會越發支持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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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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