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八十? 羅江?? 新旅程（六 ）

羅江看完信，快速地將電話打給羅海：「嗨，我收到你的信了。」羅江聽到電話里有拉椅子的聲音：「你稍等，我出去接下電話。」

「你在開會嗎？那算了，我也沒有什麼事，就是給你打個電話。」

「是的，每周一下午都開例會。你過得好嗎？」

「那你開吧，我就是和你說一聲。」

「你喜歡我的信嗎？」

「還好吧。」

聽到羅江的聲音在電話里很明朗，電話那邊的羅海露出了笑容：「我晚上給你打電話，可能要9點以後啦。你在深城要乖乖的，好好吃飯，不能拿啤酒當晚飯。」

「好的好的，你趕緊開會去吧。」羅江其實手裏也有一堆事，但是不給羅海打這個電話，親自聽聽他的聲音，她就不放心一樣。

放下電話，她自問：「沒有收到信，這日子不也照過。現在幹嗎要這麼牽腸掛肚的？」

接到信之後的那個下午，同事們特別是天天都和羅江呆在一起的小楊敏感地發現羅江似乎比一層光包裹着一樣，滿臉都是開心的樣子。周一下午，也是朱天偉開部門主任例會的日子，小呂和羅江也列席這樣的會議，羅江坐在會議室靠後的一排，正在那裏想如何回羅海的信呢。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原來朱天偉臨時在會議上加了個議程，要小呂和羅江報告自己小組本月的工作計劃。儘管臨時被叫起來，但羅江之前已和自己的組員們詳細梳理了一番，大致有多少廣告也已心裏有數。她打開筆記本，將手下業務員報給自己的數目打了個八折，報給了朱天偉，朱天偉點點頭，沒有吭聲。接下來又是小呂來報，結果小呂看上去慌亂無比，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老薜。

事實上，小呂的組員從來都是直接向老薜彙報，老薜這一段時間天天忙着陪小呂逛香港買包包。朱天偉正是不滿意老薜的工作狀態，他就突破常規，不要老薜彙報工作，反而要兩個主任助理報計劃。羅江天天盯着手下，自然知道一個月可以做多少廣告；但老薜和小呂天天忙吃忙玩，哪裏想着去統計。

看小呂說不出來，老薜出來救場：「朱總，小呂這兩天身體不好，應該沒有及時開小組會。這樣，小呂你開完會之後，立即給你的小組成員開會，要他們把這個月計劃報上來，今天下午下班前報給朱總。」

朱天偉拉着一張臉沒有作聲，會議室的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主持會議的楊副總一看朱天偉不表態，就試探性地對朱天偉說：「朱總，那我們推進下一個議程？」

朱天偉本來想接着發揮，又想了想還是沒有找到可以替代老薜的人選。他對小呂說：「下班前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其實憑心而論，只要是男人，大概就沒有幾個不喜歡小呂，皮膚好，身材好，還有點文學素養。但是朱天偉看着小呂進報社，看着她和老薜混在一起，看着她變成一個只曉得享受不曉得努力的人，其實還是有點可惜的。他想着至少還是要給小呂一個機會。

部門主任會開完，小呂跟着老薜進了老薜的會議室，過一會兒，羅江聽到老薜的房間里好像傳來椅子跌倒的聲音。原來，小呂又在老薜的辦公室里發脾氣了，她把椅子踢翻了：「朱總這麼喜歡足球寶貝。他肯定事先跟她講要發言，所以她才準備得那麼好。什麼意思嗎？」

依老薜的精明，他怎麼會不知道朱天偉的突然發難其實是針對自己，但是他不敢說，反而在那裏壓着嗓子對小呂說：「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不要在這裏發脾氣了，趕緊開會報數據。」

他也不管小呂臉氣得通紅，打開門對着座位上小呂的一個同學叫道：把在辦公室的小呂那一組人全都叫到我辦公室來開會。不在辦公室的，你一個一個打電話，讓他們報一下這一個月主要有哪些盤出廣告，能在我們報紙上做多少。

