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王曉青? 婚姻地基出了點裂縫

第10章 十:王曉青? 婚姻地基出了點裂縫

麥可星期五飛到長沙,還在長沙城裏給王曉青打了個電話,接下來直到星期是都沒有音訊。

王曉青星期六做手術,星期六一天都昏昏沉沉,也沒有怎麼想麥可為什麼連個電話都不打給自己。她也沒有精神去打麥可的CALL機。

但是到了星期天下午,王曉青卻怎麼也憋不住。一來麥可出差一般說來每天都會給自己打電話,怎麼着也要彙報一下自己的行蹤;二來這次趕上自己做手術,常理上講他也應該打電話來問問自己到底怎麼樣。

王曉青用家裏的電話開始打麥可的CALL機。從下午三點開始,每隔一小時CALL麥可一次。下午四點,電話響起。王曉青在接電話的時候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在電話里吵架。

誰知道打來電話的卻是羅江,她在和王曉青確認中午有沒有吃飯,晚上還需要她再過來?。王曉青此刻度過了手術最虛弱的時候,想着羅江晚上夜班至少要十二點左右才下班,再往南山趕也太辛苦了。她趕緊在電話里裝出明朗的調子:「沒事沒事,你不用過來。我現在已經好了,就像沒事人一樣。」

電話那頭的羅江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又沒有說:「那好吧,我明天白天有空來看你。」

放下羅江的電話,王曉青現在將打CALL機的時間縮短為每半小時一次,但是家裏的電話一直很安靜,再也沒有響起。

王曉青其間站起來到廚房去,將羅江白天打包的湯湯水水熱了熱,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就爬到床上打開電視,繼續等電話。

誰料自己還是累和辛苦,九點多就睡了過去。電話還是沒有響起,自己的CALL機也沒有留言。

星期一,陽光照進來,王曉青在床上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老公競然失聯了整整兩天。從他們畢業后同居開始,這是從未有過的!

麥可去哪兒了?難道那個地方連個電話都沒有?王曉青只是記得麥可告訴他出差的地方離家很近,他會不會順便回老家了?老家那個村子裏只有小賣部有電話,王曉青抱着希望在家裏的抽屜里東找西找,期望能找到小賣部電話。

沒有幾分鐘,王曉青就在麥可常用的本子上找到了電話,儘管和麥可的家人幾乎從沒有接觸,僅限結婚那一年回老家去看過他們。但王曉青還是硬著頭皮拔通了小賣部電話。

「你要找哪個?」電話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要找章木頭。」王曉青用普通話答道。

「你是哪個?」電話里的男人不依不饒。

「我是王曉青。」王曉青開始有點不耐煩,但想了一下,那小賣部的男人哪裏知道自己是誰,「嗯,我是他二兒媳婦。」王曉青試着用小賣部男人能聽懂的話表述自己是誰。

「嗷~~」,男人果然聽懂了,聽到他在電話里對人說:「去喊木頭叔接電話,他二兒媳婦找他。」

末了,他還禮數周到地對王曉青說:「等一會,你爸馬上就來了。」

王曉青心想誰是誰爸呢?

等了幾分鐘,電話裏頭先傳來了一陣咳嗽聲,章木頭接到了電話:「曉青啊,麥可有事找他同學去了,等他回來我讓他給你打電話啊。」

王曉青還沒有來得及表示什麼,電話那頭章木頭已經扣上了電話,因為在章木頭的心目中,長途電話費實在是太貴了,能節省就節省。哪有那麼多廢話呢?

王曉青滿腹的擔憂終於落下地來,那些不好的預感全都不見了,現在這些擔憂與不滿全都轉成了怒火。麥可不是出了什麼事,但他回家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王曉青心裏充滿了疑問,卻又不好再說什麼。因為她深知麥可的老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惜字如金,絕不肯多說半句。再說,她與麥可的家人實在不熟悉,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星期一的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麥可終於打電話回家了。他問了幾句王曉青的情況,得知羅江晚下班后也會過來后,他似乎放了心,「我回家再給你解釋,」他就放下了電話。

「那你啥時回深城?」王曉青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只有電話掛斷後的一系列忙音。

王曉青覺得很奇怪,電話那頭的章麥可好像不是那個溫馴無比的麥可,似乎變了一個人,焦慮而不耐煩,一堆心事。

王曉青百思不得其解,幸虧羅江過一會兒就敲門進來。她從報社隔壁常去的小飯館里打包了湯和菜過來。

這家小飯館幾乎只提供一道菜:老鴨竹筍湯。整隻的老鴨收拾乾淨,與竹筍乾一起用慢火來煲上個五六個小時。客人來時,老闆在湯里撒點鹽和蔥花,就是一道奇妙無比的菜。羅江有時會和要好的同事輪流AA制吃飯,兩三個人一整隻老鴨竹筍湯,一人一小碗米飯,就吃得滿意無比。章麥可不在家,羅江自覺有責任照顧好王曉青。

周一這天她本來還要上班,特意和要好的同事調了周末班,開完下午的例會後就跑去老鴨湯店取了湯,羅江是店裏的常客,上午特意跟老闆娘在電話里說朋友流產需要補一下,老闆娘很細心,將竹筍換掉,加了點補血的藥材進去。

