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師爺

朱五坐在下首，歐陽飛這個縣尉當然是坐在朱五下面。不過歐陽飛可一點也不覺得丟人。

他可是縣尊大人的親信。只看朱五先前得罪縣尊大人的德性，歐陽飛很有信心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成為這雨田縣的第二號人物。

看着下面那些穿着光鮮的官員。張萬頭一次覺得自己這縣令當得有些得意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雖說雨田縣連年欠收，但鄰近四鋒縣的那片區域應該還有不少耕地可用吧！」

朱五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片地域的確是本縣最好的土地，並未受到任何影響。許多人亦因此而遷了過去。只是那片地質的土卻着實一般的很，許多佃農甚至常年交不起租。以至於……」

「那便不要種地好了！」張萬笑道：「本官已在四鋒縣開了一家車馬行，將來用人之處會有很多。師爺……師爺呢？喂……師爺哪去了？」

朱五道：「回大人！最早一位師爺因年歲太高，禁受不住這邊的狀況死掉了。前一任師爺則隨着上任縣尊大人一併走了。如今本縣還沒有師爺呢！」

「我……」田玄真興奮的不斷指向自己。

她還從來沒當過師爺呢！感覺應該能挺好玩吧！

朱五心中暗笑！讓個女人當師爺，此事已足夠到知府大人那裏去告他一狀的了。

張萬一指朱五道：「那便你來當好了。」

「啊？」朱五愣了一下，隨即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跳起來道：「大人莫要欺人太甚。我再怎麼說亦是本地的旺族。在此做了有十年的縣丞。你竟讓我做那寫狀發文的下賤工作，這……」

「好啦好啦！」張萬擺了擺手笑道：「這不是實在尋不到師爺嘛。你又何必生氣呢。這樣好了……你若實在不想做。那便讓你那便宜女婿來做吧。」

「啊？」朱五嘴巴張得老大，完全搞不清楚張萬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在這……我在這裏！」外面此刻卻突然傳來了聲音。只見先前挨打的那個書生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道：「回大人！小人名叫常運！家中三代皆在這雨田縣生活。有幸能為大人效勞，實乃小人之福份。」

朱五怒道：「混賬！何人放你進來的？不知這裏是縣衙後堂議事的地方嗎？你們……」

「無妨！」張萬笑着打斷了他道：「年輕人……啊不……師爺啊！你立即發寫份文書發佈出去。便說本官的車馬行即將開業。讓每家每戶去搜集結實的木材料子回來。記住……告訴他們每斤木材本官給他們四錢銀子做報酬。越多越好。」

「是——小人明白！」常運笑着應完，又看了眼朱五道：「大人啊！這小人以後要為您做事了。終究是要以公務為先的。那些所謂的婚姻小事……」

「當然當然！」張萬笑道：「正所謂家國天下嘛。若無我御龍王朝，沒有我們這般為國勞心的苦命人，天下人何以安寧啊。所以為了天下安定，你以後便追隨在本縣左右。若是有人敢影響你為本縣辦公。本縣便定讓他好看。」

朱五臉上依舊陪着笑，根本看不出來心情如何。

但他臉上細微的表情還是讓張萬發現了這傢伙相當的不滿。

朱五當然不滿了。他這一次本是要帶人來給這位新任縣令一個下馬威的。女兒的事情倒是無意間發生的。沒想到這廝居然如此不要臉，竟連自己這女婿也給搶了。

想到回家之後女兒哭天喊地的那副恐怖景象，朱五立即決定今夜還是在外面的二夫人家中過算了。

其他人離開之後，常運立即跪下道：「早便聽陳芳說大人您非同凡人。如今一見果然令人佩服。今日救了常某性命，常某定當竭盡全力為大人效力！」

張萬驚道：「你認識陳芳？」看來陳芳所言不假。難怪這麼多年灰燕子一直躲在雨田山上官府卻奈何他們不得。敢情這灰燕子基本上全是這雨田縣的人啊。

你讓雨田縣的人去打雨田縣的自己人，能抓得到才怪呢。

常運笑道：「其實灰燕子這個名字還是小人起的呢。當初我們十幾個人剛好遇上了陳大當家的。她本只是想在家鄉這邊看一看，然後便立即離開的。但沒想到遇上了我們這些人，於是大家商量了一下，便隱在雨田山上打劫一些過往商客。當然我們只是搶些錢財用以度日罷了。並不會傷人性命。」

這些張萬當然聽說過。問道：「那如今這灰燕子……雨田縣中還有多少人？」

常運出奇的沒有任何猶疑，直接便回答他道：「算上山上還有這邊留下來的。一共是二百八十三人！我已聽陳芳提起過您的事情。大人宅心仁厚不殺我們。這雨田縣在您手中定然會重新興盛起來的。我……」

「好了好了！」張萬沒想到這廝如此會拍馬屁，示意他停下道：「對了……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雨田縣另一邊的土地到底怎麼了？為何寸草不生，還伴有疫病在。」

常運嘆了口氣道：「這便要從當年賀布仁那死肥豬去我們村子裏開始說起了。亦不知他搞的是何名堂，帶了大隊的官兵前來，強行闖入了祠堂之中。隨後便生出這許多異變。那邊常年伴隨着厚重如棉絮似的異物，人若不小心吸入口中，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直接喪命。而或許便是因為那些東西的關係吧。地面之上亦是種不出東西來了。莫要說莊稼，便是連根野草都無法存活。哦對了！大人怕是還不知道村子祠堂外的化骨池吧！那池子可以將任何東西都化掉，可是相當厲害呢。」

「哦？」張萬聽得心中一動，道：「可否帶我去看看？」

常運愣了一下，奇怪道：「大人啊……那些異物若是在白日裏的時候確是會少一些。但您要去……」

見張萬一張笑臉沒有任何錶情。這反倒讓常運感覺不太自在，停了下道：「好吧……那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正午之時小人便帶您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