老薜在那裏張羅的時候，小呂一直氣鼓鼓地坐在桌子旁邊，一言不發。大約一個小時，老薜整理出一張小紙條，遞給一個小呂的同學：「去打出來給我。」

一個半小時之後，老薜陪着小呂坐到了朱天偉的面前，待小呂紅着眼睛將數字和計劃報完之後，朱天偉告訴小呂：「你先出去，我和薜總有事要談。」

小呂也不敢多說話，看了老薜一眼，走了。

朱天偉看着她說：「小呂，請關上門」。待看到小呂關上門，朱天偉看着老薜：「老薜，這麼快就拿出數據。這是你做的吧？」

老薜笑了笑，心想：你既知道，又何必說穿？

朱天偉把那張打印的紙往桌子上一扔，盯着老薜的眼睛：「老薜，你真愛上小呂打算結婚？」

「愛是真的，至於結婚，你也知道的，我有老婆孩子，大概想離婚也沒有那麼容易。」

「你想過沒有，哪一天你沒有錢了，她還那麼愛你嗎？」

「朱總，你放心。在你這兒我找到了受尊重的感覺，不僅如此，我在你這兒也掙了不少錢。最重要的是，我還找到了我的真愛。我給你保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老薜，在深城，大家沒有誰會去管你的私生活。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個小報社儘管很小，但也算是個文化人集中的地方，我期望這裏風清氣正，這裏好好乾活的人都能得到相應的回報。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我會約束她，讓她負擔起管理責任的。」老薜對着朱大偉點頭哈腰。

朱大偉此時心裏還沒有完全撤掉老薜的打算，他只想敲打一下老薜，不要玩得太過份。

這一晚上，小呂就躺在老薜的懷裏，滿臉不高興：早知道我還不如到大吉祥地產鄭總那裏去做，當這個小組長還要管人有什麼意思嗎？老薜就哄她：鄭總會像我一樣對你好嗎？會像我一樣天天陪你逛街嗎？

這邊廂老薜忙着哄小呂，那邊廂羅江正在公寓裏，一邊寫稿子一邊留意手機的動靜。十點過了以後，她甚至將手機拿到了自己手邊，惟恐自己錯過了像上次一樣錯過了羅海的電話。

一開始，她還比較淡定。過了十點半，稿子也寫得差不多了，手機還是沒有響起來。羅江對着自己苦笑搖了搖頭，她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沖涼去了。

待到半個小時她出來，發現手機又是六個未接電話，而且都是朱天偉打過來的。

羅江順手將電話拔過去產：「朱總，你打我電話？不好意思，我剛才沖涼。」

「不用解釋了。你現在方便到寶安你姐這裏來不？」

「啥，我姐？我姐怎麼啦？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羅江的聲音突然提了高八度。

「嗯，就是你那個前姐夫也在深城，你姐也沒有什麼大事。算了，我在電話里也說不清，你先打車過來吧。」

羅江把自己的頭好胡亂擦了一下，拿個包就出門了。恰在此時，羅海的電話也打進來了。

「羅海，我現在沒空和你聊天，我姐不知道怎麼啦？」

「你姐有什麼事嗎？」羅海本來準備解釋因為會太多，老是開不完，他才空到現在才打的。

「我姐是離婚的，他的前夫吃喝嫖賭逛五毒俱全。不知道為什麼他也在深城。我現在去看看她。」羅江也不好和羅海說是朱天偉打電話給她，而且她自己在心裏也不明白朱天偉怎麼和姐姐在一起。

羅江在門口緊急打了個車，羅海在電話那邊聽她上了的士，就對她靜靜地說：「萬州以前在寶安中心區也開發過項目，我和他們各個政府部門都打過交道。如果你姐那邊需要什麼幫助，你就儘管說。要不過會，你告訴我一個地址，我讓朋友去看下你們。」

羅江一下她們兩姐妹去搞定那個賴皮前姐夫真還需要點本事。但是有朱天偉在那裏，自己又搞不清什麼狀況，還是不要那麼着急：「你也不用擔心了。我這邊先去看看再說。」

羅海在那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對不起，小江，你需要幫助時我卻不在你身邊。」

羅江一聽這話真得好暖心。從她上高中開始，她遇到所有的問題都是自己去面對，從來沒有想過請別人伸手幫忙。哪怕和小林在一起的那幾個月，羅江也從來沒有要求過男人為自己做什麼事情，買什麼東西。而小林也從來沒有主動送過她什麼值錢的禮物。羅江曾經想：這樣也好，兩個人誰也不欠誰的，兩清。

如果不是羅海打電話過來，羅江也不打算告訴羅海這件事：別人那麼遠，告訴人家這種煩心事除了讓這種煩擾傳染到更多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謝謝，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如果真需要幫忙，我再打電話給你。快到了，我掛了。你也早點睡吧。」

羅海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這邊羅江也顧不得那麼多，三步兩步走到了羅玫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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