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江山為禮

「皇上……」

顧晗煜招了招手，讓兩人先行退下，安靜如斯的昭仁殿，只有他們兩人。

「傾兒，待我們大婚，我有一個東西送給你！」忽的想起被他埋在樹下的酒，屬於他們兩人的合巹酒。

白瀅傾側了側頭，「好！」

夜涼如水，兩人的影子漸漸迷亂，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日早朝之際，顧晗煜正式將封賞一事提上議程，眾人也沒什麼意見，只不過當蘇家一事提上來，卻有了微詞。

「皇上，這是已然過去許多年，就連先皇，夜沒曾提過！」言外之意，過去便過去了，總之蘇家的人在那場災難中也死的差不多了，沒必要舊事重提。

「李大人說的什麼話，什麼叫過去便過去，若你家遭遇如此，你能就這樣算了，更何況，如今蘇公子回來了，當年之事，誰都知道，蘇家冤枉，皇上此舉，是正民心之舉！」

「臣也不是那麼意思！」李大人臉色有些難看，當年之事，怎麼也同先皇有關，如今皇上要翻案，可不是告訴天下人，先皇做錯了，這不是明顯的打臉嘛。

她也是為了皇家着想，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平白遭人不待見。

顧晗煜掃了一眼大殿中的人，意見各執一般，目光落在莫尋身上，卻見他眼神清澈，不含半分雜質，心中有些難受，「有過則改，下至黎明百姓，怎麼到了君王這裏，就不行了？若一直留着蘇家的案子，任其掩蓋，反遭後人詬病，如今，朕在此告訴天下人，重塑蘇家牌匾。」

一時間，反對聲消，只有眾人高呼萬歲的聲音，莫尋跪在地上，心中感動異常，他等待了這麼久，直到今天，才等到，還好等到。

下了朝之後，顧晗煜和莫尋散步在御花園中，想到往事，兩人無限感慨。

「從今以後，世上再無莫尋，只有蘇洵！」莫尋看了一眼天空，天空蔚藍，同那年，他逃離皇宮之際一模一樣，恍然記起，當初灑上白府屋頂，看着白府裏面小女孩，亦是這樣的天氣，好的似夢一般。

顧晗煜拍了拍他肩膀，「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終於回來了，從今以後，朝堂上你是皇帝，我是臣子，下了朝堂，我們還是兄弟。」

顧晗煜一愣，「你終於肯入朝為官了？」當初他好話說盡，這人臭的像一塊石頭，如今卻轉變的快。

莫尋點頭，既要重振蘇家，那麼有些東西，他必須要接觸，更何況，有啊煜的朝廷，定是清白廉潔。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夏公公冒冒失失的跑來，額頭上浸出細細的汗珠。