羅江看她如此熱心,心裏想着不知道章麥可啥時回來,乾脆這一周每天都找她訂一份湯得了。老闆娘一聽有這種生意,自然特別高興,她想了想就說明天我用當歸黃芪煲雞湯吧。

老闆娘還要繼續給羅江報菜單,被羅江打住了:「姐,反正我也不懂這些藥材。你生過寶寶,知道這一周病人需要什麼,就拜託你了。」老闆娘和羅江經常打交道,知道報社的人自然不缺買湯錢,樂得幫羅江這個忙,收的錢價格還算公道。羅江搞定了王曉青的吃飯問題,心裏吁了一口氣。

星期一,王曉青知道羅江現在的工作需要采編合一,不肯她留在家裏陪自己。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吃飯。

羅江知道後面幾天自己也不可能完全請假。接下來直到周末章麥可回來,羅江每天就利用中午時間去給王曉青送一罐老闆娘精心煲的湯。

麥可不在家,王曉青又是有事不愛掛在臉上的人,但她不開心羅江還是能感覺得到的。儘管每天中午走的時候,王曉青都告訴她明天不用再來了哈,羅江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半左右還是準時出現在她家門口,王曉青心裏還是很高興。

這幾天,她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正是深城最好的季節,四五月份,天也沒有熱起來,太陽暖曖地非常舒服。王曉青他們申請的福利房在一樓,和小區里的院子就隔着一圈柵欄。王曉青脾氣暴烈,嫉惡如仇,但卻有一樣隨母親:她和母親一樣愛種花種草。

當初申請福利房時,按他們倆的積分,他們可以申請到更大的房子。但因為王曉青期望有自己的花園,於是他們就要了這套帶有二三十平方米的小院子的兩房,才七十多平方米。儘管小了點,但王曉青很滿足,房子一到手,她先跑到花鳥市場買了木瓜、龍眼、芒果、桂花等木本植物。等到住進去之後,隔壁的鄰居也是位愛花人士,於是就從他們家移載了幾棵百合花。

正是早春時節,木瓜已經掛果了,院子裏四季桂傳來陣陣花香。小區院子裏的木棉樹不知道是從哪裏移載來的,花開的正盛,絢爛無比。廣東人說:「木棉花開,冬天不再來。」

王曉青躺在床上,聞着四季桂的花香,看着大紅的木棉花一朵一朵靜靜地從樹上掉下來,禁不住充滿了感傷。木棉花樹下,有幾個老太太在撿花,相傳這種花可以曬乾了煮粥或者煲燙,據講可以清熱解毒驅寒去濕。

這幾天,王曉青沒事就賴在床上,正好有機會觀察木棉樹。木棉樹下小區物管設了幾把椅子,早上一般都是一些老爺子過來,拿着收音機在那裏伸手踢腿。大約到了十點多釧,就會看到幾個媽媽或奶奶推著嬰兒車在樹下聊天。中午幾乎沒有什麼人,到了下午三四點,同一批媽媽和奶奶們又出現了,估計孩子們睡醒了,也該出來玩了。到了五點左右,媽媽孩子們都不見了,那些老爺爺又佔據了這些地主,開始舉手踢腿開始晚鍛煉。

與爺爺們不同,媽媽奶奶們在樹下活動時,其中有幾個奶奶每天都在樹下撿花,她們準備把花拿回家做腌鹹菜吃,這是有一次王曉青在路邊上看到有人撿花時實在忍不住跑上去問的。

看到奶奶和媽媽們帶着孩子在小區里怡然自得的樣子,摸著自己平平的肚子,王曉青不知為什麼,兩行眼淚就會止不住流下來。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如果要,七八個月之後,王曉青也會拖着個BB車坐在她們中間討論誰家的孩子好看,有什麼問題需要幫助。但是如果這樣,那說意味着王曉青要放棄現在的所有。

麥可現在的收入也可以支撐養家,但如果只餘下他一個人工作,生活質量可能就沒有那麼高。但就算章麥可可以掙現在雙倍的錢,王曉青也絕對不肯什麼都不要回家帶孩子。

王曉青寧願花上自己的全部精力賺錢養保姆也絕不會回家照顧孩子,這是她看着母親沒有收入被繼父家暴卻無處可去之時就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她絕不會做一個免費的保姆被人嫌棄卻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和孩子。

王曉青給麥可討論的是房貸沒有還清,車子也沒有,沒有辦法給孩子相對好一點的物質生活。但其實,在心底,她早就暗暗下定決心,什麼時候自己有條件請住家保姆,什麼時候才去生孩子。

流產完之後,王曉青又禁不住嘲笑自己,何時這麼感傷了?孩子總歸還是會有的,只不過抱歉「這一個孩子」可能和自己的緣份還是那麼深而已。

躺在床上,除了被動地看風景之外,王曉青還慢慢梳理了她和麥可在一起這十年多的關係。回頭想想,在和麥可的關係中,王曉青從來都是照顧人的那一個,麥可沒有錢吃飯,沒有關係,找曉青;麥可家裏沒有錢,沒關係,找晚青;麥可需要向老闆推銷創意,沒有關係,有曉青。現在,王曉青需要關心和照顧的時候,章麥可卻消失了。

在孤單地呆了一周后,王曉青發現了一個事實:她從沒有給過麥可照顧她的機會,她把自己活成了女強人,同時也把麥可變成了一個自私的人,變成了一個任何時候向她索取都覺得理所當然的人。

麥可回來之後,自己該如何對待他,王曉青並沒有想好,但是她在心裏面充斥了失望。她覺得自己無話可說,甚至不想聽什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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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的偉大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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