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羅江和王曉青 互相吸引

引子

夏天，早晨六點多，羅江剛剛醒過來，正準備衝到廚房為兒子準備早飯，卻不期然收到王曉青的電話：「我已將你投資長安保險的錢加上10%的利息打到了帳上。這次我的麻煩很大，公司新來的老總一定要把我幹掉，估計至少二十年左右。以後，請你們多多關照麥可。你也不要再打這個電話，估計已經被監聽了。」

「什麼，什麼，為什麼不投長安保險了？什麼二十年？」羅江沒有等到回答，王曉青就掛掉了電話。羅江再打過去，電話關機。

第二天早上，還是六點多，羅江收到了王曉青前夫章麥可發來的消息：王曉青自殺，身後留下二億多的債務和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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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羅江和王曉青互相吸引

羅江和王曉青是高中時的好朋友。說起來，兩個人的友誼有點奇怪。你很難想像，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會在一起玩。

羅江高一時就1米65，長得很漂亮，上面又有兩個已經成年的姐姐天天教她怎麼樣穿衣打扮。她上初中時後面就有一幫小混混呆在學校門外等她，並且為她打架。沒有辦法，做醫生的父親想讓女兒清靜地上學，就托關係把她送到離家有30來里路的小鎮上高中，期盼著離家遠點學校能為女兒創造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待到羅江1987年上高中時，每天都在研究瓊瑤小說已經寫得一手好文章，在學校還創辦了文學社。儘管數理化成績一塌糊塗，但也算得上是這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而王曉青卻長得其貌不揚，個子只有一米五左右，性格卻生得很潑辣。她繼父是這個縣的公安局局長，她從小在家屬院裏長大。天天帶着妹妹和一群男孩子在一起玩，練出個大膽和誰都不怕的性格。正因為誰都不怕，又成心跟繼父做對，厭煩了有個天天和作對的繼女，公安局長想辦法說服老婆將14歲的王曉青也送到了這所小鎮的寄宿中學。

突然從天天搗蛋生活中跳出來的王曉青放眼望去，發現四周並沒有多少談得來的人。同學們大多來自山裏或者鄉下，每日談資多局限於吃什麼學什麼。那時候，瓊瑤和汪國真正是最流行的時候，瓊瑤小說里那些帥得要死的男主角總是對女學生那麼好。宿舍里每晚九點半就會關燈，每個人都會備上一個煤油燈，熬夜看從別人那裏轉手來的小說。正是在看瓊瑤的過程中，羅江和王曉青成為一對好朋友。

好到什麼地步呢？那時候家裏都沒有電話，大家也想不起來寫信，高二剛開學的那個熱天的下午，她們兩個人剛回校，就站在宿舍的走廊里聊啊聊，從中午一直聊到天快微黑，舍友們從她倆旁邊出來進雲，但她們倆都不在乎，只顧在那裏向對方訴說自己的暑假生活。

羅江後來隱隱約約想起她們聊到最後根本不是再談什麼瓊瑤小說，而是王曉青訴說她的暑假生活：「每天都要給我媽媽摘菜，摘得最多的是空心菜，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要吃空心菜，難吃死了。」羅江到現在還能記得王曉青那副憤憤不平和不能理解的樣子。

王曉青沒有多少文學天賦，但卻有超強的執行力。說老實話，羅江的文學社如果沒有王曉青的推動，根本沒有辦法往前走。王曉青跑去找班主任和校長，學校答應贊助辦文學雜誌所用的紙張。王曉青又拉來班上幾個愛畫畫的同學，於是羅江當主創、王曉青當社長的文學社就這樣誕生了，而且還出了三期文學雜誌。

羅江的數理化不怎麼樣，但文科成績好讓她很快如魚得水，再加上數學老師刻意輔導，慢慢地羅江成為文科班的尖子生。而王曉青儘管性格叛逆，成績卻從來都不壞，她也是理科班的尖子生。兩個人現在都特別努力，每天晚上教室熄燈后，還一人舉著個煤油燈一起去學校允許的教室里看書做題。

像那個時期所有的文學青年一樣，兩個人的文學夢並沒有持續多久，眼神就被更加熱鬧的事件給吸引住了。

1989年春天，羅江和王曉青作為兩個高三學生，卻根本無心學習。因為高考來臨，父親將羅江安排住在姑媽家，期望她們能夠專心致志地看書複習。在羅江的懇求下，王曉青也住進了羅江的姑媽家。

誰料到這兩個姑娘，三年來第一次在上學期間可以自由地啥時候想睡就睡。好吧，那就看電視吧。在姑媽家那台十寸的黑白電視上，兩個姑娘看着一個教科書上的社會主義大國轟然倒下，又看着大學生和士兵天天開戰。偶而周末回到家，做醫生的父親還會和已經工作的大姐辯論：我們這一代人都感謝***，如果沒有他，你外公怎麼能平反？你們怎麼能弄上商品糧戶口？」大姐卻並不滿意：「那你有沒有看到那些官倒們有多富？可普通老百姓又多窮。」「但是跟前幾年相比，我們全家至少能吃得飽，而且收入還在上漲呀。」

羅江不懂得多少，但這些爭論讓她在回到姑媽家之後更要去看電視了，她和王曉青都被當時的一位的國務院發言人袁立迷倒了：白髮，說話慢慢的，從容不迫。她和王曉青再也無心複習，曾經天天晚上舉著煤油燈複習的她們倆每天都在關燈上翻來覆去分析袁立的話。

羅江後來想：這恐怕是少女對大叔的幻想吧，就像今天那個人設崩塌的演員吳秀波一樣，滿頭灰白色頭髮，又多金，又護你周全，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完美的愛人嗎？簡直比瓊瑤小說的男主角還帥呀！

兩個無心學習的姑娘，日日跟着電視新聞走。6月，新聞里恢復了常規。七月，高考。8月，兩個人同時得知自己高考落榜。

9月，羅江去了一所以管理嚴格著稱的學校，王曉青被繼父送到另一所學校。

兩個人就此失去聯繫，直到8年後在深城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