顧晗煜眉頭一皺，夏公公為人穩妥，從來沒有這般冒失過，「何事驚慌？」

「娘娘，娘娘騎馬出宮了！」

「她懷着孩子，你們怎麼不攔下！」顧晗煜一怒，「牽馬過來！」

「啊煜，宮中有幾個能是傾兒的對手，傾兒心中有分寸，自會保護好自己，你別急，我們追過去看看。」話雖這般說，莫尋心中也是着急，她不可能一句話不留便出去。

城外，一匹馬在山坡上安靜的吃草，馬嘴裏噴著暖暖的氣息，白雲悠悠，一副好時光。

白瀅傾站在山坡上，手中持了一封信，一塊玉璽。

當她收到南宮冰信之際，起初一愣，看過了內容，才知道他早已起了離開的心思，當初，若她有了孩子，以江山之禮相贈的話並不是玩笑。

如今北國玉璽在她手中，異常沉重，江山為禮，實在太過於貴重，她不能收，可待她一路追出來，卻早已不見人影。

忽的，瞥見亭子裏似有什麼東西揚起，斷斷續續，心中一動，進去是一張宣紙被一塊玉佩壓着，「萬望珍重！」」

而那塊玉佩，卻是小孩子用的童玉，一時間，感慨萬千。

這個亭子，她記不得來了多少次，送過顧晗煜，容過南宮裴，如今，送的卻是他。

「傾兒！」顧晗煜和莫尋趕到，待看見她平安無事，兩顆懸掛着的心忽的放了下來。

「南宮冰離開了！」沒等到他們大婚，也沒跟他們告別一聲，慢慢舉起手，北國的玉璽印入眾人眼中。

「他說，由你統一兩國，是最明智之選！」說着，將手中的信交到他手中，無論信上寫了什麼內容，她都沒打算瞞着他。

顧晗煜接過去，肩上頭髮微動，如詩如畫的面容上卻了幾分瞭然，震驚，錯愕，還是感動，亦或者其他，他說不清楚。

南宮冰對於白瀅傾得感情他不是不明白，如今卻放手的瀟灑，江山為禮為贈，這等情懷，世間能做到的有多少。

心中不是沒有難受，可卻不是嫉妒，他懂白瀅傾，她心中對於南宮冰，一直都是止於禮的存在。

「那小子，我們之間的一盤棋還沒下完，就這樣走了！」莫尋咬牙切齒，話雖這般說，心中更多的是敬佩，沒想到，他安定下來，他卻步後塵。

「他既以江山為贈，傾兒，你便收下吧，南宮冰的性子，我們都明白，如今他離開，恐難回來！」顧晗煜淡淡的道，若換成是他，恐怕難以做到。

或許因為已經擁有，或許，有些東西，一旦拿起來，便很難放嚇，譬如他身邊的女子。

對於北國一事，顧晗煜對外隻字不提箇中原因，三人緘口不提，任憑朝葉猜測紛紛，卻始終沒一個結論，只到顧晗煜魄力所致，不用一兵一卒，便取了北國。

自此，瑞國國力增強，周邊小國紛紛俯首稱臣。

第二日早朝，顧晗煜將菲費六宮之想法說出來，引起群臣反對，幾乎人人都道他此舉太過驚世駭俗。

自古以來，後宮都是生生不息，方能顯皇室仁德寬厚，如今皇上不選秀已是犯了祖宗大忌，怎的還要廢六宮。

「各位愛卿都不同意？」顧晗煜睨了眾人一眼，眸子中的情緒卻看不透。

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跪了下去。

他們自不敢拿了皇后出來說事，唯有盡量勸說皇上。

「我們你們也真是奇怪，廢便廢了，同祖宗又扯上什麼關係，再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你們還想不想皇上好生治理國家了？」莫尋揶揄道，再他看來，之前那位皇帝設三宮六院，簡直沒罪找罪，忙完了國事，回到後宮卻還要處理那些女人勾心鬥角的事，估計幾年下來，壽命都得減不少。

「蘇大人切不可胡言亂語，皇上乃國之根本，後宮乃皇上之後盾，更何況，後宮若只有皇后一人，還算什麼後宮！」李大人搖頭道，簡直聞所為聞。

莫尋搖搖頭，果然，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恐懼，挑眉看向顧晗煜，反正他儘力了，這些頑固不化的大臣聽不進去，他也沒辦法。

「各位愛卿是否覺得，朕應該廣納妃嬪，以充後宮？」

「是！」

顧晗煜眉頭一挑，頗為頭疼，「李大人，聽聞你家中僅一妻一女，朕在享樂之際，卻也不能忘了肱骨大臣，既如此，便賜你一位妾，服侍愛卿，你意下如何？」

李大人一聽，額頭上直冒冷汗，哪想到皇上上這來堵他了，「多謝皇上記掛，只不過皇上日理萬機，這等小事，不敢麻煩皇上操心！」

莫尋幾乎失聲笑出來，不得不說，啊煜這招還真陰，哪個不知，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懼內，若真的弄了一個妾回去，那位母老虎夫人，還不得將李家屋頂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