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王曉青 ?錢永遠不夠（九）

王曉青回到家裏左思右想，又給魏總老婆李姐打了個電話，畢竟要到年關了。她還記得在寶寶的滿月酒席上，自己曾向她承諾年底出遊，訂票諸事可以找她。

???晚上八點左右，叫保姆們把孩子都抱到房間以後，她拔通了李姐家裏的電話。

???「李姐，你好，我是曉青呀。」

??「曉青，是你呀，剛才我和老魏總還在談你呢。他還在跟我誇你能幹又識大體呢。」

???一聽這話，王曉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她的高興：哎呀，謝謝姐姐告訴我這些。還有，李姐，今年你們打算到哪裏去呢？我那個旅行社的朋友告訴我，如果要出國，最好早點訂票呢。

哎呀，曉青，你的記性可真好，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件事呢。你等下，我來問下老魏。

李姐沒有放下電話，她用手捂著電話筒，悄聲地問老公：今年我們到哪裏去？王曉青說她有個朋友可以幫助我們訂票呢。

魏總不耐煩地給老婆一個白眼：現在怎麼能定？你也要聽聽孩子們的意見呀。

李姐鬆開話筒，對着王曉青說：哎呀，我還要聽一下兩個孩子的意見，等我們想好了再來麻煩你呀。

「好的，好的，你們商量好就告訴我好了。」王曉青無比周到地對着李姐說了聲晚安就放下了電話。她知道魏總在家，如果長時間地和他老婆聊天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感。還有，與夫人們打交道，有時還得保持一個微妙的度，太冷淡或太熱情都不好，不卑不亢，說話算數，可能才是打交道的基本原則。

第二天一早，王曉青第一個到辦公室，她有點兒擔心小李辦事，想去檢查一下陳經理的辦公桌什麼的；有沒有安排好。

王曉青儘管現在過手一兩個億的資金，但工會這個部門在公司總體的地位還是後勤部門，大約有30平方米的一間屋子，除了王曉青的辦公桌略為大一點，其他還擺了五張桌子。小李來的時間最長，也和王曉青的桌子一樣，擺在房間的最後面，這樣她和王曉青一樣，也有機會審視整屋人的工作狀態。

小李名叫李瑋，原來是王曉青在售後服務部當經理時的辦公室文員，王曉青到工會時就把她一起帶到了工會，王曉青把大部分和錢打交道的工作都交給了她，比如和保險公司的小馮這些活兒都讓李瑋負責，也是不虧待她的意思。

她昨天交待李瑋到辦公室為陳經理領電腦，安排好座位。但是她故意沒有特別交待把哪一張桌子給陳經理，也是想藉機考察了李瑋的意思，看她是否能理解她的心意。

今早，王曉青特意提前了十分鐘到辦公室，發現李瑋將自己的東西全挪到了桌邊一個以前堆放雜物的桌子上，而把自己原來的桌子留給了陳經理。王曉青發現李瑋果然得自己真傳，知道什麼時候該去讓人，什麼時候該犧牲自己的利益來求得大局的穩定。

但王曉青也不會讓李瑋吃虧，到了上班時間，小萬和小葉都到時，王曉青又指揮她們倆把座位往前挪，讓李瑋坐中間的位置。儘管李瑋一再說不需要，但王曉青依然堅持，三個人也不敢做聲，只要他們儘快去做。

到了十點，三個女孩剛剛把辦公室理好，幾個人正聚在一起說笑。但見一陣香風飄過，人未到聲先到：哎呀，工會的工作氛圍很親和呀！

幾個人抬起頭，但見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人穿着一款黑色的薄毛大衣，脖子上圍了個紅色的圍巾，手裏拎了個紅色的LV包包，頭髮盤得高高的，嘴上塗了與圍巾及包包同色的口紅，原來是陳經理到了。

陳經理叫陳萍，隨着謝總在大華公司地位和收入的上升，她把主要精力都用在買衣服、包包和首飾上。至於政府公共關係這方面，她手下還有個能幹的女孩，平時上班也不用打卡，十點上班、三點下班是常事。

她昨晚接到魏總的通知，讓她今天到王曉青那裏去報道。她也沒有當回事，依然在家裏精心收拾打扮了半天才出門。她不知道王曉青甚是自律，對部下也管理甚嚴，工會的人從來都是八點半要求上班，沒有敢遲到早退。王曉青自然知道陳萍之前的風格，但今天是她來的第一天，不知道規矩沒有關係。

看到陳萍把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王曉青覺得自己隨隨便便套上的衣服真是不怎麼樣，她還沒有從生產的疲累和虛胖中走出來。她本來個子就不高，在打扮如此考究的陳經理面前似乎顯得沒有了氣場。但王曉青從來不在意外表。在她自己的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不好看而自卑過。照她的話說：美女和帥哥就是拿來養眼的，也是來為我工作的。

王曉青毫不在意地大聲打招呼：來來來，陳萍，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點東西，現在是工會辦公室休息時間。

她這一聲「陳萍」一出，不僅陳萍的臉色突變，李瑋等人也停住了笑聲，觀察陳萍的反應。

昨晚，王曉青在家裏也在想，陳萍帶着謝總的威風而來。但無論她的背景如何，年齡多大又或者多有錢，但她現在到工會來是做自己的副手。如果自己對她太過客氣或者恭敬，就會給她一個信號讓她認為自己怕她或者享有特權，那隻會讓自己更難做。「你是我的副手」，這是她通過直呼其名傳遞給陳萍的信號。

陳萍在公司的圈子裏，遇到的人都對她恭敬有加，除了魏總這種級別的，見到的人至少都是陳經理或者陳姐的叫。王曉青如此一叫，她有一種被侵犯的感覺。

但王曉青並沒有給她多少喘息或生氣的時間，她走到陳萍旁邊，叫上三個姑娘，一一介紹她們的名字和工作內容。陳萍此時也不能說什麼，也只乖乖地把王曉青拉着。

介紹完比，王曉青看了下手錶，對李瑋說：打電話去隔壁的四川酒樓訂個包間，我們歡迎陳副秘書長到工會來工作。陳萍是四川人，王曉青還是個很有心的人。

陳萍在旁邊敏銳地感覺到，這副秘書長的頭銜大約要一直跟着自己了。她趕緊說：不要那麼正式，今後你們這些小女生叫我陳姐就好了。主席，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叫什麼都好呀，大家在一起開心工作就行。」不等女孩子回答，王曉青就截了話頭。三個女孩子聽着兩個領導說話，大家趕緊埋首幹活，誰都沒有接話。

王曉青在陳萍剛到辦公室的第一瞬間就打了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