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議事會的分裂

42. 議事會的分裂

()發生在東灘體育場的群毆事件傷亡數字十分可觀。

秋明中學足球隊一死二十一傷。其實應該反過來說,除了野山超之外,其他人都掛了彩。

教練劉正在打鬥一開始就被一悶棍敲暈過去了。

周坤內傷外傷一大把。醫生都開出病危通知單來了。可是三天一過,他活蹦亂跳地回家了,醫生連連驚呼:「奇迹啊!」一如既往地,他跟父親和荷花說他住在學校複習迎考。

至於陳田,他傷得很重,昏迷了整一天。令人不解的是,他的傷似乎是爆炸造成的。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有那麼幾次,醫生幾乎要給他開死亡證明了,但是三天過後,他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戴上眼鏡出院了。醫生不得不再次驚呼:「奇迹啊!」

和垃圾狗們交手的那些人身份至今不明。這很反常。因為打掃戰場的工作,是在警察廳的主持下開展的,紅衣女人也是警察廳接走的。他們不可能不調查。但是,至少在垃圾狗們看來,整個城市似乎對這場驚心動魄的血腥爭鬥毫不知情。報紙和網絡上寂靜無聲。

他們不知道的是,事發當天夜裏,地產協會的骨幹代表雲集海邊別墅,已經炸開鍋了。

一個禿頭男咣咣猛捶桌子:「徐總!派人殺呂文珊可是你的主意!為這事,我們花了整整四個億雇殺手,冒了多大的風險,可現在呢?她沒死,垃圾狗也沒傷一點元氣。現在怎麼辦!!」

徐桐勉力爭辯:「呂文珊是聯邦置業的人,遲早要吞併我們全城的產業!關於這個判斷,你們也是同意的!」

「可派殺手是你提議的!我們早說過這樣干不行!」

哼哼!事後諸葛亮,到處都有這種人。徐桐連連擺手,不願再說。買兇殺呂文珊是議長的意思。他不過是操辦而已。可他怎麼能在這種場合出賣議長呢?算了,就背上這個黑鍋!反正只要站在議長一邊就不會錯。至於呂文珊,她不過是個外鄉人,後台遠在數萬公裏外的北半球A區,在紅蓮市,是不會有人為她說話的。

議長羅才富靜靜地看着氣急敗壞的人們,心中很是不屑:區區挫折就崩潰如此,能做什麼大事!現在碰頭,應該商量對策才對?

他正要開口說話,手機響了,拿起來一聽,對面傳來呂文珊不冷不熱的聲音:「議長先生,很抱歉這麼晚打電話給您。我想說的是,今天的事,讓我感到很詫異。雖然對您來說,我是個外鄉來客,但我也為紅蓮市的建設盡了力。您卻對我做出這樣的事,真是讓我十分心寒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議長先生,您何必如此無辜?如果我死在垃圾狗手裏,那麼不僅秋明中學完了,而且整個河東都完了。您知道我和聯邦置業集團的關係,您也知道集團總裁和聯邦艦隊司令部的關係。如果我死了,聯邦艦隊會怎樣報復兇手?第三十七艦隊就停在西岸,只要他們開火,河東就是一片焦土。這些土地,是不是都可以收歸地產商的名下?」

「呂總,我想你是誤會了。關於白天的事,我也是剛剛知道……」

「哈哈,議長先生,如果您不這麼說,我會認為主謀另有其人。可是,您既然說了謊,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了。請您記住,聯邦空客、聯邦銀行都是聯邦置業旗下的公司,那四個殺手從誰那兒拿了錢,坐哪次航班來紅蓮市,我只要打幾個電話就能問清楚。」

「看來我們的誤會是無法化解了。那麼,你現在想怎麼辦?彈劾我嗎?」

「當然不會。這件事您做得很漂亮,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起訴您。但是,我會竭力促成聯邦憲法修正案出台。到時候,紅蓮市恐怕就得取消對河東居民的出行管制了。」

羅才富神色大變,聲音也變得急促:「呂總!請三思!如果讓那幫窮鬼隨意在河西滯留,對我們的城市來說簡直是災難!」

「對河西來說才是災難?那跟我可沒什麼關係。我已經決定把開發重點放到河東去。明天我就會跟河東的幫會首腦面談合作事宜。拜拜!」

電話掛斷,羅才富有些發愣。當他看到會議室那些人還在吵鬧,惱得把手機往桌上一拍:「都閉嘴!呂文珊已經向我們開戰了!想想怎麼除掉她!至於對付秋明中學的事,先放一放再。」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關於這起引起數十傭兵和一名學生死亡的事件,警察廳遲遲給不出說法。謀殺?不可能。這到底是誰謀殺誰?鬥毆?怎麼可能!鬥毆會用槍嗎?如果說是幫派火併,還是不對,學生算什麼幫派?

在第三個星期,警察廳終於給這起事件下了定論:發生在足球比賽時的球迷騷亂。我勒個擦!有夠坑爹!簡直是侮辱全城市民的智商!

當然,由於封鎖消息,知道這起事件的市民並不多。表示質疑的大多是記者。新聞發佈會上,面對以丁凝為首的年輕記者的犀利提問,警察廳年輕的發言人杜山保持緘默,最後只說了一句:「我只能說,真相就是如此。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不久之後,杜山掛職調任基層警隊分隊長,從事危險的火線任務達三年之久。

事情不明不白,所以遇害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於是,二年級那個倒霉鬼的追思會開得不明不白。

明明腦袋都被敲進胸腔裏頭去了,可死亡證明上赫然寫着「病逝」。

明明是殺人兇手的陳田,此刻卻哽咽著宣讀著冗長乏味的悼詞,以至於周坤都沒記住陣亡的傢伙姓甚名誰。

他只是在思考,從小到大,爹媽一把屎一把尿把這貨拉扯大,可這短命鬼就這麼死了,十幾年的養育付諸東流不說,這貨自己甘心么?十七歲,恐怕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或許,更可悲的是,他還沒想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為了做什麼,就匆匆地離開了。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太過蒼白了呢?

命數有限,不容浪費啊!

陳田哭喪著臉的表情和斷斷續續讓周坤極度不爽。肚子裏有小九九的人,講話跟羊拉屎一樣!

「走了!」

一聲招呼,石人、黑人一干三春組骨幹跟着周坤離開了追思會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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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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